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永遠的身世之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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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後來說他在哪兒?」申同輝問。
田豆豆大概什麼都想說,就是不想說出老虎藏身的地方,想法也是剛剛才有的,這與對申同輝信任沒關係,為老虎保守機密是根本的原因。
「豆豆你誓,誓我就告訴你我在哪兒。」老虎說。
「我誓。」她迫切地想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不告訴任何人。」他說。
「不告訴。」她說。
老虎告訴她:在大興安嶺。
田豆豆聽說過大興安嶺,沒去過。是她所在城市的東北方向,有山有樹,有狼有獐子狍子。小的時候,父親到漠河出差,背回兩樣東西,一個切菜墩兒,一條狼腿。
「老虎,你加小心狼啊!」田豆豆說。
算起來田豆豆吃狼腿肉已十幾年啦,比狗肉好吃的狼肉記憶被歲月的梭穿碎,無法連綴起,大興安嶺野狼出沒,成為她對大興安嶺的記憶。
「狼?哪兒有狼?」老虎說,口氣很輕鬆。
田豆豆生疑,身處遍地野狼的環境里,他竟然說沒狼。她問:「你到底在哪兒?」
「大興安嶺。」他說。
「我不信。」
「真的,我摘一顆野酸棗,吃給你聽。」老虎說。
田豆豆聽到從手機傳過來的嚼青脆漿果的聲音,她相信他在吃東西,至於是否他說的野酸棗無法斷定?她沒見過野酸棗。
「你為什麼到哪兒去?」她問。
「聽我說。」老虎編造謊:為朋友來買黑熊膽,治病。他得的病,只有用黑熊膽泡酒才好使。
田豆豆相信了他的謊,老虎講義氣。
申同輝看出她知道老虎的下落,她隱瞞著。急於弄清老虎的下落不成,得慢慢來。
「這本書是老虎給你買的?」申同輝拿起那本小說集《走夜的女人》,說,「他經常給你買書。」
田豆豆沒否認。
「哦。對啦。你讓我幫助你什麼?」申同輝問。
田豆豆心境仍舊惴惴不安,欲又止的樣子。
「我來替你說,你看對不對。」申同輝選擇一種他認為能夠突破對方心理防線的方法,多少有些先制人的味道。他說,「警方通過模擬畫像最終能不找到殺人兇手?老虎會不被逮住?」
田豆豆愣愣地看著申同輝,他怎麼鑽到自己心裡去啦?
「豆豆,老虎是個特徵明顯的人,這樣的人作案極易捕獲……你想一想,警方既然連他的像都畫出來了,還能抓不到人?」
田豆豆立刻蔫萎下去,目光轉向一邊,迴避申同輝威嚴的目光,說明她怕了,很害怕。他把握住這個機會,說,「我看出來你已經知道,我們警方查找的老虎就是你的男朋友,從他給你打電話起,你已經覺察出他對你隱瞞了……」
田豆豆轉過頭,探詢的目光望著他,問:「他還有機會嗎?」
「有,當然有。」申同輝說,「自。」
田豆豆搖搖頭,她說:「那是不可能的,你們不了解他。」
她對老虎了解,知道他不會在作驚天大案后,主動到公安機關去自。甚至抓他都不會束手就擒。
接下去申同輝說服田豆豆,請她配合公安機關,逮住犯罪嫌疑人老虎。她畢竟是一個善惡分明,富有正義感的女孩。
「我怎麼做?」
「給我們提供老虎的況。」申同輝說。
「好吧。」田豆豆答應了,馬上她又提出條件,「我只能在這兒,對你一個人講,我不去你們公安局。」
申同輝完全能理解她的心理,本來因她和老虎談朋友遭致非議,處境很尷尬,再到公安機關接受調查,那樣她……最終還是要去的,但不是現在,聽她講出老虎的況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將來需要到公安機關去的話,也可以採取秘密的方式。
「他的真名實姓是?」申同輝問。
「李江。」田豆豆接著說,「現在看一定是假名子。」
「噢?」
「他說他三十歲……」田豆豆向申同輝介紹她所知道的老虎。
她都是用這樣的辭彙開頭,他說他叫什麼,他說他今年多大年紀,他說他沒有親人,他說他……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