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千金回,鳩佔鵲巢
丫鬟婆子們看見花塵的長相,同一時間眼珠子崩就瞪了出來,下巴好懸沒落在地上!
這,這是長公主的私生女不成!?
怎同長公主生得這麼像呀……
花塵容顏如花,眉毛細如柳葉,靈動而不失柔美,她自帶一股上位者的氣勢。
她歪著腦袋,那雙漂亮跟星辰似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長公主。
【我娘生得好漂亮呀!】
長公主忽聽得一聲『娘』,她錯愕的抬頭,第一眼沒看見人。
目光稍往下一點,才看到花塵。
咔嚓!
手一抖,茶盞摔落在地。
長公主目瞪口呆的站起身,她愣愣的看著花塵,驚呼道:「你怎同我……」
生的一模一樣……
甚至,比她生得天香郡主還像百倍!
女官雲姑也傻了眼,道:「長公主,她……」
雲姑十歲便入宮了,自然知道長公主幼年時的摸樣,看著如同復刻的小人,只覺得夢回幼年期,整個人都凌亂了。
花塵全然不知自己的一張臉,惹來天大的動靜。
她軟乎乎的小手伸進袖子里,翻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條,小手夾著信紙遞給距離最近的侍女,似是讓她幫著念。
侍女拆開褶皺的紙張,看著上面的字,眼淚差點掉出來。
長公主想要弄明白前因後果,催促的說道:「紙上寫著什麼?」
「奴婢不敢念……」
「念!」
侍女視死如歸的念道,「我是長公主的親女兒,剛出生便被惡人換掉了,你們養的那個是假貨。」
似是平地響徹的炸雷,整個宅院被炸得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不可能!
長公主想反駁,但是她看著那張同自己相差無二的小臉,硬是說不出一句。
像!
實在太像了!
「胡說八道!」一旁的趙老夫人神經被觸動,她打翻茶盞,怒道:「哪裡來的野丫頭,仗著自己同公主生得像,就敢冒充郡主,不怕被抄九族嘛。」
花塵抬起粉嫩的小手,指了指趙老夫人的冒著冷汗的額頭,她不願意說話,還硬是擠出幾個字,道:「你怕,你流汗。」
趙老夫人能不怕嘛!
長公主名為花傾城,乃是皇室尊貴的存在,駙馬賀成原是探花郎。
一回圍場邂逅,長公主驚馬,駙馬捨命相救,因此傷了一條腿,仕途無望。長公主心懷愧疚,時常去看望,一來二去情根深種,跪請先皇賜婚。
成婚後,他們一生一世一雙人一直是京中的的佳話。
沒多久,長公主身懷六甲,孕初期時,神山神尊曾斷言,此女乃是神女轉世,願收她為徒。
神山在花元國地位崇高,聖上為此大赦天下,百姓們津津樂道。
然而,原本美好的故事,居然藏著醜陋的陰暗面。
放棄前程?
那是賀成意外傷腿,生有殘疾,無法為官,故而算計的長公主。
一生一世一雙人?
笑話,早在科舉前,賀成就娶妻了,只是為了前途,前妻隱於人前,養在外宅為外室。
愛情的結晶?天香郡主?
出生時駙馬就偷偷將兩個女嬰對調。
前妻的女兒被帶去神山,養尊處優。長公主的女兒花塵,則在寒冬臘月時被扔在不知名的巷子里自生自滅了。
趙老夫人汗流浹背,她絕對不能讓秘密被揭露出來,道:「來人!把這個冒充郡主的丫頭拖出去亂棍打死!」
長公主孝敬婆母,家中都是老夫人為尊。
奴僕們不敢忤逆不假,可現在遇上偷換郡主的重罪,長公主未說話前,誰也不敢擅動。
一瞬間丫鬟婆子們跪了滿地,她們低頭垂目,一動不動,道:「老夫人息怒。」
「你,你們!」趙老夫人憋了一口氣,轉身朝長公主發難,道:「長公主,你就任由這丫頭胡說八道,若傳揚出去,你叫天香如何活呀?」
長公主整個人是懵的,她緊緊的攥著帕子,聚精會神看著花塵,道:「你說,你是本宮的女兒,可有證據呀?」
真是問到關鍵了。
花塵搖頭。
「你看,她沒有證據!無非是看著郡主尊貴,所以故意攀咬,冒充皇親國戚要滿門抄斬的!滅她九族,滅她九族!」
趙老夫人似是點燃的炮仗,一心想置花塵於死地,道:「殺了她!殺了她!」
若換做以前,長公主十有八九會聽,可是現在她滿心都是抗拒。
一來,這還是同她生得太像了,即便不是她的子嗣,沒準也有血緣。
二來,許是母女連心,自打見到花塵后,長公主的一顆心都被她牽住了,有疼惜有憐愛有呵護,就是沒有傷害。
「若是沒有證據,即便你同本宮生得再像,也無法證明你是本宮的女兒,你可懂?」長公主強壓住自身情緒,耐著性子引導著花塵。
花塵粉嫩的手指來回掐著,最終算出一個結果,然後比劃一個七的手勢。
長公主莫名看懂了她的手語,道:「本宮可以給你七日時間,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七日到,你若無法證明,本宮會罰你的。」
花塵乖巧的點頭。
一大一小商量的很好,趙老夫人拍案而起,道:「長公主,你糊塗!這樣的禍害豈能留,來人,把這丫頭給我扔出去!亂棍打死!來人。」
下人們無一配合她。
趙老夫人當即惱怒,擼胳膊子挽袖子,就往前沖,道:「好,你們都不動。老身親自來,即便是豁出這條命去,我也決不能讓著妖孽迷惑長公主,詆毀我家的天香郡主。」
趙老夫人原是農家婦人,有著一膀子力氣,若是她對花塵動手,這丫頭估計是活不成了。
長公主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本能的擋在花塵前頭,道:「事情還未查證,著急處置這丫頭做什麼。還是說,母親你要掩蓋什麼?」
最後一句算是試探。
畢竟趙老夫人的行為過激,真似是遮掩什麼一般。
「你,你懷疑我?你因為這個妖孽懷疑我?我是駙馬親母,你不怕跟他離心嗎?」趙老夫人不饒人拿夫妻感情威脅,可她臉上藏不住事,有蓋不住的心虛。
長公主自幼生在皇宮,怎能看不出古怪,道:「不是懷疑,而是母親太武斷了,京兆尹辦案也需要查證的,而不是紅口白牙做斷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