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連人話都快不會說了(加更)
迦顏臨走前還留下一句話,讓謝元棠和司徒硯儘快做準備。
他雖然沒有透露更多,但謝元棠敏銳地從他的話里察覺到,青曜如今的狀況應該很不樂觀。
其實就算他不說,她也會抓緊行動的。
畢竟那是她自己的身體,她可不想等快來不及的時候再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等著一群人匆匆忙忙地跟閻王爺強她的歸屬權。
性命攸關的事,謝元棠一向不含糊。
這天眾人商議完,次日司徒硯就進宮了。
他本想跟司徒擎說謝元棠的病情,卻沒想到司徒擎竟不在乾心殿。
還是曲培親自跑來,領著他去了瀾苑,一邊走一邊道:「自從跟那個迦顏佛子談過話之後,皇上這兩日都沒歇好,老奴昨兒半夜醒來,發現皇上又獨自一人來了這兒。」
他看看司徒硯,欲言又止道:「殿下,皇上年紀大了,雖然他從不說,但殿下您應該看得出來,他不比以前年輕時候康健了。」
「老奴懇求殿下,您要是可以的話,就勸勸皇上吧,您的話,皇上一向是聽的進去的。」
說話間到了瀾苑門口,曲培將司徒硯領到以後就沒跟著了,只守在門口。
司徒硯一個人進去,他很少來這個地方,印象中還是小的時候可能來過兩三次?
這個地方於他而言本該跟陌生的地方沒區別,可往裡走著走著,司徒硯竟恍惚有種熟悉的感覺。
多年沒有人住,可這個瀾苑竟乾淨如昔,甚至連長廊兩邊的擺設都充滿了有人生活的感覺。
他想起曲培的話,司徒擎從不許任何人動這裡的東西,言意瀾生前這裡是什麼樣子,如今還是什麼樣子。
司徒硯往裡走著,恍然覺得自己似乎真能想象出他的母親曾在這裡種花賞月,也曾蹙眉傷感。
他走到門口,看見司徒擎坐在椅子上,桌上擺了酒壺,酒杯里也盛了半杯,但他卻沒喝。
見到司徒硯站在門口,司徒擎抬了抬眼眸,眼神有些疲憊,又有些透過他看向故人的寂寞:「來都來了,站那裡坐什麼?過來坐,陪父皇喝兩杯。」
司徒硯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只是不等司徒擎倒酒,他就冷聲開口道:「我不喝酒,帶著酒味兒回去會被罰的。」
司徒擎:「……」
他沒好氣地瞪了眼兒子:「多大人了,被元棠一個小丫頭拿捏得死死的,你可真有出息!」
司徒硯沒反對,他樂意被拿捏。
司徒擎顯然也沒有非要他喝酒的意思,甚至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沒打算喝,否則那杯酒早就空了。
他只是端起酒杯,聞一聞又放下,嘆道:「朕本來是想在這裡一醉方休的,但是怕自己真喝多了,萬一不小心打壞了什麼東西,就不好復原了,所以讓人準備了酒,卻又不敢喝。」
說完他看一眼司徒硯:「作為一個孝順的兒子,你這會兒應該陪朕一起喝,這樣就算朕真弄壞了什麼,酒醒以後朕也能怪到你身上。」
司徒硯無語地斜他一眼:「我看父皇你已經醉得差不多了,連人話都快不會說了。」
一如既往的「孝」!
司徒擎又氣又笑,沒好氣地拍了他胳膊一下:「混賬東西!」
他跟這個大孝子每次談心,都必定會被對方孝得血壓飆升,除非有兒媳中間調停才行。
想到這裡,他問道:「元棠呢?朕不跟你聊,朕跟小元棠說話。」
司徒硯抿了抿唇道:「她身體不適。」
「又不適?」
司徒擎皺了皺眉:「怎麼回事?上回御醫不是看過了?」
司徒硯道:「我來找你正是為了這件事,她的情況有點嚴重,我要帶她去滄雀一趟……」
他隱去了一些信息,大致跟司徒擎解釋了一遍。
司徒擎臉色漸漸凝重起來:「去多久?」
司徒硯搖搖頭:「不知道,或許幾個月,或許幾年。」
司徒擎沉默片刻,問道:「滄雀……你有可信的人嗎?」
「有。」
司徒硯點點頭,他在來之前就想好怎麼說了:「賠不倒鏢局的主子裴衛瞻是滄雀的一字並肩王,他痴戀冷蘊菀十多年,不出意外會成為我的新岳父,他會跟我們同去。」
司徒擎隱約知道裴衛瞻的存在,卻沒想到這人背後的真實身份竟是如此。
他愣了片刻,似笑非笑道:「冷枕山這麼多年一直跟滄雀皇室有聯繫?」
司徒硯立刻解釋道:「冷家應該不確定他的身份,而且入京前的多年,冷家和裴衛瞻的關係都一直很疏離。」
司徒擎看他一眼:「你急著解釋什麼?朕沒懷疑冷枕山的忠心,只是覺得世事常出乎人的意料之外罷了。」
冷家幾代忠臣,每一代的冷家人都死在戰場上,也就出了謝元棠這一個腦子活絡的,其他人一個個跟木頭一樣又硬又犟。
如果冷家想要反,早些年就不會離京,更不會這些年一直放任冷蘊菀和謝元棠在京受苦,而不管不問了。
司徒擎有著帝王的疑心,但他更相信冷家幾代的忠魂。
頓了頓,司徒擎問道:「冷家現在還不知道裴衛瞻的身份?」
司徒硯點點頭:「應該還不知道。」
司徒擎忽然笑了:「很好,朕倒是很想看看冷家父子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
吾皇忽然有了看戲的興緻,搓搓手道:「明日朕就召冷家三父子進宮。」
司徒硯:「……」你也不怕把冷老頭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