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第230章 番外2:讓她等等,再等等
第230章番外2:讓她等等,再等等
溫鶴綿兩句話,問得謝琅啞言。
說完后兩廂沉默許久,溫鶴綿率先笑了,她和謝琅能計較什麼,小崽子孤苦無依慣了,不習慣親近之人離去,正常。
想到此,她緊繃的神經略微放鬆下來。
「現在說這些都還為時過早,等什麼時候朝堂平定下來,再來討論也不遲。」
溫鶴綿面色淡靜,幾乎是在那一瞬間,就迅速調節好了情緒,臉上再也看不出一絲異樣。
謝琅的視線在她身上停頓片刻,才緩緩克制著收回:「抱歉,是我方才過激了。」
知錯能改就好。
今日要商議的事已經說完,溫鶴綿正想起身,肩膀忽然被少年摁住,他靠過來,顯得小榻上原本狹窄的位置更加逼吝,湊得近了,鼻翼間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氣息。
她蹙眉,方要開口,就聽他問:「溫鶴綿,你就真的沒想過,以女子之身,入朝為官嗎?」
溫鶴綿抿唇:「……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
謝琅像是非要說服她,手上加重了力道,不讓她離開,也不會讓她感到不舒服。
「我就是你親手教出來的,難道還不足以服眾嗎?」
謝琅微微垂眸,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好像想從其中看出什麼波動,可惜溫鶴綿掩飾得好,他看不出來。
只能接著往下說:「前幾年局勢不穩定,不適合變更,現在朝中清洗,正是適合改革的時候。新臣中有不少都是你府中幕僚,朕若提出來,他們定會站在朕這邊。」
「你不想嗎?朕看得出……你想。」
溫鶴綿又抿了下唇,她不得不承認,小皇帝真的嗎,太敏銳了。
她明明從來就沒有在小崽子面前提過,可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就能被猜個八九不離十,怪恐怖的。
既然猜出來了,那就沒什麼好再隱瞞的了,溫鶴綿嘆氣:「再說吧。」
就算她想,現在也還不合適。
不管如何,溫鶴綿依舊透露出了她的態度,至少不是不樂意,謝琅心底暗鬆一口氣,不再強求。
「朕說的話,永遠都作數。」
謝琅緩緩笑著,鬆開了摁著她的力道,繼續將自己退回純良無害的模樣:「溫鶴綿,你不要有壓力。」
溫鶴綿愁啊。
這話一出,原本沒有壓力的,這下也不由得生出些壓力來。
好在借著謝琅退開的功夫,她終於能站起身來,意識到自己方才有些失態,倉促道:「我先走了。」
說著匆忙轉身離去。
謝琅下意識想要挽留她,指尖卻只劃過一片袖角,他抓不住。
溫鶴綿一路出宮回了王府。
剛進庭院門,就聽到一道清亮的女聲:「還當你今個兒不回來了。」
「娘?」
溫鶴綿一驚,側眸望去,看見了愜意靠在廊柱下的秦宜。
在她能獨當一面后,秦宜就放下心來,帶著人去了邊關幫溫乘淵理事,時不時才會回來一趟,看看自己的女兒。一年見不上幾面,但即便如此,她也知曉溫鶴綿與小皇帝頗為親密,不過睜隻眼閉隻眼不說罷了。
被抓住了小尾巴,溫鶴綿面上依舊淡定,不疾不徐:「娘親說什麼呢,定然不會這樣做的。」
她做過的出格事已經夠多了,卻並不代表她不懂規矩,除了實在迫不得已,她從不在宮中留宿,為的就是避嫌。
秦宜笑了笑,不知有沒有認同她的說法,只意味不明說了句:「你懂得這個道理就成。」
「娘,您怎麼突然就回來了,可是有何要事?」
這不逢年不過節的,溫鶴綿只能朝這個方向想。
秦宜淡笑著搖搖頭,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幾分難言的情緒:「娘只是想親口回來告訴你,邊關我和你爹清掃的差不多了,朝堂上,小皇帝應當也能獨當一面,你可考慮好何時同我們離去?」
雖然已經確定了小皇帝是個明君,可夫妻倆的想法依舊和當初一樣,他們不樂意唯一的女兒留在京城,邊關再苦,也有他們照拂著,總歸能一日好過一日。
只是……秦宜看著眼前的女兒,忽然覺得,他們的想法可能要落空了。
她斂眸,掩飾住了眼底複雜的思緒。
溫鶴綿微微啞言:「……再等等。」
具體再等多久,秦宜大致知曉,她給不出這個答案,於是貼心地沒再追問。
溫鶴綿剛鬆一口氣,主要就聽到了自己娘親問:「哦,那我們暫時不說這個。不如聊聊別的?比如含霜,這京中可有你心儀的男子,我和你爹都尋思著,為你招贅。或者一個不夠,多養幾個,也成。」
秦宜語氣溫柔,笑吟吟注視著她。
溫鶴綿險些嗆住:「這、這就不用了吧?」
什麼叫做多養幾個?知道他爹娘不拘小節,這也過於不拘小節了吧?
「瞧瞧,在娘面前還害羞呢?」秦宜伸手過去攬她的肩,頗為好笑地壓低了聲音,「我們唯一的郡主,多養幾個面首怎麼了?況且啊……」
後面的具體說了什麼,溫鶴綿就有些記不太清了,只知道自己手忙腳亂的,好歹是將這茬給應付了過去。
她原以為,秦宜不過隨口一提,在她面前說過也就過去了。
沒成想次日,秦宜彷彿還真起了相看的心思般,時不時從袖裡摸出張男子畫像來,問她感不感興趣,瞅著是真想給她牽線搭橋。
溫鶴綿開始覺得有些頭大。
她倒是想拒絕,可王妃當真強勢起來,在家中那也是說一不二的,只能硬著頭皮糊弄了幾次。
在親人面前,有些事極易被蒙蔽雙眼,所以導致她沒有立馬想通,秦宜此舉,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真正在意的人,早就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刻,就失手摔碎了茶盞。
溫鶴綿……
這是除了自己的母妃外,謝琅接觸到的第一個,完全對他心懷善意的人,倘若不是她次次幫助他,幫助他在風雲詭譎的朝堂上建立根基,恐怕他就是有這個機會,都未必能走得這麼順利。
毫無疑問,她對他是極其重要的。
他們亦師亦友。
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份感情在無形中產生了改變,成了晦澀深沉的,想要獨佔的慾望。
愈是如此,他愈是無法容忍她身邊出現旁人。
所以他倉皇地抓住她,讓她等等,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