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酒兒毀容
容貌對一個女子有多重要不言而喻,更何況還是惜山公主,千金之軀,今日卻被斷裂的弓弦割傷了臉。
雖然酒兒握著臉看不見傷口,但流了那麼多血,傷口必定不小,恐怕是要毀容了。
有人吃驚,也有人暗自高興。
雨靈公主到大京后風頭太盛,都說她容貌傾城,大京中都無人能比,可現在臉上多了道疤,看還有沒有人說她傾國傾城,到時候恐怕和親都沒人願意。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酒兒身上,沒注意李瑤從酒兒身邊跳開時的話,但榮貴妃忍不住蹙眉,看一眼身邊的皇上。
她站起身著急的大喊傳太醫。
育王最先跑到酒兒身邊,跟櫻落扶著她離開,皇上對榮貴妃揮了揮手,示意他跟過去看看。
他讓人將酒兒剛才使用的弓箭拿過來。
他撥弄著斷掉的弦,不耐地將弓扔給一旁的陸槿。
「你最懂它們,你看看有沒有問題。」
陸槿拿起彎弓看了看:「有人在弦上做了手腳。」
皇上臉上隱著怒意,打量眾人一眼,然後站起身。
「好好的一個妝獵弄得這般烏煙瘴氣,今日備弓箭的人杖斃,其他人該查的就查。」
他說要就離開了營地。
酒兒臉上划傷著實不小,太醫看了直搖頭,說可能會留疤,讓她這段時間不要碰水也不能見風。
也是酒兒運氣好,那斷弦反彈的力道何其大,如果再偏幾分,很可能會傷到酒兒的眼睛,恐怕眼睛都會保不住。
皇上離開后,大家也都散了開去。
陸苓跟著陸槿回來,聽到說弓箭被人動了手腳,驚道:「誰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暗算惜山國公主?」
青山抱臂:「大膽的人多了,遊船的時候普通老百姓都敢行刺她,上次在宮中不是還有人下毒嗎,最後卻說是一宮女毒錯了人。」
陸苓苦著臉:「這次她是傷了臉,萬一毀了容,她該怎麼辦。」
她喃喃道:「雨靈公主也挺可憐的,在大京人生地不熟的,還總是被人暗算。」
陸槿臉色冷沉,看陸苓一眼:「苓兒,你先回去休息。」
「哥哥,要不你幫幫雨靈公主吧,她挺可憐的,她在這裡沒有親人,沒有人保護她,還總是受欺負。」她想勸陸槿。
陸槿:「你先回去。」
陸苓以為他不肯,繼續道:「雨靈公主有時候是有點不講理,但她不是一個壞人,還是可以幫她的,你不要因為她長得像酒兒姐姐就怨恨她,她們不是一個人。」
「宋橘你都願意留在身邊了,雨靈公主只是幫幫她,你本事那樣大,不是舉手之勞嗎?」
前幾天還很排斥雨靈公主,即使再想逗玩雪寶也不願意接近她,可現在卻幫她說話了。
她的態度變得倒是快。
陸槿看著她:「知道了,你先回去。」
陸苓還想說,青山忍不住開口:「小姐先回吧。」
陸苓這才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太醫說酒兒的傷口不能見風,她敷上藥后就戴上了面紗。
等前來探望她的人都離開后,她問櫻落:「外面怎麼樣?」
櫻落:「大家對今日之事都有懷疑,大京皇上杖斃了今日管理弓箭的人,還讓人繼續調查。」
酒兒讓櫻落將院門關了,不許任何人進來。
櫻落不解:「殿下,不是明日才開始嗎?」
酒兒笑了笑,讓她趕緊去辦。
自己受了傷,有人恐怕早就迫不及待要來看她了,如果再不給他製造點條件,她怕他衝動起來不管不顧。
果然,沒一會陸槿就來到她的房中。
酒兒被他禁錮在腿上,任他檢查傷口。
「這就是你說的辦法?」他帶著怒意。
酒兒:「沒事,一點小傷,不會真留疤的。」
「這叫小傷?」陸槿反問?
酒兒環住他脖子:「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了,就算我醫術不行還有賀老怪和大師父,所以這點皮外傷真算不了什麼。」
「你就那麼篤定那根弦不會傷到其他地方?」陸槿問。
「不會的,櫻落行事我放心。」
她見陸槿的臉色沒有緩和,晃著他道:「這是最好的辦法了,我現在不能見風,就可以不出門了。還是你嫌棄,怕我以後臉上留疤太丑了。」
陸槿輕嘆口氣:「你可以傷別人,但是不能傷自己。」
酒兒點頭:「好,我聽你的,但有時候為了達到目的,冒一點點險也是值得的。
陸槿蹙眉:「這又是月彥教你的?」
酒兒:「你不要對他有誤會,他其實挺好的,在惜山對我很好,舅父和大哥他們平時忙,就他陪我比較多。」
陸槿想說他是閑的。
「射箭也是他教的?」他問。
酒兒點頭:「但我沒有射箭的天賦,射得不好,他就教了我一個速成的法子,就是有些費力氣。」
每次用完那個法子手臂就不是自己的了。
陸槿臉色更不好了,月彥都教了她些什麼。
「以後不許再傷害自己。」他道。
這天晚上陸槿面見皇上,說宋橘傷勢過重,而御瀾山莊醫藥有限,他要提前帶她離開去治病。
皇上不太樂意,但還是應允了。
第二天,陸槿帶著宋橘離開,而馬車內的其實是酒兒,酒兒房中的是蒙著面紗的宋橘。
離開了他們的視線后,陸槿帶著酒兒單獨離開隊伍,去往九庄鎮,青山則假裝繼續前行。
這一次去九庄鎮就只有酒兒和陸槿兩人,兩人換了衣裳,陸槿趕車,酒兒不願坐在馬車內,也坐到外面陪他。
「快進去,你臉上的傷不能見風。」陸槿道。
酒兒抱住他胳膊,將頭靠在他肩上:「不要,我要和你坐在外面。」
陸槿無奈,將她臉上的面紗攏了攏。
酒兒轉頭看他,眼神痴痴的。
陸槿笑起來,這次她回來后膽子大了很多,主動很多。
「君柒呢?」過了一會酒兒問,「我這兩天好像都沒見到她。」
陸槿:「她去暗中保護盧大人了。」
「就是那日與你約在輕風閣的御史中丞盧品光?」
陸槿點頭:「他發現了梁佐林與彭城銅管有關,正在調查。」
酒兒:「是你告訴他的?」
陸槿一笑:「是他自己『無意』中碰見的。」
酒兒:「青山說,這兩年君柒從未見過影未,她不願意見他。」
陸槿:「她在為兩年前的事自責。」
「可是那又不是她的錯,」酒兒嘆口氣,「她太傻了。」
她現在很想見君柒,跟她說自己沒有死,兩年前不是她的錯。
「你給她傳個信,說我沒有死,她就不用那麼自責了。」酒兒道。
陸槿:「她已經知道了。」
「她知道了?什麼時候知道的?」酒兒驚訝,她一直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
陸槿:「這件事你可以當面問她,但她到御瀾山莊時就知道了,那日她與櫻落起爭執不是我的意思。」
他也是從那時知道她已經肯定雨靈公主就是酒兒了。
酒兒:「還有誰知道?苓兒和青山他們也都老早知道了?」
陸槿搖頭:「那到沒有,青山只是懷疑,昨日才肯定的。」
酒兒抿緊嘴唇,有些不高興。
陸槿道:「苓兒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昨日見你受傷卻讓我幫你,說你隻身一人在大京無親無故太可憐。」
酒兒:「還是苓兒好。」
御瀾山離九庄鎮不遠,當天晚上他們就到了,到的有些晚,就在鎮上面住了客棧,明日再去找岳敏。
酒兒訂了兩間房,可陸槿的房間門都沒推開過,直接跟著酒兒進了她的房間。
酒兒想說不方便,陸槿卻說:「為何要分房睡,我們又沒有吵架。」
晚上睡覺他將她抱緊,說她平時睡相就不好,他擔心她睡著后亂動碰到臉上的傷。
第二日上午,他們來到花莊上的阮府。
阮府沒有了千金牡丹,又因為阮元聲譽一落千丈,本來已經岌岌可危,可經過阮小姐兩年的打理,比以前更好,花庄恢復了花卉種植貿易,還將與花有關的產業也做了起來,研製出了各種花茶、花類食物,很受歡迎,如今生意越做越大。
岳敏見到酒兒走進來,趕緊迎上去要行禮:「公主殿——」
可看清她的樣子,驚嚇道:「殿下受傷了?怎麼回事?」
酒兒安撫:「小傷,只是為了掩人耳目,好離開來九庄鎮。」
她看到跟在酒兒身後進來的陸槿,神情一凜。
酒兒:「姨娘不必擔心,侯爺是自己人。」
岳敏這才點點頭,打量酒兒,笑道:「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覺得眼熟,只是不敢想。殿下要是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高興。」
酒兒知道她說的殿下是怡陽公主。
「只是錦靈——」岳敏嘆息一聲。
酒兒:「娘臨終前希望我回到惜山,我現在是惜山的公主,她也一定很高興。」
在酒兒心中,不管錦靈如何身份,她也是她的母親。
岳敏:「可是你這次回來太危險了,你不知道當年的司空府案牽涉了多少人。」
酒兒:「再危險我也必須去做,我父母和整個家族枉死,司空府背著罵名背了二十多年,這些如何能就此過去。」
「不管有什麼危險,也不管裡面牽涉何人,當年的惡人必須付出代價,司空府的清白必須大白天下。」
岳敏:「可是你知道這很難。」
酒兒:「再難我也得去做,這是我的責任,而且有侯爺幫忙,已經找到很多證據了。」
岳敏又看向陸槿:「長寧侯?可是我從我聽說的,長寧侯對惜山而言並不可靠。」
她直言不諱,就算陸槿生氣她也要說出來,陸槿的所有戰績和名聲都只是對大京而言,對惜山沒有半點用處。
酒兒安撫的看陸槿一眼,怕他傷心。
「姨娘,不是你想的那樣,侯爺也並非外面傳說的那樣,他是真心想幫我們,而且一直在調查當年的司空府案。」
陸槿:「說太多的空話沒用,夫人可以認為我喜歡酒兒,只想想幫酒兒。」
岳敏輕笑:「喜歡只是兩個字,誰都能說出來,而且侯爺與侯夫人的感情更加深厚吧?」
酒兒:「那些都是不實的傳聞,姨娘,你相信我,經過兩年前的事,我不會」
岳敏點頭,她轉身走向裡屋,從一個暗盒裡拿出一封信。
等她走出來,突然跪在酒兒面前。
「姨娘,你這又是為何?」酒兒上去攙扶。
岳敏不肯起,哭著道:「是月敏對不起殿下,都是因為我,才會讓惡人有冤枉司空府的可趁之機。」
酒兒:「姨娘此話怎講?」
岳敏將手中的信遞給酒兒:「這是阮元死前寫下的口供,所有的一切都是衛將軍李正裳陷害。」
酒兒趕緊拿過口供與陸槿一同看。
岳敏:「一切都是李正裳的計謀,包括他娶我。」
「當年阮元生意受挫,備受黎府欺負,他於是上熤城求助,認識了李正裳。」
「李正裳答應只要他與我成婚就可以幫阮府東山再起,我只當他是真心喜歡我,才嫁給了他。」
「他卻盜了我的玉佩拿給李正裳偽造寧大人與外敵往來的密信。」
「我嫁入阮府後一直將玉佩好生珍藏,司空府出事後更是珍藏著不敢拿出,可是後來卻發現玉佩被人動過。」
她當時疑惑,後來對阮元慢慢生了疑,她屢次質問他,他最後才承認,可卻給了一個冠冕堂皇的說法,說都是為了他們的將來。
岳敏淚眼婆娑:「我有愧殿下對我的恩情,知道阮元跟司空府案有莫大的關係,可是卻沒我替殿下報仇。」
她對他下不了手,卻又恨他活著。
陸槿:「你在調查當年的司空府案?」
酒兒點頭:「我不相信我父親會做出那種事,想還他們一個清白。這件事一定跟李正裳有關。」
陸槿:「據我所知,當年寧大人與李正裳並沒有明面上的過節。」
酒兒:「兩年前你讓影未去過彭城?」
陸槿點頭:「我查到寧大人在出事前與彭城的往來,就派影未去調查。」
滴血認親,後來找到當年的太子的兒子,太醫已經死了,說是辭官回家養老,可半路被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