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是我被看光了
徐衍風開車帶夏熙回到自己在學校附近的那套公寓。
夏熙是第一次來這裡,進門后,徐衍風給她找了雙沒穿過的男士拖鞋:「將就一下。」
她趿著寬大的拖鞋,踢踢踏踏地往裡走,大致瀏覽了一圈客廳。比起上次舉辦party的私人別墅,這套公寓顯然是徐衍風經常住的,生活痕迹很重。
黑色的L型真皮沙發上放著疊成方塊的毛毯,茶几上有杯子和財經雜誌,靠近落地窗的地方放了一張三人座的短沙發,沙發邊是兩盆翠色綠蘿,旁邊是簡易書架,上面錯落地塞了幾十本書,以金融類和建築類為主。雙層窗帘靠里的一層是半透明的亞麻材質,外面一層則是厚重的遮光簾,只拉了三分之一。
徐衍風彎腰撈起茶几上的遙控機,將窗帘全部打開,更多光亮透進來,清晰地展示出客廳的全貌。
夏熙卻沒有細緻欣賞,視線轉向徐衍風,語含催促之意:「你快去洗澡。」
徐衍風心臟一陣發緊,面色凝住。
夏熙見他愣在原地未動,再認真看一眼他的表情,頓時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有多大的歧義,手指在眉心處按了下:「你別這樣看我,不洗澡怎麼塗藥?」
他果真對她誤解很深!
其實也不能怪他多想,她在追他的時候就總是撩撥他,追到手以後越發不知收斂。
徐衍風臉色恢復如常,給她指了下冰箱的位置:「有水果和喝的,自己拿。」
夏熙故作平靜:「知道了。」
徐衍風進了主卧,關上門,找出一套乾淨的衣服去浴室沖澡。溫熱的水澆在發癢的皮膚上,稍微得到一些緩解,想到夏熙坐在外面,心裡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
夏熙沒客氣,自己從冰箱里拿了瓶蘇打水,靠在吧台邊喝了小半瓶,回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兩手撐在身體兩側,併攏的雙腿一下一下無聊地翹起,腳上的拖鞋跟船一樣,時不時掉下來。
徐衍風洗澡很慢,她沒看具體的時間,只知道在等待的過程里,她打了三個哈欠,眼眶酸酸的,泛起一層水光。
夏熙打第四個哈欠時,扭頭看主卧的方向,不知為何,腦中突然冒出不好的猜測,徐衍風該不會是洗澡暈倒了吧?
不是有人過敏嚴重會導致窒息休克嗎?
越想越不安,夏熙不再猶豫,站起來往主卧走,一手握住門把壓下,推開門,浴室里的水聲變得清晰,她快步走到門外。
門上半塊磨砂玻璃,一片模糊,她趴在上面往裡看,並沒有看到晃動的人影,她一顆心陡然高懸,忘了喊徐衍風一聲,直接推門闖進去。
水聲戛然而止,徐衍風慌忙扯下浴巾圍在腰間,滿眼驚詫地望向門口。他臉上的表情從沒這麼豐富過:「夏熙?」
夏熙腦子轟的一聲,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炸開了,急忙背過身去,臉色爆紅,手臂在空中胡亂比劃:「我我我……我什麼都沒看到!我不是故意的,嗚……你太久沒出來,我以為你出什麼事了,擔心你,過來看看,誰知道……」
誰知道他家的浴室太大了,淋浴的隔間在最靠里的位置,難以透過門板看到人影。
徐衍風的目光落在兩隻紅得滴血的耳朵上,臉上的驚詫慢慢褪去,化作無言以對。
等了片刻,見她沒有下一步動作,而他還赤裸著上半身,全靠玻璃壁上掛的水珠遮掩,實在頭疼,出聲道:「那麼,你還留在這裡,是打算觀看?」
「我這就走,這就走。」夏熙渾身上下都紅透了,沒有誇張,她雙手抱頭匆忙離開浴室,拖鞋太大,不跟腳,沒走兩步打了個趔趄。
徐衍風解開腰間的浴巾擦拭身體,忽然聽到外面響起「撲通」一聲,他怔了一怔,朝著虛掩的門喊了聲:「夏熙,你摔倒了嗎?」
夏熙欲哭無淚,氣勢很弱地回:「我沒有……」
她的確沒有摔倒,是她自己雙膝跪地,以頭搶地,捶胸頓足,悔不當初。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徐衍風肯定以為她是流氓,假裝擔心他,實則覬覦他的身體,偷看他洗澡。
天地良心,她真沒有這種想法!
徐衍風套上襯衫和長褲,邊擦頭髮邊往外走,拉開浴室的門,在門邊駐足,夏熙跪伏在沙發旁,把臉埋進抱枕里,彎曲的脊背微微顫動。
這是哭了?
他也沒說她什麼,應該不至於。
徐衍風把毛巾搭在肩上,走過去,輕拍她的背:「你怎麼了?」
夏熙沒臉見他,腦袋晃動兩下,表示自己沒事。
她越是這般遮掩,徐衍風越不放心,扯下肩上的毛巾扔到沙發扶手上,挖出她深埋的腦袋。她被迫抬起臉,是一張悲傷的面孔,但沒有眼淚。
徐衍風舒一口氣,沒哭就好。他啼笑皆非地將她臉上的髮絲別到耳後:「是我被看光了,我都沒跟你計較,你還這樣。」
夏熙臉上的溫度就沒降下去過,摸起來滾燙,眼神飄忽不定,不肯與他對視:「我說了我沒看到,是真話,沒騙你。」
她語氣很急,就差對天起誓了。
徐衍風鎮定點頭:「嗯,你沒看到。」
夏熙真要哭出來了:「你不信我。」
「我信。」
「你嘴上說信,心裡不信。」
「那你想要我怎樣。」
「……」
夏熙腦袋往下垂,繼續扮演鴕鳥,只不過剛剛埋進抱枕里,此刻埋進他懷裡。呼吸間是他身上沐浴過後的潔凈味道,一股木質調的香味,平時也能聞到,但沒這麼濃郁。她彷彿走進了雨後的叢林,身上也沾滿潮濕的木質香。
徐衍風由著她埋,不言不語,享受這一刻的靜謐溫馨。
「你是不是還沒塗藥?」夏熙悶在他懷裡瓮聲瓮氣地說。
徐衍風隨意應了一聲,她撐著沙發邊沿起身,踩著他的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出去,從包里找出外用的藥膏,再回到卧室,遞給徐衍風。
「用不用我幫忙?」
「我自己來。」
徐衍風旋開藥膏的蓋子,銀色錫紙封口,他將蓋子倒過來,用尖端刺破封口,擠出來一點,指腹沾上,憑感覺往脖子上抹。
夏熙盯著他,他仰起修長的脖子,腦袋微微偏向一側,冷白的皮膚上開出一朵朵紅色的花,凸起的鋒利喉結時而隨吞咽的動作滾動一下,玉竹一般的手指撫過頸項,將藥膏塗抹其上。因為沒照鏡子,他的動作顯得隨意、潦草。
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塗藥舉動,被他做出來,像是在勾引人。
她就算把持不住想犯罪,那也怪不得她。
冒出這個想法時,夏熙趕緊甩頭,她在想什麼呢!
「有的地方沒塗到。」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經一些。
徐衍風不再逞強,把手裡的藥膏遞給她,意思是讓她幫個忙。
夏熙樂意之至,先去浴室洗乾淨手,單膝跪在他身後的沙發上,將他的后衣領往下拉了寸許,手指沾上白色藥膏,打著旋兒塗抹在起紅疹的部位。
同樣是用手抹葯,感覺截然不同,徐衍風的后脊竄上了一股電流,從頭酥麻到腳,撐在身體一側的手不自覺攥緊,將真皮沙發抓出令人遐想的咯吱聲。
夏熙繞到前面來,曲腿跪坐,先前被他遺漏的地方也都被她細細地塗抹了一層藥膏,她嘟起嘴巴給他吹了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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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好聞的清冽木質香逐漸被藥味取代,她掀起眼睫,看進他漆黑的瞳仁里:「還是很癢嗎?有沒有好一點?」
皮膚上冰冰涼涼的,比之前好很多,然而,徐衍風卻覺得自身體深處騰起一陣燥熱,像是有人往他身體里丟了一把火,燒得他嗓子乾渴。
被他深邃目光凝視著的夏熙也覺得熱,但她比他大膽,心裡想什麼便做什麼,她一手抓住他的肩,借力挺直上半身,親他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