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功德要不要
「自然不會！」
「回小公主，販夫走卒皆是我大夏子民，若是未犯過法，那麼大家自然都是一樣，但官是官，民是民，天壤之別。」
「此言差矣，自古以來，貴賤之分，王侯將相，庶民怎能與此相提並論？」
「小公主，吾等皆無此意，然自古以來，尊卑貴賤上下之分，便已定好，若是亂了，那這天下的秩序又如何維持呢？」
「並無。」
……
李陸陸這話一經拋出，大家都踴躍發言，但是大部分院長的思想還是很古板的，畢竟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一套思想還是主流。
但是……
這才是正常的，並不是說這是對的，只是說在這樣的時代下，這才是正常的。
李陸陸也不打攪，就等著這些院長們一個個的都發言，等到聲音越來越小，大家不自覺地看向了小公主，有些人腦中思緒萬千，有些人倒是害怕地發抖了起來，生怕天上來道雷劈了下來。
所有人都在發言，但是就小公主沒有，她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大家，院長們心一跳，想起方才看的那份計劃書，頭一次覺得這位小公主真是太過於離譜。
李陸陸笑眯眯問：「各位院長可都說完了？」
院長們抿緊了嘴巴，想再說些什麼，但是瞅了眼李陸陸臉上的笑容，話語還沒到喉嚨，就被消散了。
李陸陸不開口，這些院長們也不開口。
倒是有幾位院長，開始重新看起了這份計劃書，年紀大了看不清字，就湊近去仔仔細細看著。
想來，裡面必然是有什麼東西被他們所忽視了。
李陸陸給院長們的這份計劃書很簡單，只是她們真正的計劃中的一小段，後面的內容對於這些古人來說有點離譜，得慢慢來。
而且一下子太猛了，李陸陸也擔心這些老學究接收不了。
朝堂上的事情有姜酈姝與太子哥哥頂著，出了問題，他們兩個會解決的，但是這邊具體落實的，李陸陸得自己來。
「各位院長既然都說完了，那麼本公主也便說幾句話吧。」
過了一會兒，李陸陸覺得時候差不多了，頗有氣勢的昂起了頭，清脆的童音在眾人耳邊響起：「諸位院長的顧慮本公主理解，畢竟改革並不是一件小事情，大家既然都說了自古以來這個詞，那麼本公主也來說說這個詞。」
「自古以來自古以來，貴賤尊卑上下之分，最早可追蹤周朝之前，人既有了城池私有公有之分，那便有了你我之分，有錢的地主老爺當然要過的比沒錢的地主老爺要好。」
「孔聖人的話大家都學過，自小學的，你們這些讀書人也覺得自己比那些沒讀過書的人要高貴很多，力氣活的比不上腦力活的。」
「但是聖人講究的就是一個有教無類。」李陸陸又拐了個彎，將話題繞了回來，「你們老是喜歡說自古以來這個詞，但是比自古以來更前面呢？」
「若是比時間的話，你們能知曉萬年之前這裡的人們如何生活嗎？」
畢竟連記錄下來的史書上最長也是八九百年，而且只是隻言片語，不僅如此，就是紙發明出來的時間也不過百年之久。
幾位院長都話短，面面相覷，但是想到這份計劃書中所寫的，收下的學生，不論出身這一點，就能讓他們炸起。
但是如果是小公主的要求呢？
其中一位長著山羊鬍子的院長站起來，行禮：「草民愚鈍，還望小公主解惑。」
他這一開口，倒是將其他人也帶起來了。
「幾位院長覺得是原則重要一些？還是功德重要一些？」李陸陸和氣地問道。
功德？？？
這個詞語一出，感覺和大家談論的東西都不在一個層次上了，但是聽上去就有種刺激血脈澎湃的感覺。
幾位院長臉上適時露出茫然感，而後反應過來，臉色漲紅，眼底藏不住激動，心臟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大家心裏面都有了些想法，本來要堅定反對的心思，也因為這個詞語有些動搖了起來。
其實小公主前面說的那些話，對於他們而言，難聽點來說都是些廢話，什麼聖人之言之類的話，不過是有個依仗罷了，維護的是自己的利益。
若是真被揭開了這張老臉，那麼也就不要了又怎麼樣。
不過大家也是會委婉點拒絕，畢竟這可是小公主啊，幼齡之時便被陛下賜予了國師一職，不僅如此，還會仙法。
這些年，多多少少家中供奉小公主的人家，都心想事成了，得罪了小公主，往後的日子必會艱難無比。
還是剛剛率先發言的院長：「還望小公主明示。」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直接說明白的話，就不符合你們的說話方式了哦。】
下面的院長之中，有一男子面色茫然，他轉悠了幾下腦袋，看了看身旁的同行，還是有些怪怪的。
【啊，不過果然爹爹說得不錯，利益才是最根本的，不搬出這根定海神針，估計這些老傢伙們都在心底里思考怎麼拒絕我呢？】
又聽到了！
這男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不顧禮儀，往李陸陸那個方向瞧了一眼，只見對方根本就沒開口。
那剛剛自己聽到的是些什麼？
看著大家這副樣子，李陸陸卻是不想再說了，她說：「時間晚了，不若明日再議？」
這種事情，一天時間肯定談論不成。
就算是談成了，那麼之後的方針，還有要走的路，也要仔細一番規劃，都要開個會呀。
小公主都發話了，大家也不能死賴著，但是這個信息，除了在場諸人，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沒向別人說出來。
除了那位聽到李陸陸心聲的男子，倒是若有所思，正好這次回到了京都，乾脆也回家一趟吧。
也不知道爹爹娘親如今的身體如何了。
還有行詩，也不知道她書讀的如何了。
對於自己的這位獨生女，這位燕姓男子倒是隱隱有些期待了起來，當初他與自己的父親理念不合，他便去了別的地方開書院，帶著自己妻子一起。
孩子倒是想帶過去的，只是當時正好說要進宮陪著小公主一起玩，便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