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名垂青史的郡主4
第472章名垂青史的郡主4
「你是想聯合西蠻,覆滅竺古?」
康平帝問。
裴瑾:……
舒姣:……
帶不動啊帶不動,該膽大的時候你前怕虎后怕狼,該膽小的時候你又比誰都莽。
你不輸誰輸?
「父皇。」
裴瑾的喊聲都有氣無力的,「此事萬萬不可。竺古並非蕞爾小邦,竺古國君將領也並非軟弱好欺之徒,加上正值竺古兵強馬壯之際。」
「元真和西蠻,想滅竺古一國,實難成功。」
他們信國坐山觀虎鬥不好嗎?
何必要摻和進去!
到時候撿不到便宜,還折兵損將,實力大減,反倒又被元真和西蠻這倆豺狼盯上,成為獵物,可就麻煩了。
「不過~」
舒姣又接上話,「我們可以派使臣去往西蠻,承諾讓他們借道項城去打竺古。」
康平帝皺眉,「可萬一西蠻打完竺古,順道強佔項城……」
舒姣:「所以我們得先去一趟大圩。」
「對。」
裴瑾贊同。
大圩就在項城之外,離項城其實也就一條河。
大圩這個國家,地盤小,不強。
但只要信國和大圩守望相助,呈夾擊之勢,西蠻就不敢強佔項城,只能是「借道」行動。
在這一問題上,舒姣和裴瑾腦迴路是對上的。
當然,康平帝很快也反應過來,「太子,你覺得哪位大臣出使更合適?」
裴瑾開始思索——
誰更適合干這活兒?
從鴻臚寺抓倆倒霉蛋兒?
「皇上。」
舒姣撩起裙擺,就地一跪,沉聲請命,「臣願往。」
喊你皇上,咱倆就不再是舅甥關係,是君臣關係。
我自稱「臣」,是希望你不要把我當小孩子看,我說的是朝政正事,不容玩笑。
看著眼前青澀少女臉上前所未有的認真之色,本來想笑的康平帝,臉上的玩笑之色一點一點的消失。
半晌,康平帝深吸口氣,「你才多大?」
「自古英雄不以年歲論本事。前有十二拜相者、十一中舉者、九歲才名天下揚者,我十三,為何不可做使臣?」
舒姣底氣十足,「方才,竺古使臣咄咄相逼,鴻臚寺各位官吏的反應,您也是看在眼裡的。」
敢搶她高光時刻,先上一波眼藥!
「他們如何比得上臣?」
再拉踩一波。
「更何況,臣是皇親。此事事關重大,時機又稍縱即逝,必要時刻,臣能擅作主張,他們敢嗎?」
再再拉踩一波。
康平帝:……
要說聰明,確實,從今日之事,看得出端陽腦子是挺好使的。
但他不放心啊!
只是再一看舒姣那一臉的倔強,康平帝拒絕的話梗在脖子里,只能頻頻給裴瑾使眼色。
裴瑾:……
我是太子,不是給你背鍋的。
但裴瑾還是連忙扶起舒姣,輕嘆一聲,「表妹,你身子弱,此一去長途跋涉,危機重重,讓我們和姑母如何能放心?」
「更何況,你眼下是姑母和威國公府唯一的血脈了。這一旦有個萬一,我們怎麼跟姑母交代,又怎麼對得起為信國戰死的威國公?」
「父兄皆死得英勇,我若後退,豈非墮了威國公府的名頭?」
舒姣反駁,又開始上眼藥,「舅舅,太子表哥,今日宮宴上,除去那幾位曾上過戰場的武將,其餘官吏竟儘是些軟骨頭!」
「實難相信,我信國的官吏,是這樣的貨色!」
「讓他們出使西蠻和大圩,你們能放心嗎?怕是被威脅一二,他們便要當了賣國賊。」
「我本性懶惰,只想做個普通女郎,享受著百姓奉養,過著錦衣玉食、養尊處優的日子。可今日和親一事,實在叫我驚恐難安。」
她這話真難聽。
康平帝聽得有些生氣,但仔細一想,發現她是對的。
只有實話,才叫人破防。
裴瑾抿唇,只拿眼去瞅康平帝,過了會兒應和道:「表妹實在聰慧勇敢。父皇仁善,可那些臣子卻是得寸進尺,父皇早想整治一二了。」
有嗎?
康平帝發出疑問。
裴瑾垂眸不跟他眼神接觸——
你自己看著辦吧。
你這位才十三歲,想享受一輩子榮華富貴的外甥女都看不下去爆發了,我看你還能不能裝作不知不曉的樣子,不處理那一批該死的王八蛋。
康平帝確實也坐不住了,憋著沒辦法點頭道:「姣姣,你放心,朕必然是要下手整治他們的。」
「兒臣願為父皇分憂。」
裴瑾立馬接上話。
他也是怕康平帝這會兒被架著說了這話,睡一覺又當沒說過了。
朝堂上站著的那幾個屍餐素位、懷祿貪勢、仗勢欺人的,他早看不過眼想處理了,可康平帝不動,他一個太子也越不過康平帝去。
總算被他逮到機會了。
正想著,耳邊傳來一句惡魔低語,「表哥助我,否則我可要搗亂了。」
裴瑾:……
「我才救了寧安公主。」
裴瑾:……
「我不說你幫的忙,就說是舅舅同意的。」
裴瑾:……
他扭頭看去,舒姣正低頭站在他身邊,一副老實本分的模樣。
裴瑾嘴角一抽,但看她態度實在堅決,仔細一琢磨,還是開了口,「父皇,不如讓表妹去吧。另派章由和楚懷午,及一隊侍衛陪同。」
他這表妹是個有大智慧的,非要出去可別是想搞什麼事吧?
在舒姣和裴瑾的雙重忽悠下,康平帝到底是沒能堅持到最後,還是同意了讓舒姣領隊出使,並於十日後出發。
「表妹,若是姑母知道此事是我和你同謀,她不得扒我一層皮啊。」
出宮路上,裴瑾無奈道。
「是舅舅點的頭,與你何干?」
舒姣應聲,又說道:「表哥,眼下信國看似安穩,實則危如累卵,已至生死存亡關頭。心慈手軟,救不了信國。」
「我出使在外,雖能百般周轉,為信國爭取時間。但朝堂上下若不都齊心改變,怕是……」
後面的話,她並未說全。
但裴瑾聽得明白。
出宮這一路,他並未多說什麼。
快到宮門口時,他才長長嘆息一聲,「難啊。」
信國亡於康平帝這位庸主之手,也亡於無將可用,亡於朋黨之爭、官吏腐敗……
想改,何其難?
舒姣停下腳步,抬眸直視裴瑾,逼問道:「難,便不做了嗎?」
「太子表哥莫不是想假裝糊塗,殺幾個出頭鳥便草草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