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在我發現我愛你的時候
第172章在我發現我愛你的時候
謝羨予都懶得拆開看:「我說呢,他能坐得住必定是因為勝券在握,這下你踏實了?」
婉若驚的拿過喜帖細看,竟真是蘇言和陳清函要成婚了!
婚期就定在下個月。
「這婚期定的怎麼這麼急?」
猝不及防的就得知他們要成婚,還就在一個月後?
謝羨予倒是一點不意外,夜長夢多,當然得越快越好。
婉若連忙拉著他的手:「我想去揚州觀禮!」
他故作為難:「我怕是不得空閑,如今朝中本就事忙。」
「那我自己去。」
他眸底陰了陰,冷聲道:「如今朝局不穩,四處也動蕩,萬一又有歹人作亂,你一個人出門我怎麼放心?」
婉若頓時有些生氣:「所以去不了了?」
他眉梢微挑,從容的坐在了圈椅里,慢條斯理的開口:「是有些難辦,但也不一定不能辦。」
她盯著他幽若的眸子,隱約猜到了他這是跟她提條件呢,暗暗磨了磨牙:「那你想怎樣?」
他眸光幽深:「你說呢?」
她咬了咬牙,走到他跟前去,揪住他的衣襟,低頭去吻他的唇,親了兩下就抬頭看他。
他睨著她:「許婉若,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你要這麼敷衍我,我可真辦不成了。」
「……」
她生生咽下一口氣,再次吻下去,揪住他衣襟的小手,也十分懂事的順著他的胸膛下滑,摸到了他腰間的革帶,扯開。
他喉頭滾了滾,呼吸一滯,點漆的眸子里已經被慾念填滿。
她惡念忽然生起,故意停手,直起身來:「我忽然懶得去了,還是算了吧。」
然後轉身就要走。
他眉心跳了跳,直接將她攥回來,按住她狠狠吻了下去。
她越發囂張,他早該收拾她了!
-
半月後,謝羨予便帶著婉若離京,去了揚州。
這次走的水路,一路坐船直達揚州的碼頭,婉若還未坐過船,一開始新奇的很,船頭船尾的四處晃悠。
可坐了兩日就覺得無趣了,索性歪在房裡睡覺。
謝羨予覺得還挺有趣的,每天都和她在船上睡覺,難得能這麼清靜的和她待在一起,她想躲都沒地兒躲。
婉若後悔的要命,早知道就該坐馬車,走陸路!
一路慢慢悠悠的走了將近半月,終於到達了揚州。
「船快靠岸了。」謝羨予給婉若穿衣服。
婉若歪在他懷裡,眼睛都沒睜開,不知道是沒力氣還是不想理他。
他給她穿戴整齊,目光落在她脖頸上的印子,還十分貼心的拿粉給她遮了遮。
今日蘇言他們大概會來接他們。
「餓了沒有?要不要吃點東西?」他聲音溫柔。
比她在孕期的時候態度還要好些。
她根本不理他,他也不生氣,親了親她紅紅的臉頰,心滿意足的彎唇。
過了半個時辰,船終於靠岸,他牽著她走出去,她腿還有些發軟。
「你們可算到了!我可等半天了。」蘇言站在碼頭,笑的春風滿面的迎上來。
而跟在他身邊的女人,不是陳清函又是誰?
「婉若!」陳清函快走了兩步,迎上來。
婉若鬆開謝羨予的手,牽住了她的手,堵了滿肚子的悶氣也消散了乾淨。
「你等很久了嗎?」
「也沒有很久。」陳清函輕笑著搖頭,「我本來只想著給你報個喜,沒想到你還特意趕來了。」
「你們成婚我怎麼能不來?」
婉若說著,回頭看一眼後面正在說話的兩個男人,又回頭壓低了聲音問陳清函:「你怎麼突然就要成婚了?我都嚇一跳。」
陳清函抿唇笑:「我自己也沒想到。」
「嗯?」
陳清函看向遠處的人:「去年他來揚州的時候,我覺得他荒唐,這一年來,他在揚州做官,我在錦尚堂做掌柜,不知不覺,好像我們真的重活了一次,重新開始了。」
婉若立馬道:「那就當是重活一次,人這一輩子這麼長,憑什麼就一個活法?」
「他曾經問我,既然要重新開始,為什麼不能和他重新開始。其實我心裡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覺得我們過往太多羈絆,橫著許多的心結,我總是很懦弱……」
陳清函喉頭微澀,再抬眸,卻又多了幾分堅定:「可這一年來,我忽然覺得對不起他,他為我做了那麼多,走了那麼多步,為什麼我不能多走一步呢?明明……」
「明明我也很愛他。」
所以,她決定勇敢一次,他們已經錯過了六年了,人生有幾個六年呢?
餘下的幾十年,她只想好好愛他。
婉若眼睛發酸,伸手抱住她:「清函。」
陳清函也抱住了她,水蒙蒙的眸子里卻盪出笑來:「婉若,謝謝你。」
三日後,知府大人娶妻,揚州城上下都歡慶一片,滿城的百姓都湧出來看接親。
熱鬧的迎親隊伍延綿了半條街,一路吹吹打打。
拜了天地,入了洞房,蘇言被鄉紳們拉著灌酒,最後裝醉才總算躲過去。
回到喜房裡,他緊張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小心翼翼的掀開她的蓋頭,陳清函抬眸看他,眼裡盪出笑。
他心跳加速,這個場景,他夢中見過無數次了。
「清兒。」他眼睛忽然紅了,喉頭好似被堵住。
他們錯過了六年,才終於走到一起。
「你會不會怪我?」他聲音發啞。
是他的無能,六年前沒能護住她,害她受了這麼多的苦。
「有一點。」
陳清函抿唇,忽然道:「你之前的風流事迹,我其實很生氣。」
蘇言面色僵了一僵,心裡滿噹噹的酸澀瞬間變成了畏懼。
「清兒……」他小心翼翼的想去拉她的手。
她卻直接躲開:「從前的事我勉為其難不計較了,但以後……」
「以後我絕對不敢,我一定只守著你一個,我說過我這輩子都只娶你一個的,絕不會沾染其他任何女人!」蘇言語速快的不得了,生怕慢一點。
陳清函輕哼一聲,偏頭看向別處。
他牽住她的手,眼裡藏不住的滿足:「清兒,我們錯過了六年,但還好,還有餘生幾十年,我知足了。」
她眼睛微紅,唇角牽出笑來:「嗯。」
-
夜色漸深,但揚州的街市卻依然喧鬧繁榮,街市的燈火亮起,小販還在賣力的叫賣,街市上人來人往。
婉若都忍不住道:「揚州入夜竟也如此熱鬧。」
「這裡畢竟富庶,來往的商人多,又不在天子腳下,沒那麼多管束,自然更隨意些。」
謝羨予牽住她的手:「我帶你去個地方。」
「嗯?」
她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抱上馬。
馬兒疾馳了一路,來到一處高樓下。
婉若抬眼一看,看到這足足九層的八角樓上,掛著一個高高的金字匾額「摘星樓」。
他牽著她,繞著一圈一圈的階梯爬上去。
婉若爬到一半就累了:「不想走了,為什麼非得上去?」
他索性把她背起來:「這樣還累不累?」
婉若心虛,又貼心的問:「你累不累呀?」
「累,晚上回去記得好好伺候我。」
「……」
終於到了第九層的頂樓,他把她放下來,她便走到欄杆邊,驚呼一聲:「哇,這裡竟然可以俯瞰整個揚州城!」
他從身後走過來,將她圈在懷裡:「好看么?」
「好看!這是什麼地方?」婉若興奮的問。
「是前朝留下的古物,傳聞有情人若是來了這摘星樓,虔誠上一炷香,便能永世不分離。」
婉若詫異的回頭看他:「你還信這些?」
他平日里連廟都不進的。
他冷颼颼的睨著她:「不行么?」
他拿了香遞給她,婉若老實的接了過來,和他一起虔誠的上了香。
上完香,他牽著她走到欄杆邊,看著眼下燈火輝煌繁榮的揚州城。
「其實我很早就想帶你來。」
她趴在欄杆上,頭也沒回,隨口問:「什麼時候?」
「很早。」
早在兩年前,他來揚州查鹽稅案的時候,當地的官員便給他介紹了這摘星樓的典故,說揚州城的男女幾乎都要來這摘星樓上一炷香,以求廝守。
他當時覺得可笑,這般荒謬的說法還有人信。
可臨走前卻又想著,這樣稀奇古怪的東西,她興許會喜歡。
心裡不免又有些遺憾,早知道應該帶她一起來的,把她一個人留在謝府,她膽小怕事的,萬一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如此想著,他也待不住了,迅速解決了所有的事情,立即啟程返京。
誰知又碰上了大雪封路,耽誤了足足半月才到京城。
回到謝府,她一如往常的穿著最素凈的裙子,懂事的坐在最後面的位置,沒有多看他一眼。
在家中長輩們提起給他議親的事的時候,也毫不在意的乖順的笑著。
他向來滿意她的乖順懂事,可那日卻忽然心中前所未有的煩悶。
他尚不明白這沒由來的煩悶是什麼,他心中只是忽然出現一個念頭,他要把她牢牢地鎖在身邊,不論用什麼手段。
婉若不滿的回頭看他:「很早是什麼時候?」
他從背後將她圈在懷裡,低頭去吻她的唇,低聲呢喃著:「在我發現我愛你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