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1.28同床
室內外的溫差有些大,段向嶼剛洗完澡,頭髮還是濕的,走這一路頭髮已經結冰了,上面帶著亮晶晶的冰碴。
房間的面積不大,段向嶼站在玄關里,甚至顯得有些擁擠。
霎時間跟他擠在這麼小的空間里,呼吸吐納,近在咫尺,兩人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氣氛愈發曖昧。
「談心可以,我可不出賣色相。」
沒等周穗說話,段向嶼直接開門見山。
「誰要你的色相?」
周穗白他一眼,剛才那有點旖旎的氣氛因為他的一句話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剛才眼睛都直了,還不承認。」
段向嶼並不給她反駁的機會,伸手將她扒到一邊兒,盪著大長腿到沙發上坐下。
這套房子當初買的時候是因為靠近電視台辦公大樓,方便母親在商圈開展一些營銷活動,面積不大,但是寸土寸金,周穗的戶口還落在這裡,現在也能值個幾百萬。
「段向嶼,也不知道我的小貓怎麼樣了。」
才離開一天,她就開始記掛那個小生命。
段向嶼拿出手機,直接給向慧播了視頻過去。
電話那頭很快接通,向慧穿著一身白大褂,看樣子正在辦公室里值班,旁邊還帶著一隻小貓窩。
視頻推進,小貓正窩成一團,睡得安穩。
只是離開了一天而已,忽然覺得這隻小貓變化挺大的,不僅有了軟萌的樣子,還似乎很有安全感,跟剛撿到她的樣子截然不同。
周穗的臉沒有出現在視頻里,向慧還以為只有他兒子在場,很關切地問:
「兒砸,把穗穗送到了嗎?一切順利嗎?」
「嗯。」段向嶼惜字如金。
「安頓好住宿地方了嗎?」向慧關切的問。
「住周穗家。」段向嶼實話實說。
他越是這樣不靠譜,向慧越是不放心,壓低聲音叮囑他說:
「兒子可得注意哈,可不能做什麼越軌的事情,你們現在還是未成年,就算是再這補助也要抵制住誘惑,聽見沒?」
周穗本來打算跟向慧打個招呼的,聽她說話這麼旁若無人,她都不好意思開口,只好躲在鏡頭外。
段向嶼撇撇嘴,對著周穗說:
「聽見沒?我媽對你很不放心,我可是黃花大閨男,你不能對我有什麼歪心思。」
向慧一聽這話,尬的笑笑:「穗穗也在呢?」
周穗笑著擠進攝像頭裡:「是啊,向阿姨,現在是旅遊旺季,賓館不好定價格又很貴,我就讓段向嶼先住在我們家了。您放心,他在這裡是很安全的。」
向慧哈哈一笑:「他是個大小夥子,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我擔心的是你呀。」
周穗笑笑:「這是我家,我也是很安全的。只是這次回來比預想中的要麻煩一些。所以我可能要晚幾天回去。不過段向嶼應該很快就可以走了。」
向慧擺擺手:「不用著急,不用讓他回來,幫不上什麼忙凈跟著添亂,讓他跟在你身邊,有什麼事兒還能給你打個照應。」
向慧到辦公室里來人,想是來送什麼報告,兩人很識趣地掛斷了電話。
周穗從卧室里抱出一床被子,在沙發上鋪好,躺平,對段向嶼說:
「你睡床上,我就在這裡將就一下。」
段向嶼眉心一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言語間有些挑釁:
「我放著酒店的大床房不睡,大老遠冒著寒風過來,就是為了搶你的床,把你擠到客廳上睡?」
周穗愣了一下,嘟著嘴說:「那倒也不是,主要是我太久沒有在這個房間里睡,一個人有點膽小。」
段向嶼掀開被子,扯著她的手往房間里走,將她推到床上。
自己則把客廳里的那床被子抱進卧室,翻身到飄窗上,將窗帘拉好。
看樣子是打算在飄窗上睡了。
「段向嶼,那裡靠玻璃會很冷的。」
段向嶼也感受到了才剛上飄窗沒過三分鐘,窗外那刺骨的含義順著玻璃縫衝過來,真要在這睡一宿的話,必定會感冒。
他翻身下床,裹著被子躺在床上,只佔了一個小角,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背對著周穗說:「這樣總行了吧?」
「行的,那我關燈了。」
周穗關上燈,現在時間頓時黑下來,只有空調在緩緩向外吐著熱氣,散發著輕微的噪音。
「段向嶼,你睡了嗎?」
「沒有。」
段向嶼感覺到今晚他有點不對勁,說話總是吞吞吐吐的,索性直接問了:
「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從剛才叫我來到現在,你一直在顧左右而言他。」
周穗在夜中沉吟片刻,朝著段向嶼的方向靠了靠,還是覺得冷,小手慢慢伸進他的被窩,摸索著找到他的手,緊緊握住。
「我媽不是說了嗎?讓你別打我主意,你這有點叛逆吧?」
段向嶼嘴上這麼說著,但是並沒有拒絕她,甚至還極為配合地幫助她的手。
男生的掌心很大,還溫乎乎的,有一種恆定持久的溫暖。
「我今天心情很不好。」周穗說。
段向嶼「嗯」了一聲,用力抓住她的手,表示鼓勵。
「我覺得自己挺沒用的,我姑姑在看守所里待了半年多了,我見不到她的面,什麼忙也幫不上,也不知道她的案子到底什麼時候能夠審結。」
「嗯。」段向嶼側身看向她,另一隻手從被窩裡探出來,輕輕拍了她的肩膀,表示寬慰。
「我剛才一直在想,我是不是應該去學個律師,將來成為一名有公德心,有責任感,能夠為需要幫助的人,盡一份責任的那種好律師。」周穗喃喃地說。
段向嶼停住手,輕聲問她:「你是不是還在後怕?」
周穗吸一吸鼻子,聲音有些哽咽:
「其實剛才我姑父來這裡了。不知道怎麼,我覺得他變了。可是她具體變了什麼我也說不上來。是我太涼薄了嗎?理智告訴我,他沒有離開我姑姑,還在幫忙跑前跑后處理我姑姑的案子,他是真心的,可情感上我就是做不到對他100%的信任。」
段向嶼能想象得到,像周穗這麼傲骨嶙峋的一個人,能在這種時刻放下面子跟他傾訴,一定是極為苦惱的。
他並不了解其中的緣由,也不知道周穗家那些複雜的人際關係。
他只知道,現在是周穗需要開解和肯定的時候,他只需要肯定她的決定就好。
「周穗,過度信任是一種能力,懷疑一切也是一種能力,這無關對錯,你不要為難自己,慢慢等結果就好了,時間會給你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