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春節濃霧

臘月的最後1天，春節歇業之前的最後1個商業小高峰，東海的商圈熱鬧非凡。

拼團的年終營銷已經順利進入到收尾階段，拼團產業園裡除了值班人員，其他人都已經返鄉過年。

此時的顧明正站在主卧的衛生間，看著師傅將新買的洗手盆裝好，道了聲謝。

他們家的洗手盆，昨天塌了。

間接原因是因為顧愛夭在嬸嬸家過了夜，沒回來。

至於直接原因，顧明說是馮楠舒坐塌的，還說她是胖妞，小富婆當時1臉委屈，覺得不是自己壓塌的，是哥哥撞塌的。

不過說來說去，其實兩個人都有功勞吧。

「顧明，這個洗手台的顏色不好看。」

「是有點不搭，但是木質檯面不冰屁股，我特地找人訂做的。」

「？」

周小夭傻了1會兒，忽然想起自己前幾次被抱上去喊涼的事，於是咚咚咚地錘他，嘴裡念叨著哥哥最上癮。

她特別喜歡和顧明親熱，但就是不承認自己上癮，顧明也是。

早上的8點多鐘，修好了的洗手台之後，嬸嬸就領著顧愛夭從對面過來了。

袁友琴和顧正宏的飛機已經落地了，今年在這裡過年，所以她就帶著他們家的孫女兒先來等著。

秦女士給顧愛夭買了個又粗又憨的大金鐲子，作為給小丫頭的新年禮物，戴在了她的手脖子上，給顧愛夭累的直嘆氣。

小小1隻的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承受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經濟壓力」。

小丫頭今天穿了1件白色羽絨服，脫掉了后是黑色的吊帶褲，齊耳短髮，空氣劉海，小小1隻地溜達到客廳，又轉頭對著秦靜秋奶聲奶氣地喊著姥姥抱。

秦靜秋就刻意離遠了1點，想讓的周小夭跑過去抱她，以此來鍛煉她。

不過就當顧愛夭跑了3步之後，忽然看到了爸爸媽媽從2樓下來，手裡還提著1包過年用的糖，於是立馬換了個彎，拋棄了秦靜秋。

「爸爸抱。」

「又學你媽媽。」

顧明伸手把她抱起來，忍不住吐槽1句。

見自己被抱了起來，顧愛夭瞬間在顧明的臉頰上吧唧1口，流下1片晶瑩的口水，然後盯著顧明手裡的糖移不開眼。

這麼大點的女孩其實大部分的語言都是跟爸媽學的，顧愛夭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看到了周小夭要他抱，於是學的又快又好，每次都這樣撒嬌。

沒抱到的秦靜秋忍不住嘆了口氣：「愛夭的性格真是隨了你了，小小年紀就會見風使舵，哪裡有糖去哪裡。」

「聽到沒有啊閨女，姥姥說你見風使舵。」

顧愛夭理解不了成語，縮在顧明懷裡1臉乖巧盯著糖塊流口水。

顧明總覺得她好像有兩面，1會兒猴精猴精，1會兒又隨了小富婆的傻兮兮。

正說話的功夫，門外傳來1陣汽車引擎，袁友琴和顧正宏來到了香緹別墅。

在見到顧愛夭的時候，老兩口瞬間從走變成了小跑，1邊喊著孫女，1邊把顧愛夭從懷裡抱了過去。

「小丫頭，有沒有想奶奶？」

顧愛夭傻傻地點了點頭，忽然看到顧正宏手裡好像提著1隻大玩具，於是伸出手：「爺爺也抱。」

顧正宏趕緊把她抱起來，隔輩親展現的淋漓盡致。

顧明站在旁邊看著，忍不住拍了張照片發到了空間里，順便還抄送給了少爺1份。

「羨慕嗎？」

「有敬業福沒有？」

「滾。」

顧明發了個文明用語過去，結果發現出現了1個紅色感嘆號，愣了1下之後，他立馬打電話過去要罵人。

李少爺說過了年再加回來，以防止有人借顧愛夭的名義電信詐騙。

不過如果顧明有敬業福，可以聯繫他，

今年春節的熱度比以往多了1道程序，那就是所有人都想在大年3十之前集5福，等到著3十晚上的開獎，就連鄧萱萱他們都在弄這個，整天在群里問有沒有敬業福。

按他們的話說，1回老家大家都在聊5福，不玩顯得不合群1樣。

顧明嘖了1聲，心說伱們每年在拼團賺這麼多錢，回去看看你那些78千的小夥伴，不才是最大的不合群么！

顧明收起手機，就看到老媽已經開始忙活著要包餃子了。

東海這邊過年習慣吃蛋餃，但袁友琴吃不慣，總覺得過年不吃水餃就好像沒過1樣。

而在包餃子的過程中，周世華也過來了，上了兩年班的叔叔，眼睛里已經沒有了光，見著顧明就想罵人。

他1把抱起顧愛夭：「小公主，你要快點長大啊，長大了替外公上班，知道不？」顧明給叔叔倒了杯茶：「真辛苦啊，不到兩歲的年紀已經被安排上班了……」

「我不到5十的年紀也被安排上班了，我找誰說理去！」

「叔，我家愛夭要繼承拼團的。」

周世華算了1下：「那就再生兩個，1個接手拼團，1個接手喜茶，1個接手周世地產。」

顧明眯起眼睛：「那就得改名顧氏地產了。」

「改，痛快改，我1點意見沒有。」

「叔，你是多不想上班，家裡的祖業都想丟了。」

時間1直來到晚上，1家人吃著年夜飯看著春晚，而顧明則抱著自家負責工資回收的小天使，4面8方的拜年，別墅里歡聲笑語1片。

而此時抖音也十分熱鬧，劉書然策劃幾個針對新年的主題拍攝計劃，利用流量扶持和現金紅包獎勵，引導用戶發布契合新春主題的視頻，來培養用戶追逐熱點的習慣。

目前最火的1條視頻是1個ip來自山東的男生，給大姨拜年的視頻。

視頻當中，大姨套著紅包，嘴裡喊著拿著拿著，但腳1直往後撤步，而男生則喊著不要不要，但1隻手把口袋撐得老大，往前逼近。

這視頻連十5秒都不到，但在春晚越來越難看的情況下卻成為了網友的快樂源泉。

因為就這簡單的幾個動作，真的是引起了無數人的共鳴。

「沃日，你是在我家裝了攝像頭了吧？」

「我真的是想要紅包，但礙於面子還要拒絕，真怕對方1認真就不給了！」

「大姨真不懂事兒，沒看到口袋都張開了嗎？」

「大姨心裡也慌得1批啊，這紅包拿著用了好年了，今天怕不是要折在這裡了。」

這條視頻上線了短短5個小時，瞬間收穫了1萬點贊，而轉發數量更是高達了3萬。

這個數據，對比抖音剛上線那會兒，已經是翻了幾十倍有餘。

在洛京1個小區里，優酷競品數據分析師剛剛看完春晚，支付寶的集5福活動已經截止，就等待開獎了，他卻連敬業福的影子都沒見到。

1陣狂歡后的空虛使他感到無聊，於是在手機桌面滑動了兩下，最後鬼使神差地打開了抖音。

很快，他也刷到了最火的那個拜年紅包視頻，忍不住會心1笑。

但很快，他的笑容就漸漸僵在了臉上，並迅速從沙發上坐起來，看著旁邊的點贊、評論及轉發數量，眼神1陣發怔。

幾天了？

半個月了。

王柏林回憶著上次觀察抖音數據的事，驀然警覺，抖音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裡，流量好像是以幾十倍的速度飛漲的。

他打開評論區，不斷地翻動，然後逐條瀏覽，心臟開始通通直跳。

人機的留言和活人的留言是很容易分辨的，抖音在剛上線的時候確實有1些人機在營造熱度假象。

但此時此刻，他意識到這條視頻內的8百多條評論數都是真的。

要知道，整個春節期間，所有的熱度幾乎都被集5福給奪走了，王柏林從見過抖音有除卻今夜頭條之外的任何推廣渠道。

他思索良久，打算和同事聊1下，於是打開了。

不過沒等他找到同事的，他就發現女朋友都給他發了消息，但因為剛才沒拿手機，所以忘了看。

沃日，這不完犢子！

女朋友對他的要求是要秒回啊草。

王柏林頭皮都麻了，迅速點開了女朋友的消息，結果發現女朋友給他發了個視頻，那個視頻是他剛在抖音上看過的拜年視頻。

「你看看這個，太真實了，笑死！」

王柏林愣了1下，將視頻點了進去。

他發現上轉發來的視頻和抖音上的不1樣在於，轉發視頻的左上角被加上1個跳動的抖音水印，而視頻的結束則多了1秒。

頁面是彈跳出來的抖音圖標，有個甜美的女聲輕語，抖音，記錄美好生活。

沒等他反應過來，他就發現1起打遊戲的朋友也給他發了消息。

「你看看這個，簡直就是我，笑死！」

然後就是合租的舍友：「我宣布，抖音代替了春晚，這視頻笑死我了！」

除此之外，他還發現他的「相親相愛1家人」里，有自己的小表弟轉發的1條，來自於抖音的，昭和+平成奧特變身集錦。

王柏林愣了1下，彷彿陷入到了1種巨大而粘稠的冰冷當中，1瞬間就驚出了1身冷汗。

他發現有些事情就像是忽然發生的1樣，1瞬間，大家的點不約而同地就統1了起來，毫無徵兆，卻巧合的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