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手酸
第4章手酸
才收拾了東西,素月就匆匆進來,壓低了聲音在婉若耳邊道:「大公子讓姑娘去一趟。」
婉若眉頭一蹙,她昨天不是才去了?
以前至少三五日才見一次,他忙起來十天半個月想不起她也是有的,怎麼他現在這麼閑嗎?
「可阿謹今天要回來……」
婉若想要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想起謝羨予那陰晴不定的脾氣來,到底還是作罷了。
他興許是有要緊事和她交代。
婉若對丁冬道:「若是阿謹回來了問起,便說我去老夫人處了。」
「是。」
婉若這才出門。
先到府中花園轉了一圈,然後熟練的從假山裡穿梭,到了東苑的角門,敲了三聲,門就開了。
慶安已經在等著了:「表姑娘。」
婉若進了松鶴居,謝羨予又在水榭書房,他書案上堆了許多的卷宗,他正在翻看批註。
婉若經常出入他的書房,但也鮮少見他這樣忙。
「表兄還在忙公事?」
「嗯,江南那案子還沒結案,一些證據賬冊還要整理,這樁案子事關重大,輕率不得。」他頭也沒抬。
那喊她來做什麼?
婉若貼心的道:「表兄既然還忙著,那我就不打擾了,改日再……」
他抬眼看她一眼:「過來磨墨。」
「……」
婉若抿了抿唇,只能上前去挽起衣袖,拿起墨條給他磨墨。
這人越來越難伺候了,松鶴居成堆的丫鬟奴才,就缺她來磨墨了?
謝羨予掃了她一眼,她磨的心不在焉的。
「動作快些。」
婉若這才回神,又嘟囔著:「我力氣小,手都酸了,實在快不了。」
「研磨也酸,在床上也酸,你早該練練了。」
婉若獃滯一下,臉倏地紅了,腦子裡不可避免的浮現出他牽引著她的手做那種事的畫面。
他看著她瞬間漲紅的臉,那雙時刻藏匿著狡黠和心機的眼睛,此時難得純粹的裝滿了震驚和羞惱。
還怪可愛的。
心裡的些許不滿消散了乾淨,他拉住了她的手,輕輕一帶,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
他隨手拿了塊帕子來給她擦手指沾染上的墨汁:「累了就歇著吧。」
婉若憋到嗓子眼的一口氣硬生生咽下去,只是臉上的紅暈還是輕易消散不開,只能憋屈的開口:「表兄找我來只是研墨嗎?」
「不然呢?」他垂眸給她擦手指,他動作很慢,好像精雕細琢一般,一根一根手指的擦拭。
婉若怔忪的看著他,腦子裡突然冒出個念頭,往後他成了婚,是不是也會這樣給夫人擦手呢?
「看什麼?」他突然抬眸對上她的視線。
婉若閃躲的看向別處:「沒什麼。」
他唇角微揚,心情愉悅了許多,放開了她的手指:「再等一會兒,我忙完了陪你。」
婉若撇撇嘴,誰要他陪了?
她乖順的點頭:「我知道了。」
她從他腿上起來,他隨口道:「你若是無聊就找本閑書看。」
「嗯。」她走到書架跟前轉了一圈,視線從一排經史子集上一掃而過。
忽的餘光一掃,看到旁邊架子上隨手放著一本冊子。
她好奇的打開一看,愣住了,原來這是京中閨秀們的名帖,大概是送來的太多了,所以才被裝訂成冊,方便翻閱。
她隨便翻看了一眼,全是高門貴女,甚至長公主的愛女端敏郡主都在其中。
謝羨予,當真是天之驕子,光芒萬丈。
「看什麼呢?」
謝羨予見她許久沒動靜。
她連忙合上冊子:「在看名帖。」
謝羨予看一眼那冊子,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大夫人讓人送來的。」
她將冊子小心翼翼的放回去,問道:「表兄可有心儀的人選了?」
「懶得看,你覺得哪個好?」
「這怎麼能問我?謝家未來宗婦,定是要表兄精心挑選的。」
「那你覺得選什麼樣的好?」
婉若恭敬的道:「自然是要出身名門,端方持重,才貌無雙的才好。」
他眉梢微挑,笑:「你就不想著選個脾氣好的,往後對你寬厚的?」
婉若眉心一跳,又認真的道:「表兄選宗婦,定是要從大局考慮,公子喜歡要緊,哪裡要在意這些小事?」
婉若走到他的身邊,小手勾一勾他的手指:「我不想讓羨予哥哥為我費心。」
她手指軟軟的,劃過他的掌心,痒痒的,他喉頭滾了滾,反手捏住她的手,將她的手包裹在掌心。
「那你萬一受欺負怎麼辦?」
婉若目光澄澈:「那婉若便乖巧些,不惹少夫人生氣,也不想叫羨予哥哥為難,能一生一世守在你身邊,我就很滿足了。」
謝羨予心口漏跳一拍,忽然有些忍無可忍,直接牽住她的手一拽,讓她跌坐到他的腿上,掐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頭便吻了下來。
他大手掐住她的纖腰,重重碾著她的唇,細密的吻順著她的唇角一路滑到她的耳垂,低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婉婉,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婉若睜開眼,視線越過他的臉,看到他身後緊閉的窗戶,這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我也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
—
天色漸暗,屋內的動靜才堪堪消停。
婉若陷在錦被裡輕輕喘息平復著,潮紅的小臉汗津津的沾黏著髮絲,身後的人再次把她撈進懷裡。
她疲憊的掙扎一下:「很晚了。」
他傾身壓了上來,吻她的唇,她偏過頭,霧蒙蒙的眼睛看著他:「我要回去了。」
他將她圈在懷裡:「今天不回了。」
她連忙撐住他的胸膛:「不行,會被發現的。」
「無妨。」
她有些急了,連忙道:「那怎麼行?明日府中辦春日宴,聽說就是為你挑選妻子,若是傳出去……」
「那就提前把你納進來。」
婉若突然如五雷轟頂,潮紅的臉都僵了一僵。
她聲音發啞:「少夫人還未進府,表兄怎可先納妾?」
但凡要臉面的人家,都沒有未娶妻先納妾的,最多偷偷寵幸幾個通房丫鬟,正夫人未進門,卻先納了妾室,那這風流名聲可就做實了。
且不說謝家要臉,謝羨予如今在朝為官,沒準就能被那幫御史參一筆。
這其中的利害,謝羨予當然比誰都清楚。
可就算現在議了親,謝家規矩多,籌備婚事到正式成親,至少也得再等半年,他突然不耐煩等了。
不知是不是三個月未見她的緣故,他在江南時就有些後悔,若是早些納了她,便可以帶她一起去了。
他儘快辦完了案子,想著可以早日返京,誰知又碰上大雪封路,生生耽誤了半月。
後來快馬加鞭的趕回來,在廳堂看到她,她一如從前的聽話乖順,謹慎的一眼也沒多看他,他心裡突然很不是滋味。
他想把她提前納到自己房裡,讓她天天就在他眼前待著。
他語氣淡然,毫不在意:「納了又如何?」
他點漆的眸子鎖著她,眸中泛著危險的光,按在她腰間的手猛一用力,迫使她逼近他。
「婉婉,你在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