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弟弟，把你的眼角膜捐給哥哥吧

「老王，快，親我！」

「寶貝兒，快想死我了……」

顧明聽著卧室中傳來1陣陣男人喘息和女人嬌呼的聲音，此刻的他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他只覺得氣血快速上涌，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憤怒！

「砰！」

顧明鉚足全身力氣，1腳踹開卧室的門，映入眼帘是1對衣衫不整的男女，雙方脖頸上還殘留著來不及擦去的口水。

「啊！」

邱小蕾驚呼1聲，轉頭看去發現顧明臉色陰沉，雙目充滿血絲的盯著兩人，她急忙推開爬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站起身來手忙腳亂的收拾自己凌亂的衣服，驚慌道：「顧，顧明，你不是在出差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呵呵…」

顧明聲音嘶啞1笑，沒有理會邱小蕾的話，而是將視線落在自己這個「好鄰居」身上，嘲諷道：「王遠發，你可真是我的好鄰居呀，讓照護1下我老婆，沒想到照顧到床上去了！」

王遠發神色尷尬，被人家正派老公當場捉姦在床也不好說什麼，他默默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從兜里掏出1根煙點燃遞給顧明：「顧老弟別生氣，你也別怪老哥，實在是弟妹太……」

沒等王遠發說完，顧明1巴掌打飛老王遞過來煙，順勢1腳踹到他肚子上，怒吼道：「姓王的，老子今天就弄死你，咱倆誰也不要活了…」

顧明額頭青筋暴起，雙目凸出騎在王遠發身上，雙手用力的掐住他的脖子。

王遠發對顧明突然暴起毫無防備，等他反應過來已經呼吸不上來了，他泛白的眼球驚恐地看向顧明，窒息的感覺讓他明白過來，顧明是真的想將自己掐死。

王遠發努力轉頭看向邱小蕾，向她求救，這時邱小蕾也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拽住顧明，大聲喊道：「顧明，你快將他放開，不然他真的會死的！」

「去你媽的，你這個人盡可夫的母狗！」顧明鬆手將邱小蕾甩開，王遠發終於喘的1口氣，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他翻身逃脫1腳狠狠的踹在顧明身上，面容猙獰道：「咳咳！狗日的，你還真想掐死老子？」

王遠發本就長的碩大威武，常年健身練得1身肌肉，他剛才那1腳直接將顧明踹到身後的床頭柜上。

「咚！」

1聲悶響，顧明只覺得被1輛飛馳的汽車撞在身上，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讓他大腦1片空白，剛想罵什麼，就被王遠發1把拽起頭髮狠狠的朝著床頭櫃的櫃角撞去。

「砰，砰，砰！」

連撞3下，很快猩紅的鮮血順著顧明的額頭流下來，徹底暈死過去。

「你，你殺了他？」邱小蕾望著這1幕，面色慘白。

王遠發這時也反應過來，手指顫抖著伸向顧明的鼻尖，發現他還有呼吸之後，雙腿癱軟地坐在地上，1臉慶幸的大口喘著粗氣：「沒，沒死，只是暈過去了…」

「現在怎麼辦？你下手也太狠了！」邱小蕾過去擦了擦王遠發額頭上的汗有些埋怨道。

「嘿嘿，不就是揍了他1頓嘛，反正這小子是嫁到你家來的，他敢對你怎樣？」王遠發嘿嘿1笑，抓住邱小蕾的手，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顧明，不屑的撇了撇嘴。

邱小蕾聽見王遠發這樣1說，心中頓時鬆了口氣，隨即想到什麼1樣，急忙說道：「那他要是報警怎麼辦？畢竟也是咱倆……」

邱小蕾話未說完，但是王遠發也明白對方的意思，抽了根煙穩定情緒後站起身狠聲道：「那就怪不得老子了，老子好心幫他照顧老婆，竟然還想殺老子！」

說完，王遠發看了看窗外，邱小蕾立即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當即心1橫，1不做2不休……

邱小蕾找出1瓶白酒給顧明灌了幾口，剩下的灑在身上，兩人將他抬到陽台上，雙方對視1眼，心1橫，直接將顧明從3樓給推下去！

…………

烏河市人民醫院。

「媽！顧明，他…他喝多從陽台摔下去了！」邱小蕾紅著眼眶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面對姍姍來遲的顧母賀金月解釋道。

賀金月看見躺在病床上的顧明，神色愕然，沒想到許久不見的2兒子已經變成這般凄慘模樣她當即轉身就想走，隨後眼睛1亮似乎想到了什麼，順勢撲倒顧明身上大聲嚎叫著：「我的兒啊，你怎麼這麼慘！我的兒啊……」

「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照顧好顧明，醫生說他…他……」邱小蕾擦了擦眼淚，抽泣著。

聽到這裡賀金月號啕大哭的聲音頓時1止，抬頭看向邱小蕾問道：「怎麼了？醫生說了什麼？」

邱小蕾低下頭去，似乎不敢去看賀金月的眼睛，小聲說道：「醫生說他癱瘓了，可能再也起不來…嗚嗚嗚！」說到這裡邱小蕾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悲傷，蜷起肩膀大聲哭泣起來。

悲鳴的聲音響徹在病房裡。

此刻要是王遠發在場的話，定要誇讚邱小蕾的演技1點也不輸1線明星。

賀金月聽到這裡，立即從顧明身上爬起來，不敢置通道：「怎麼會這樣呢？那他豈不是下半輩子都要在床上度過了…」

邱小蕾點點頭，收拾好心情說道：「媽，我叫你來就是商量1下今後照顧顧明的事情…」

賀金月1聽，神色警惕，連忙說道：「小蕾，你不會是想讓我們去照顧他吧？」

「當初說好了他做你家的上門女婿，如今成了這副樣子，照顧的話，也輪不到我們吧！」

邱小蕾聞言，神色有些尷尬，當初她和顧明結婚的時候說好了，顧明今後生死都不管顧家什麼事兒，為此邱家還給了他們1大筆彩禮，但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邱小蕾不可能把後半輩子都搭在1個廢人身上，當即咬牙說道：「我還年輕，我不可能照顧他1輩子，等他清醒之後，我就跟他離婚，我會給你們1大筆補償費用的！」

說到這裡，賀金月警惕的臉色立即緩和下來，搓了搓手，努力擺出1副悲傷的表情：「小蕾，你看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都是1家人，自己的兒子變成這副樣子，當媽的不心疼誰心疼呀…」

「那你看這補償……」

看這賀金月1臉虛偽的樣子，臉上忍不住浮現出幾分譏諷的神情。

「就算是我1輩子爛在床上，我都不會和你離婚的！」這時顧明醒來，1雙眼迸發出無比的恨意，直勾勾的盯著邱小蕾！

「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胡話，你都成廢人了，難不成還要賴人家1輩子，我就這麼教育你的嗎？」賀金月打斷顧明的話，忍不住呵斥道。

顧明心裡升起1股難以言喻的悲哀，他現在變成廢人1個，媽媽不僅不幫他，還要這樣對待他！

此刻顧明心中的恨意達到了頂峰，可惜現在的他就是1個廢人，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只能瞪著眼睛，怒視著眼前對他生命造成極大傷害的兩個女人。

「呵呵，顧明，你現在能做些什麼呢？我勸你識相，不然你1分錢都拿不到！」邱小蕾此時也懶得裝了，撕開最後的虛偽，對著顧明嘲諷道。

賀金月這時連忙出聲幫腔道：「小蕾，你別生氣，讓媽勸勸她，明天你直接拿離婚通知書來就行…」

「還是你媽識相。」邱小蕾浮現1抹譏諷之色，說完拿起包就走了。

此刻病房裡就剩下顧明母子兩人，顧明怔怔地看著蒼白的天花板1言不發，賀金月也覺得有些對不起這個小兒子，說道：「老2，你也別怪老媽心狠，你哥和別人打了1架被老闆開除了，你大嫂也懷孕了，現在家裡急需用錢，明天你就老老實實的把婚離了……」

「你知道我這些年怎麼過的嗎？」顧明打斷賀金月的話，語氣中蘊含著憤怒又悲哀。

當初顧明大哥顧川到了結婚年紀，但是由於他從小就患有超雄綜合症，從小到大惹的禍不少，家裡為了給顧川擦屁股賠了不少錢，長大之後到了結婚的年紀，家裡拿不出彩禮錢；剛好當時邱小蕾看上了顧川，想要讓他當上門女婿，顧父顧貴方知道后，連夜帶著顧川上門，絲毫不顧顧川當時剛剛考上大學。

顧明自小便在父母大哥的打罵下長大，自然是不敢反抗，嫁到邱家之後，更是成了邱小蕾的出氣筒，稍有不順便會迎來1陣打罵。

「我…我……」賀金月有些不敢去看顧明的眼睛，從鄰居的口中，她或多或少知道顧明過的並沒有多好，只是當初拿了1大筆彩禮之後，便迫不及待的簽了1份協議，保證不來打擾顧明的生活。

看著賀金月期期艾艾的樣子，顧明嘴角浮現出1抹嘲諷的笑容，冷聲道：「想要讓我離婚，你死了這條心吧！」

賀金月聞言頓時惱怒：「人家都答應給咱們1大筆錢，這婚你必須得離…」

「叮鈴鈴…」

1陣刺耳的鈴聲打斷了賀金月的話，從電話里傳出1陣咆哮聲：「你他媽的死到哪裡去了，兒子被人打了你知不知道！」

「啊！」

賀金月連忙站起身，神色焦急地問道：「發生什麼事兒了，兒子傷勢嚴不嚴重？」

「兒子的眼睛被人打瞎了！」電話那邊傳來顧貴方崩潰的聲音。

「我的兒子！」賀金月哀嚎1聲，拿著手機的手都有些顫抖，急急忙忙掛了電話就往家趕去。

「………」

看著賀金月頭都不回的身影，顧明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淚水，喃喃道：「我也是你兒子啊……」

語氣中充滿無比的酸澀。

…………

賀金月趕回家中，就看到家裡1片狼藉，顧川躺在床上捂著眼睛翻滾哀嚎著。

顧貴方臉色鐵青，蹲在地上抽著煙，1言不發。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兒啊，兒子，你怎麼樣，怎麼會變成這副樣子呢？」賀金月見狀趕忙上前抱住顧川。

「你給老子滾1邊去，看不到我變成這樣了？還扒愣我！」顧川1腳將賀金月踹倒在地上，怒氣沖沖的吼道。

「兒子，別怕，有媽在，哪個王8蛋把你打成這樣的啊？」賀金月從地上站起來，坐在床邊安慰道！

「哪個王8蛋？這個小兔崽子無緣無故把人家小姑娘從樓梯上推下去，人家父母給揍的，沒把他打死就不錯了！」顧貴方將煙頭踩滅，恨鐵不成鋼的怒斥道。

「無緣無故？肯定是她擋住我兒子的路了，不然我兒子怎麼會推他！小浪蹄子1個，怎麼沒把她摔死啊！」

賀金月雙手叉腰，沖著門外大聲罵著。

「好了，別給老子喊了，醫生說兒子的眼睛保不住了，除非找到合適的眼角膜！」顧貴方滿面愁容，看著躺在床上的兒子忍不住的嘆氣！

「老傢伙，我不想變成瞎子，你快給我找到合適的眼角膜！」顧川忍著疼痛從床上坐起來，對著顧貴方夫妻大叫著，另1隻完好的眼睛流露出怨毒的神色！

「你今天去哪兒了？」顧貴方突然想起來，質問道。

賀金月將今天發生的事情給兩人講述了1遍。

顧川聽完，直接從床上衝下來，雙手抓住賀金月的雙臂，激動的說道：「媽，快讓顧明離婚，離了婚我就又有錢了，我要弄死他們1家，你快讓顧明離婚，說不定他的眼角膜跟我很匹配…反正他也是廢人1個，要眼睛也沒什麼用！」

顧川說完，顧貴方神色意動，顯然同意他的話。

「可，可是他不同意離婚…」

「不離也得離，我是他老子，他敢不聽我的話？」顧貴方眼睛1瞪，宛如1隻汪1不2的鄉下野狗。

…………

「兒子，你受苦了…」顧貴方3人趕到醫院，看到全身裹滿繃帶，宛如1隻木乃伊的顧明，雙手扶面老淚縱橫地說道。

顧明努力扭動著自己的頭，將視線落在顧貴方的臉上，嘲諷地說道：「你的眼淚呢？」

「啊？」

被拆穿的顧貴方有些惱怒，但很快又壓下去，朝著顧川使了使眼色。

顧川走上前來，居高臨下地命令道：「顧明，我是你哥，你現在就是個廢人，要眼睛也沒什麼用，我需要你的眼角膜，我以後會照顧你的…」

顧川神色倨傲，彷彿像是1尊施捨的神明。

顧明看著被繃帶纏著受傷眼睛，像是滿身狼狽獨眼乞丐的顧川，咧開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