第三章 哥做事不需要人來教
臨近中午好吃外賣平台的訂單滴滴響個不停，葉北根據路線連續接了三單，大方向都是花村南路，兩單是井府大廈另一單稍遠在花村南路最南邊的河岸花園。
井府大廈的兩份外賣送完葉北看了下時間，距離河岸花園這盒麻辣小龍蝦的送達時間還有十七分鐘。
得抓緊了，葉北哼著《海闊天空》把油門擰到底顧不得迎面的冷風一路風馳電掣，被投訴是不可能的哥天生對投訴免疫。
「小哥等下，幫幫忙……。」
葉北還有二百米就到河岸花園，此時路邊突然衝出個中年女人伸手要攔葉北。
葉北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一個急剎車電驢甩了個尾巴車輪在馬路上劃出了一條七八米長的黑痕，車把擦過女人的身體險些來個人仰馬翻。
「幹什麼你，不想活了？」葉北回頭沖中年女人吼了一嗓子，心裡有些惱火。
「幫幫忙，幫我打120，我沒帶手機……。」中年女人帶著哭腔求助。
「120？」葉北這時才發現人行路上橫躺著一個男人。
「他怎麼了？」葉北見狀沒再嗔怪這滿面焦急的女人，順手從電驢手機架上抽出手機遞給她。
「我陪我爸散步他突然暈倒了，我……。」女人接過手機一邊說一邊快速的按著按鍵，一共三個數字的120竟然被她連續輸錯了幾次。
葉北轉身過去看躺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是個六十多歲
的老頭，此時呼吸粗重雙眼緊閉處於昏迷狀態，上衣和地上噴撒了一些黏糊糊的嘔吐物。
捂著鼻子的葉北腦中瞬間冒出了一個念頭「中風」。
這病可不能耽誤，顧不得刺鼻的氣味葉北蹲下身給老頭把脈。
「喂。120嗎，河岸花園有人暈倒，嗯對河岸花園，正門不是西門，對對正門北二百米，我叫什麼？我著急啊……，哦，我叫何萍，你們快點……。」
這時周圍又過來幾個路人一臉關切的出謀劃策。
「掐掐人中。」
「這老爺子一看就是重病，掐人中有什麼用，沒看這小夥子正把著脈呢。」
「切、一個送外賣的……。」
何萍打完電話並沒注意身邊給自己老爸把脈的葉北，自顧自輕搖著老爸的肩膀：「爸你快醒醒，快醒醒別嚇我啊，爸、爸……。」
「要不，攔個車趕緊送醫院，現在是中午車流高峰期，120來還不知道要等多久。」不知道誰說了一句。
「對對，我回去取車，我回河岸去取車。」何萍轉身就往河岸花園跑。
「姑娘你別去了，你一個往返至少要十幾分鐘，救護車來了怎麼辦？而且沒有擔架還是不要亂動病人的好。」一個穿著中山裝的老者喊住了何萍。
「那怎麼辦，那怎麼辦？」何萍一下子癱坐在地上，眼淚象決了堤的河水嘩嘩的往下淌。
「這人怎麼跟林黛玉似得只知道哭。」
「
你爹躺下你也得哭。」
「你……。」
葉北給何萍老爸把完脈又翻看下他的瞳孔，再次確認下病情。
太爺爺贏來的書可不是凡品，自己現在怎麼也算是葛洪小仙翁的隔代傳人，自然認得這是中風，而且經過了外觀查體，切脈，視瞳三道程序的驗證。
「同氣相求，同氣相求……。」葉北自言自語的嘀咕完一抬頭才發現四周已經圍了十幾個人。
「我說你們散開點，給病人多點新鮮空氣，都圍著幹嘛呢。」葉北揮揮手示意眾人別圍這麼近。
「對對，小夥子說的對，大伙兒散開些。」剛才喊住何萍的中山裝老者也認可葉北的說法。
「哥們兒你也往邊上靠靠吧，治病這玩意你一送外賣的懂點估計也不多。」說話的是一個二十幾歲叼著煙捲的黃毛。
「你們誰有剪刀？」葉北根本就當黃毛在放屁，哥做事什麼時候要你一個自嗨青年來教了。
「剪刀？誰出門還帶個剪刀啊？」
「把完脈要剪刀，你是殺人還是救人啊？」
「小夥子你還是別瞎折騰了，等120來吧。」
這事解釋不清，不過人家說的也對誰出門兜里還揣把剪刀啊。對於眾人的七嘴八舌葉北繼續選擇無視：「指甲刀也行，誰有快點晚了就不好辦了。」
「哎呦，這小夥子剛才我看見你把脈還以為你懂點中醫，快別在這添亂了。」
「就是，那剪指甲的東
西能做手術啊。」
「手術？我看是巫術吧。」
「你們幾個叨叨叨叨的都給我閉嘴。」葉北不堪其擾心裡騰的一下升起了一團怒火，狠狠地瞪了幾人一眼。
「看看還急眼了，咋的要打人啊。」
「指甲刀我這倒是有，不過小兄弟你要指甲刀做什麼？」中山裝老者疑惑著從衣兜里掏出了一把指甲刀。
「我只要他的一縷頭髮，相信我。」葉北沖老者用力點了點頭。
中山裝老者帶著不解的眼神遞過手裡的指甲刀：「小兄弟你要先徵得這位姑娘的同意，還有你要為你的行為負責的，這點你要想清楚。」
中山裝老者心裡雖然疑惑但自己這一生也是閱人無數，怎麼看這送外賣的小兄弟都不像是騙人，雖然自己不明白他要怎麼救人但大半輩子過去了不明白的事見得多了，直覺告訴他這送外賣的小兄弟可以信任。
「謝謝老伯提醒。」葉北心裡對老者豎了個大拇指。
「阿姨，你爸是中風想讓他蘇醒的話需要他的一縷頭髮，救還是不救你決定。」葉北徵求何萍的意見：「你同意我就試試，不同意我就走人了。」
「這……，你……，行吧。」何萍雖然亂了方寸但理智還在，甭管這外賣小哥能不能救治老爸，一縷頭髮也不打緊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下來。
見何萍同意，葉北二話不說用指甲刀剪下老人左額頭的一縷頭髮，抬頭沖抽
煙的黃毛一招手：「哥們兒借個火使使。」
黃毛一愣，旋即走近遞過打火機又拍了下葉北的肩膀：「兄弟這是要開壇做法吧，哥支持你，嘿嘿。」黃毛不知道葉北要搞什麼鬼畫符，出於好奇倒是想看看葉北究竟怎麼作死。
「吸管有沒有？」
周圍一片沉默。
眾人剛才聽葉北說昏迷的人是中風，忽然又感覺葉北有點靠譜，所以這次葉北要東西竟然沒人再出言揶揄，現在天氣這麼涼根本沒人在街上拿著飲料喝，哪裡來的吸管。
「紙巾，紙巾也行。」退而求其次，葉北繼續要東西。
「我這有紙巾。」何萍止住眼淚，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包紙巾遞給了葉北：「你要這些東西怎麼救我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