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定製動(2)
秦玉凝要在刑部動作的話,為保證一擊成功,應該去找德親王的那個副手。以那副手對德親王的忠心,應該會稟告德親王此事。雲淺月覺得德親王應該恨死她了,也恨死容景了,同時便恨屋及烏,恨死容景的同黨沈昭了,所以秦玉凝要殺沈昭,別看夜輕染不理會,夜天逸不理會,不會相助他殺朝廷命官,但是德親王卻會,他應該會命令副手大開方面之門,相助秦玉凝一二。
所以,刑部是最可能也最把牢的刺殺地點。
幾人分析后,將目標定在了刑部。
玉子夕立即道:「我從明日早上起,讓姑姑給我換容一番,送我進刑部守著去。」
雲淺月橫了他一眼,「你的傷沒個三五日好不了。」
玉子夕立即道:「那個女人今夜被打草驚蛇,三五日不見准有動作。」
「不一定。」容景道。
「你好好在府中養傷吧!這個事情不用你管了。」雲淺月對玉子夕道。
「怎麼能不用我管?她今日誘我進來傷了我,我要親手抓了她。」玉子夕立即道。
「你別添亂就不錯了!」雲淺月不看好他。秦玉凝大約會料想沈昭以為她不會再來,所以保不準很快就會有動作,也許就在明日。
「小看我!」玉子夕嘟囔,「若不是你那個陣法太厲害,怎麼能難住我?」
雲淺月不再理會他,對容景道:「明日我換容充當沈昭的那個替身侍衛,一直跟隨著他。雖然覺得秦玉凝該在刑部動手,但保不准她為了報父仇,膽大妄為到不顧及夜輕染和夜天逸,敢在大街上動手的可能。你說如何?」
容景看了沈昭一眼,沒說話。
沈昭連忙道:「不行,你受著傷呢!景世子給我的隱衛可以保護我,再說還有你安排的兩個人,那兩個人武功也很高。」
「秦玉凝不可小視。」雲淺月伸手碰了碰容景,「你說話啊!」
「好吧!」容景似乎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點頭同意了。
雲淺月見他應許,鬆了一口氣,對沈昭道:「我剛剛將你府中的陣法撤了,如今再布置上,你府中的人都信得過吧?」
沈昭點頭,「都是建府的時候景世子給我的人,都信得過。」
「那就好!你吩咐他們,不可靠近東西南北四個角落和府中的中門以及你院中的那株海棠樹。」雲淺月道。
沈昭點頭,對那名貼身侍衛吩咐了下去,那名侍衛立即提醒了府中的人。
雲淺月出了房間,重新折了樹枝,這回鋪助院中的布景,以及碎石,將死陣重新變幻了一番布置好。又折回屋中,對玉子夕道:「你就在這裡住著養傷吧!」
意思是秦玉凝再來,這個陣法就夠收拾她了,他可以等在這裡坐鎮守株待兔,不來就在這裡養傷了。
玉子夕點點頭,懶洋洋地對沈昭風流無比地道:「沈大人,本皇子貌美如花,如今無奈住在你這裡,你可不能見色起意啊!」
沈昭臉一紅,聲音有些僵硬,「二皇子放心,我對男人沒興趣。雖然你長得很好。」
玉子夕放心地點點頭。
雲淺月好氣又好笑地看了玉子夕一眼,拉著容景打了個哈欠道:「我們回府吧!」
容景點頭。
二人出了門口,雲淺月回頭又問沈昭,「明日你什麼時候出府?」
沈昭道:「五更。」
「好,我五更來。」雲淺月想著如今剛過子時,她回府還能睡兩個時辰。
二人出了沈府,施展輕功,一路順暢地回到榮王府。
五更時,雲淺月準時醒了,她醒來后,見容景也已經醒來,她眨眨眼睛,容景對她道:「南疆有一門死術,十分厲害。據說秦玉凝已經習成了。死術是讓死的人死而復生,利用死人體內的心頭血做術,沾著即死。今日你要小心一些。」
雲淺月點頭,「好,我記下了。」刑部大牢正有死屍,保不準葉倩在沈昭檢查屍體時利用死術動手。
容景不再說話,坐起身穿戴。
雲淺月也連忙穿衣。
二人穿戴妥當后,雲淺月走到鏡前,按照沈昭那名貼身侍衛的模樣給自己換容一番,又掩蓋了她胳膊的傷穿戴衣服內,令人看不出來。隨後又找出一雙木屐踏在腳上,解決了身高的問題。
她打扮妥當,回身問容景,「如何?」
容景似乎不想看她的樣子,連掃一眼也不,語氣有些嫌惡,「我會讓青影跟著你,抓了秦玉凝后讓沈昭封印了她的咒術,不要留餘地,對她進行死封,永生不能用的咒術那種。然後交給青影,他會徹底廢去她的武功,將她派人送去給顧少卿。」
「青影不是跟著你嗎?」雲淺月蹙眉。
「將蒼瀾和花落喊回來跟著我。」容景道。
「也好!」雲淺月同意。二人出了房門,雲淺月就要施展輕功去沈府。容景伸手拽住她,「沈昭今早來府中等我一起進宮上朝,如今等在前廳,你隨我去前廳就行。」
雲淺月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二人出了紫竹院,來到前廳,沈昭和那名貼身侍衛果然在。
那名貼身侍衛見來人和他一模一樣,他驚得長大了嘴巴,但顯然是經過訓練的,只驚駭片刻,看了容景一眼,便閉上了嘴。
「你暫時留在我府中,她替了你,等事情妥當后,再將你替換回去。」容景道。
「是,世子!」那人點頭。
雲淺月此時傳音入密對外面的蒼瀾和花落吩咐讓他們跟在容景身邊。
蒼瀾和花落知道昨日沈府之事,但是在暗中沒現身,如今自然也跟著沈昭來了榮王府。得到雲淺月的命令,齊齊應了一聲,只是語氣有些抑鬱。顯然對雲淺月不讓他們參與將他們調到容景身邊不太滿意。
「走吧!」容景對沈昭和雲淺月道。
二人點點頭,雲淺月離開容景身邊,跟在了沈昭身後。
出了大廳,沈昭總有些彆扭,走兩步回頭看一眼後面跟著的雲淺月。
「不要總是看她。」容景溫聲道。
雲淺月也好笑,板著臉提醒沈昭,「你總是回頭看我,明顯是告訴人我有問題。你就當我是你的貼身侍衛就可以。別想是我。」
沈昭有些拘謹,低聲道:「我若不知道就好了,如今知道,總覺得你跟在我後面彆扭。」
「彆扭什麼?」雲淺月好笑地看著他,「我們又不是不相熟。」
沈昭搖搖頭道:「不像侍衛。總覺得我該跟在你身後。」
雲淺月有些無語,明明很緊張凝重等著抓人的事兒,可是他身邊一個個的人連個應景的緊張勁都沒有。她警告道:「昨日被玉子夕壞了事兒,今日你若是再給我壞了事兒的話,我就將你綁了送去魔麓山大營給顧少卿。」
沈昭連忙立正身子,不敢看她了。
容景此時回頭看了雲淺月一眼,眸中隱藏了一絲笑意。
雲淺月瞪了容景一眼,看著沈昭挺直的背影,也有些好笑。
來到榮王府門口,容景看了雲淺月一眼,上了馬車,簾幕緩緩落下。
雲淺月自然不能再跟容景一輛馬車,而是代替那名侍衛充當沈昭的車夫。惹得弦歌也眼神怪異地多看了她兩眼。
雲淺月皺眉,回頭問車裡的沈昭,「我很不像你的侍衛嗎?」
沈昭此刻似乎才調整好狀態放鬆下來,搖搖頭,低聲道:「不是,很像,就因為太像了,所以難以想象是你,讓我們知道的人,只要想象破除外表,裡面是你,就覺得很怪異。」
「那就別想好了。」雲淺月道。
沈昭點點頭,「嗯」了一聲。
雲淺月不再多言,板正臉,木著臉色,一揮馬鞭,馬車離開了榮王府向皇宮而去。
她想著以前每次出京,風燼和她一起,都是她騎馬載著他,或者是她趕車,風燼在車裡睡覺,從風燼回了風家后,她好久沒趕車了,到還有些懷念那樣的日子。
容景的馬車在前,沈昭的馬車在後,兩匹馬車中間隔了一個車距的距離。
一路太平來到皇宮,宮門口已經停了數十輛馬車和馬匹,文武百官都前來早朝。雖然皇上卧病在床養傷,但是安王代替監國理事,也是需要早朝的。
容景下了馬車后,有的官員過來見禮,他淡淡頷首,須臾,等沈昭下了馬車后,看也不看雲淺月一眼,和沈昭向宮裡走去。
沈昭也如往常一般,並沒有什麼異常地與同僚一邊敘話,一邊隨容景入宮。
雲淺月便和弦歌以及這裡的幾十輛馬車的車夫一樣坐在車前等候他們下朝出來。
容景沈昭進入宮裡后,夜天逸的馬車來到,他下了車,四下看了一眼,目光從雲淺月臉上掃過,沒停頓,也入了宮。
不多時,夜輕暖的馬車來到,雲淺月不動聲色地用靈術掩藏了自己的所有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