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四十三210公分的信念(2)
上個星期,那位「烏有之鄉」公主被送回了巴西,人們最後終於查出來她說的是一種很奇怪口音,既有葡萄牙語,又有她的母語圖皮語1。現在,被抓捕的不法分子只要承諾會自己離開美國,就會被放回到街上。因此,逮捕不過就是寫幾張令人厭煩的報告和一個不足為信的承諾。「一抓一放」—麥克阿弗蒂就是這樣概括的。
邊境攝像頭—開始讓大家害怕,後來則是讓人覺得可笑—現在完全被人忘記了。十九歲的美國人又開始跨過水溝,跑到加拿大去體驗合法飲酒的刺激。越來越多的加拿大人敢於到南邊買雜貨和天然氣,也開始期待邊境上的「幸運兒賭場」—它將於九月十日盛大開業。大麻走私放緩了,好像是兩邊達成了停火協議,或是不法分子自己對它失去了興趣一樣。不過,《經濟學家》就這種況給出了一個更好的解釋—它總結說,日益增值的加元辦成了緝毒官員、邊境巡邏隊以及警察無法辦到的事。
只是關於布蘭登的八卦仍然沒有從人們的生活中退出。大家對他現地下隧道那超人般的能力仍然念念不忘,要知道別人經過那裡時,看到的不過是一些泥土、人行道和一條水溝而已。他們分享著彼此看到的證據,也就是他建造的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你能管它們叫雕像嗎?—整個城鎮里到處都有。
1圖皮語(tupian),南美洲的一個語系。包括在巴西、巴拉圭、玻利維亞、秘魯等總共70多種語。
蘇菲最終成功說服了簡奈特·范德庫爾在攝像機前談論一下布蘭登,可是事展並非如她所願。她剛開口詢問布蘭登童年的故事,簡奈特就堅持要和她換一個位置。蘇菲心領神會般地露齒一笑,坐在了攝像機的旁邊。
「每個人都和你分享他們的故事,」簡奈特說道,「可是你和誰分享你的故事呢?」
「和死去的人,大部分況下。」她微笑著看向攝像機,「我的第一個伴侶不斷要求更多的個人空間,他終於得逞了。他死了。得了動脈瘤。我們談了很多。第二個伴侶和一個不會質問他的金女郎跑了。兩年之後死在了一輛敞篷車裡。我們也談過。哦,當然,還有我父親。我們一起做了一個二戰口述歷史,當時每搬到一個空軍鎮子,我們就會去退伍軍人管理局做調查。我記錄,他來提問。」
「你是為了誰而做這些事呢?」
「是這樣的,我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收到的都是電視台和出版社的回絕信。其實這也無所謂的。大部分人不會去詢問或者也不太關心這麼做是為了誰,為了什麼。我的父親就是那種讓人想和他分享一切故事的人。」
「他是在戰爭中去世的嗎?」
「不是的。當時在休斯敦,他騎在除草機上,一輛卡車的輪胎彈出來了,從坡道上滾下來,跳過他的籬笆,把他當場砸死了。」
「這是你隨便編出來的故事嗎?」
「誰會編造這種—」
「哦,只是感覺這很奇怪—」
「奇怪的事故嗎?在我的生活中,這種事一直很正常。十四歲的時候,我把我的溜冰鞋掛起來了……本來小的時候,我非常喜歡溜冰的,夢想有一天能參加奧運會之類的。所以,當我把溜冰鞋懸挂在儲藏櫃里的時候,有人過來問我一個問題。我就像這樣旋轉了一下,結果一隻冰
鞋掉了下來,上面的冰刀把我的手腕劃開了。」她邊說邊對著攝像機舉起了手上的刀疤,「做了兩個手術才把斷開的韌帶縫到了一起。每個人都以為我想自殺。一年之後,我和一個朋友睡在帳篷里—其實只是一個熟人—一棵橡膠樹倒了下來,壓在她身上,把她當場壓死了,可那棵樹連碰都沒有碰到我。你還要聽其他的嗎?」
「你在哪裡定居過?」「十九個州。你想知道多少個城市嗎?」「你做過哪些工作呢?」「空姐、圖書館研究員、護理員、代課歷史老師、性教育老師、按
摩師……很多很多。」「你在學校里教性教育?」「不是的,我教一群女性,告訴她們如何更好地適應自己的**。」「你說的是真的嗎?有這麼多男人為了你打扮得光鮮體面,可你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