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竟是胎毒
聞棠這話說出來,別說那些膽小的,就連韓九兮聽了都為她捏了把汗。
他伸手輕輕握了握她的胳膊,正想著是不是開口緩解一番眼下的緊張局面,卻見江東王竟沒有像往常那般動怒,反倒眯著眼看了聞棠許久。
「你這丫頭為了聞桑,倒真是豁得出去。你就不怕本王一怒之下殺了你?這寺廟裡裡外外可都是本王的人。」
「王爺若真想殺我,方才任由我在山間自生自滅便是了,緣何又要領著人前來救援呢?」
「哼,你莫要自作多情。本王只是不希望鶴鄴太守被你拖累,死於非命罷了。」
聞棠低頭笑笑,半分都沒把他的話當真。
韓九兮知道了這麼多江東王的秘密,若要滅口,他便是首當其衝的,哪裡輪得到自己。
江東王還願意出手相救,便說明他壓根不打算要了他們的命。
若是只衝著這點來看,他倒是比如今那位更適合高坐廟堂。
至少,他不會濫殺無辜......且嚴格說起來,她與韓九兮,其實也並非全然無辜。
聞棠默了默,抬頭直視著江東王,「不管王爺是出於何種原因,既然沒有殺我,那可以回答問題了嗎?」
「阿棠......」
韓九兮總算是忍不住出聲了,可他的話都還未說出口,卻被江東王一下就打斷。
「你無非就是想知道我會不會對聞桑不利,可是?那本王明確告訴你,我既然會花數年時間查訪皇兄遺子的
下落,如今找到了,便定然會保證他的安危。」
聞棠認真地聽著,又追問:「是眼下,還是往後亦然?」
「往後?」
江東王皺了皺眉,一時間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聞棠眨了眨眼,毫不避諱地道:「王爺或許沒有此心,可若是有朝一日,王爺有了子嗣,也不為他的將來打算?」
都說望子成龍,這僅僅只有一步之遙的皇位,誰會不想要呢?
可誰知,方才聞棠那般質問他,江東王都沒有生氣,可卻偏偏在聽了這話后,臉色在一瞬間就變得極其難看了起來。
「咳咳!」
韓九兮見狀不妙,趕忙上前打圓場,他站起身走到江東王面前拱了拱手,笑著道:「今夜我二人承蒙王爺搭救,感激不盡。眼下夜已深了,王爺不若先行休憩吧......明日,不是還得返回駐地嗎?」
江東王看都不看韓九兮一眼,怒瞪著聞棠,那紅了眼的模樣就像是要吃了她一般。
眼見著就連韓九兮都勸不住,一直在邊上默不作聲的靜慧突然上前幾步,臉上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阿彌陀佛,王爺當清心靜氣,方能身體康健。」
「哼!」
江東王見這麼多人一下就上來擋在聞棠面前,一時間也不好發作,只得恨恨甩袖,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
聞棠看著這一幕,壓根弄不明白他們究竟在打什麼啞謎。
當韓九兮重新坐下之時,她正打算開口問一問,卻見他
主動湊近自己的耳邊,用氣聲說了一句:「江東王不會有子嗣的。」
「啊?」
聞棠有些愣愣,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當著靜慧的面兒就這般大喇喇地問道:「難不成......他也被割了蛋?」
她這話說完,屋中似有片刻的寧靜,誰都沒有答話。
所有人就這麼腦袋短路一般呆愣在原地,耳邊卻依舊回蕩著方才聞棠這驚天地泣鬼神的發言。
割了......蛋......?
「噗——咳咳咳!」
想明白了這話的意思的還是門外守著的一個小僧。
他頓時一個沒忍住,既想笑又礙於靜慧還在屋內,只將自己憋了個滿臉通紅。
而屋內的靜慧倒是面不改色,竟還是方才那般笑眯眯的模樣,只不過眼下瞧著,臉卻有些抽抽。
而這一群人當中,最為頭疼的便是韓九兮了。
這還是他頭一回覺得,面對著聞棠著實是有些難為情。
見這始作俑者眼下竟半分都沒覺得難堪,反倒一臉認真地瞅著自己,韓九兮以拳抵口輕咳了幾聲,這才小聲道:「先帝還在之時,曾陷儲位之爭數年。當年還是三皇子的江東王,在酒宴之上陰差陽錯地喝了那盞本該給先帝的酒,也算是替他擋了道災。」
「哦......」
聞棠聽了一通宮廷秘事,這才意識到這屋內竟還又個靜慧沒有跟著江東王一通離開,心中正疑惑著。
這時,屋外突然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沒多時,一個人就小跑著來到了屋門口。
「阿姊!」
聞棠聽見弟弟的身影,噌地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身上披著的布都掉在了地上。
「阿桑!你還好嗎?王爺沒對你怎麼樣吧?」
聞桑乖巧地在屋內站定,對著自家姐姐搖了搖頭,又規規矩矩地對著韓九兮行了個禮,「大人。」
聞棠看著弟弟竟是一路冒著雨來的,趕忙拾起方才那布巾就想給他擦頭髮。
「你怎的也不尋人要一把傘來,這山間的雨在夜裡也是寒涼的,指不定明日又要風寒了!」
聞棠一邊焦急地埋怨著,手上的動作也一下不停。
聞桑乖乖地站在原地任長姐給他擦,末了才笑著道:「王爺讓醫士給我把了脈,吃了兩日的湯藥,感覺身子比原先好了不少呢!」
「湯藥?」
聞桑若是不提,聞棠都險些忘了。
方才那送飯的僧人便說了一句什麼莫要將湯藥灑了來著。
「這好端端的,又沒有生病,為何要喝湯藥呢?」
聞棠一臉不解,下意識地便看向了邊上的靜慧。
靜慧這會兒也不裝木頭人了,見聞棠問話,上前答道:「姑娘,你家弟弟原先身子一直不好,大病小病不斷,可有此事?」
「確是如此,每年換季之時,若是溫差大,總要大病個一兩場。爹娘說,這是打小就有的病症,只得常年吃藥才能有所緩解。」
「那姑娘可知,為何這麼多葯都沒能治好嗎?」
聞棠想了想,
「不對症?」
靜慧笑著頷首,老神在在地摸了摸鬍子,眯著眼道:「姑娘有所不知,這並非病症,而是胎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