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內存卡和紙條
安濤沒懂葉北的意思,還以為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對,惹毛了這個看起來和善實則是兩人中頭頭的小子。
「大哥,我說的都是實話,更沒有半點騙你的意思。」
「別廢話,我問你,你說那賈家有兩個孫子,沒死的那個怎麼就重病了?」
「哦,賈程是老大,賈鵬是老二,聽人說幾年前患上了一種奇怪的病,開始時只是心慌,後來越來越嚴重連正常的走路都不行,賈家找遍名醫沒一個人能看出毛病出在哪,現在就像是個活死人吃飯都得吃流食。」
「賈程可跟賈鵬是兩種人,不但品學兼優還深得賈老爺子喜愛,可這病一出就變成了一個廢人,別說傳承家族風采,再過幾年估計就連小命都很難保住。」
「所以,所以賈鵬的死對賈老爺子打擊很大,也讓他十分震怒,不把殺他孫子的那個人置於死地絕對不會甘休。」
「瞄的,你這貨兒知道的還挺多。」胡立軍在一邊罵了一句。
「咳,聽說的,聽說的。」安濤側躺在地上陪著笑。
「消息準不準?」葉北問道。
「准,絕對準,這事兒我們混的圈兒里都知道……。」
「行了,你把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受誰指使,怎麼威脅韓菁菁改口供的,一個字也不能落。」
葉北按下了錄音筆的按鈕,把安濤再次重複的話記錄清楚,這才滿意的露出了笑容。
韓菁菁此時已經從地上爬起來,又坐回了車裡,
心驚膽戰的看著葉北和胡立軍不敢言語。
「走,上車。」葉北一揮手跟胡立軍上了車,還躺在地上的安濤趕緊喊出聲,「大哥,別把我扔在這裡,這大半夜的……。」
捷達車費力的轟鳴了兩聲,慢吞吞的往前挪。
「老胡,你說晚上這山裡能不能有狼?」
「那可說不好,反正我家後山是偶爾能見到,這裡不熟悉說不準。」
「那你說這小子手腳綁著,會不會被狼掏了。」
「對了,繩子是車上的,還車時少了會扣錢的。」
胡立軍抬起踩在油門兒上的腳,踩住了剎車。
「湊……,算你小子命好。」胡立軍解開綁著安濤手腳的繩子,團了幾團往車裡走,安濤也跟在後面,「謝謝大哥,謝謝大哥。」
「你幹啥?」胡立軍見安濤跟在身後要上車,回身一立眼睛爆喝了一聲,嚇得安濤一縮脖子。
看著緩緩駛離的老捷達,安濤哭喪著臉在後面狠狠啐了一口,你妹的好幾十里地呢,手機又不在身上腿著回去還不得走到亮天。
……
漢陽世紀華庭別墅區。
一座背山面水的別墅內,寬大的紅木靠椅上,一個六十左右歲的老者鐵青著臉靜靜地坐著。
身前站著一個四十齣頭的中年男人。
「爸,你喊我來什麼事?」中年男人梳著三七分,雙眼裡藏不住的忐忑。
老者端起手旁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沒說話,只是看向自己手裡把玩著的一張內存卡和折成又字形的
一張紙條。
中年男人拎起桌上的暖瓶,幫老者續上茶,再次弓手立在一旁偷眼看向老者手裡的東西。
「佩年啊,你今年四十幾了?」老者望向中年男人,面無表情的問了一句。
「爸,佩年今年四十二了。」
「你都四十二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從我回城到現在已經這麼多年了嗎?」
佩年沒說話偷眼看著老者,老者嘆了口氣,「唉,你還記得小時候我怎麼教你的嗎?」
「爸,佩年不敢忘。」佩年小心作答。
「好,那你跟我說說,犯錯不可怕,可怕的是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這句話怎麼解釋。」老者眉毛忽的一下立起,大手「啪」得一下拍在桌子上,猛喝了一聲。
「爸……。」佩年嚇得一哆嗦,臉上頓時變了顏色。
「別叫我爸,我沒你這個逆子,本以為那些傳聞都是針對我的污衊之辭,沒想到竟然全都是真的,說你在小鵬這事上搞了什麼鬼,你平時又是怎麼教他的。」
「咳,咳……。」暴怒的老者由於激動,猛烈的咳嗽起來,佩年趕緊上前去扶住老者,用手去撫他的後背。
半晌,老者才止住了咳嗽,喘息了一會兒強壓住心頭的怒火,放低了聲音,「你知道你錯在哪了嗎?」
「爸,我知道錯了,事情沒做好。」佩年趕緊應聲。
「知道就好,你先看看這張紙條。」老者把字條遞到佩年手上。
佩年接過紙條,拆開仔細看去。
【你
們賈家做的好事我都調查的一清二楚,內存卡里是兩個證人的證詞,你可以先聽聽然後再看下面的內容】
【聽完了吧,那咱們就說道說道,你孫子夥同兩個地痞對一個女孩施暴,簡少陽見義勇為,你比我懂法律這事不用多說吧】
【你孫子死了你不舒服這我能理解,問題是你孫子就不是個東西,這事還得賴你這個當爺爺的教育的好,這事兒也不用多說吧】
【好,重點來了,我聽說你還有個孫子叫賈程,卧病在床多年半死不活的,我是個中醫大夫,有能力讓你這個孫子恢復健康,條件是別再揪著簡少陽不放,按正常的司法程序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你們不能繼續干預】
【如果想賈程恢復健康,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可以直接聯繫我,如果覺得沒必要一條道走到黑,那我告訴你簡少陽你們是怎麼都找不到的】
【言盡於此,電話13……。葉北】
佩年雙眼直直的盯著手裡的紙條,反覆的看了好幾遍,才抬頭看向老者,「爸,這是哪來的?」
「早上保姆在院里發現的,連著內存卡被封在一個信封里,內存卡里的錄音我都已經聽過了,這人沒亂說,他手裡有證據。」
「那……,這事我來辦吧。」
「你怎麼辦?」
「打電話同意,先跟他見面,我的人……。」
「放屁,你還嫌你不夠齷齪,要不是你是我唯一的兒子,早幾年我就把你送進去了,
小鵬就是跟你學壞的,我怎麼就生了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老者劈頭蓋臉給佩年好一通臭罵,罵的佩年頭都不敢抬。
「把她約來,我要見見他。」
「那還找人……。」
「找人,我找你奶奶個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貨,記住,一點壞主意也不能打,要是這個叫葉北的人少了一根兒汗毛,我活劈了你……。」
「還不去打電話,你這是要氣死你老子我啊。」
「哎,哎,我這就去。」佩年攥著紙條急忙出了書房。
看著自己不爭氣兒子的背影,老者長嘆了口氣,他賈忠孝為官一輩子不說有多兢兢業業至少也算在工作上盡心儘力,更沒有什麼違法亂紀的劣跡。
可膝下的這個獨子就是這麼的不爭氣,年輕時就好吃懶做,四十好幾了還是靠著自己的關係在外面東拉西扯的搞點便宜生意。
對這個兒子賈忠孝是徹底的失望,只盼著他在外面不給自己捅出大簍子就好,閑余時間把心思都放在了兩個孫子身上。
孫子有兩個,一個賈程,一個賈鵬,賈程品學兼優,賈忠孝很是喜愛,而賈鵬則完全繼承了乃父的品性,不學無術,品性惡劣,賈忠孝很是不喜。
本來兒子不行,總算是有一個好孫子賈忠孝也算滿足,可悲催的是品學兼優的大孫子賈程上高中的時候忽然得了一個怪病,心口痛。
而且越來越嚴重,最後竟然到了卧榻不起的地步,看遍了名醫
竟然沒人能治得了,這讓賈忠孝一夜間蒼老了許多。
眼見著治癒無望,賈忠孝把關注的中心又移向了不學無術的賈鵬,沒想到賈鵬竟然也出了事,而且比賈程生病的事還要大,直接死了。
獲知這一消息后,賈忠孝差點沒直接嘎過去,他是沒參與賈佩年那些齷齪的事,可心裡隱隱的也猜到了些,卻沒去過問。
現在賈忠孝想想,這輩子自己只是勉強管住了自己,可在教育子女上卻一敗塗地,啥也不是。
自己離休在即,以後就是頤養天年的生活,如果這個葉北真的像他說的那樣能把他大孫子賈程的病治好,別說不讓他賈家追究簡少陽,就是要拿他的老命交換他賈忠孝也絕對會答應。
……
漢陽市,市郊三十公裡外的文遠縣一間出租屋內。
「兩位大哥,我什麼時候可以走?」韓菁菁此時已經不那麼害怕,相處了一天,她也看出來了這兩個人好像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壞。
「走,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離開了我們你不怕那些人找你滅口?」
胡立軍端著一碗面,一邊往嘴裡禿嚕一邊沒好氣的嚷嚷,「這麼跟你說吧,這事兒沒解決之前,你出去就是個死,那些人弄死你跟捏死只螞蟻也差不了多少。」
「啊……,不會吧。」韓菁菁面現驚恐。
「不會?不會才見了鬼,不跟你墨跡,老實呆著,傻不拉幾的。」胡立軍乾脆不理韓菁菁,轉而看向葉
北。
「葉北,你說他們能買咱得帳不?」
「我覺得差不多,只要這個賈老爺子不是秀逗了就應該會試試。」
「兩位大哥,你們說我先去派出所再改個口供,是不是就安全了?」
「安全個屁……。」
胡立軍嘴裡的面噴了一地,韓菁菁嚇得一縮脖子再也不敢多嘴,胡立軍咽下一口面剛要再懟韓菁菁。
忽然桌上的手機響起了鈴聲
葉北和胡立軍對視了一眼一把抓起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