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告別2

第407章告別2

半個月後，謝念康回到了京城，因為他已經得知了老太君身子不好的消息，路上一刻不敢耽擱，全速趕回京城。

「高祖母，我回來了！我是念康啊，你能聽清嗎，能看見我嗎？」謝念康走到老太君的床前，握住她的手，大聲說道。

老太君這兩日，醒來的時間已經很少很少了，可是，此時聽到謝念康的呼喚，她再次睜開了沉甸甸的眼皮，看著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謝念康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握著她乾枯的手摸自己的臉。

「好孩子變黑了哦，這臉都變糙了……」老太君聲音很小很小地說道。

可謝念康還是聽到了，頓時笑了，拿著她的手又在自己臉上摸了一圈，

「哈哈哈……海上風浪太大，沒辦法。希望我這張糙臉別把高祖母的手給滑傷了。」

「哈哈……那不能夠。」老太君也被他給逗笑了，聲音似乎都變大了，

「來，你給高祖母講講，一走就是兩年多，你都去了哪裡啊……」

「去的地方可多了，給您講十天十夜都講不完的。」謝念康抹抹眼淚，笑著說道，

「高祖母別著急，聽我慢慢給你講……」

老太君笑了，輕輕地搖搖頭，「我要走了，沒時間了啊……」

謝念康再次忍不住淚目了，抹抹眼淚，繼續笑著給她說，

「高祖母，那我就講的有趣一點，這樣黑白無常都得聽入迷了，就忘記要帶走您了……」

老太君再次笑了，眼淚滑落下來，她這次張張嘴，無聲地說，

「好，你講……」

謝念康給她擦擦眼淚，握著老太君的手，開始講了起來，老太君一直睜著眼看著他，一直聽著。

屋裡的其他人也都不說話，都一起聽著，聽到特別新奇的地方，也忍不住驚呼一聲。

就這麼說了有一個時辰，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聲高喊，

「嗚嗚嗚……祖母啊！不孝孫兒回來了！」

是大房的大爺謝霖回來了，這些年，他一直被調在了外面任官，不得回京。

一直睜著眼的老太君隨著這一聲喊，忽然就閉上了眼睛，沒了呼吸。

謝府子孫們都回來了，都見過了，她的心愿也徹底沒了，可以走了。

謝念康愣了下，下意識地握緊老太君的手，高聲喊道，「高祖母，不要離開我們啊……」

其他人瞬間跪下來，哭聲震天。

老太君仙逝了。

-

皇上要以國喪之禮為老太君辦葬禮，風光下葬，朝野上下，無人反對。

老太君這一生，對高祖皇上有一飯之恩，後來高祖起義，又舉全家之力幫助高祖。

老太君對太上皇也有救命的恩情，是太上皇的姨母，也是當朝皇上的祖母。

無論從哪一點來講，她都配得上這國喪之禮，舉國上下，都要為其守喪祭拜。

料理完老太君的喪禮，讓老太君安然入土，時間已經到了寒冬臘月。

這個年，也因為老太君的離世，沒有張燈結綵，沒有喜慶的紅色，宮裡宮外，還是一片縞素。

清清冷冷地過了年，時間來到了乾盛四年。

春去夏來，仿若一眨眼，半年時光就在指縫中滑走了。

明燕正在處理政務，聽到內侍通傳，說是謝侯爺求見，意外地愣了下，才吩咐內侍將人帶過來。

「拜見太女。」謝念康進來后，沖著明燕行禮。

「免禮。你這是又要離開了，來讓我辭行？」明燕站起身，問謝念康。

「回太女。」謝念康又客客氣氣地行了一禮，

「打算下個月出發，這次明玉也鬧著要去，有我爹跟著，他的身體和安危，殿下不用擔心。」

明燕笑了下，「我沒擔心他，他想去就去吧，否則能鬧騰死。」

謝念康也笑了下，「和從前相比，明玉已經成熟了不少。」

「你上次帶回來的玉米和馬鈴薯創下了第一個大豐收，產量確實非常高。」明燕又開口說道。

「這次我出海，爭取再帶過來一些蔬菜種子，太女有什麼喜歡的嗎，我也可以給您捎回來。」

謝念康又問她。

明燕笑著搖搖頭，自信地說道，「外面的稀奇之物，大趙應有盡有，那些商人比朝廷的人更瘋狂，為了銀子，沒有他們帶不回來的東西。」

謝念康被她說的笑了起來，「確實是。」

聊完這些，倆人又沉默下來。

謝念康這次從袖子中取出一個禮盒，遞給明燕，帶著些許歉意地說道，

「這是送給你的及笄禮，晚了兩年，希望你不要嫌棄。」

「還能收到就很不錯了。」明燕笑著接過來，打開盒子一看，是珍珠發簪，很漂亮。

「謝謝，我很喜歡。」明燕將盒子蓋上，也不多問這是他親手挖的珍珠，還是隨意買的

心意的珍貴與否，在註定的分別面前，無足輕重。

「你喜歡就好。」謝念康笑了笑，沖她拱手告辭，「那臣就告退了。」

「若是漂泊的累了，想休息了，隨時歡迎你回來。」明燕笑著道，「這裡永遠都有你的位置。」

「不會吧，難道你還要給我留一個皇貴夫的位置？」謝念康故作大驚失色地問道。

明燕伸出腳，把他給踹飛了！

謝念康從地上爬起來，從她跟前跑了，可是跑了一段路又停下來，轉過身笑著沖她揮揮手，

「我會一直祝福你的，祝你往後餘生，幸福安康。」

明燕笑了，也沖他揮揮手，向他告別，也向自己的那一段青澀的戀情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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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送走了非要鬧著出海的明玉，又是氣悶又是掛心的，直接大病了一場，床都起不來了。

葉青芷把宮務給接手過來，再給其他三個妃子分吧分吧，自己也不會幹多少活了。

所以，她很多時候，都是去皇後娘娘那裡坐著，陪她聊天，紓解她心中的鬱悶。

「青芷，還好有你陪著我，你說生兒子有什麼用啊。」皇后拉著葉青芷的手，氣悶地說道。

葉青芷立刻附和她的話，「就是這個理，來來來，咱們不生氣了，看看我這新鼓搗出來的胭脂，顏色好看著呢，你起來坐鏡子前面去，我給你化個妝。」

皇后也就坐鏡子前了，看著她往自己臉上一頓抹，開口問她，

「你現在怎麼總是搗鼓一些東西啊，比之前勤快不少，也不喜歡躺著看閑書了。」

「總躺著也閑的無聊。」葉青芷說，

「我現在就是愛瞎折騰一點，找一找新的興趣愛好，學學新的東西，萬一可以用得到呢。」

「你要是不喜歡做的，不想做的事情，誰又能讓你做呢，不必逼著自己去學。」

皇后態度是非常寵的了，她說這話，就是不想要葉青芷太過勉強自己了。

皇上那邊，又不用想方設法去哄著，有什麼好用功的。

「對了，聽說這幾天前朝有大臣向皇上提議選秀一事。」

皇后開口說道，「他們提選秀的理由，好像是因為你不能生？」

「嗯，是有這麼一回事。」葉青芷毫不在意地笑笑，

「娘娘不必在意，那些大臣直接被皇上給駁回去了，要是有膽子再三上奏提及此事的，就被皇上給發落了，直接調到北燕那邊搞建設了。」

皇后聞言頓時笑了，「我看他們就是閑的，皇上又不是沒有子嗣，生那麼多幹什麼，就該好好地給他們找點事情做，讓他們不敢再瞎提建議。」

葉青芷用力地點點頭，給皇后抹完胭脂了，讓她自己照鏡子欣賞欣賞，

「怎麼樣？我這上妝的手藝不差吧。」

「嗯嗯，很好看，我瞧著自己都年輕了。青芷你這麼聰慧，只要你用心了，就沒有你幹不成的事。」

皇后笑著誇讚她，

「就上次你送我的荷包，綉工很好，反正比我強多了。我看了以後，手都有些癢了，想著閑著沒事是不是也綉點東西。」

「就是消磨時間。」葉青芷說，「等你下年生辰的時候，我給你綉個屏風。」

皇后先是驚嘆了一聲，又趕緊說，「可別自己綉，別把你給累壞了。」

葉青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