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1)
秋意深了。***高果很高興,一個夏天的碼字換來了一大把稿費單子,那陣子她的口頭禪是勞動最光榮。
周末,高果坐在陽台上曬太陽,丁百坐在客廳里,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高果念一本雜誌上的話:「頭要一直保留到可以盤起來那麼長,插一根簪子,每天晚上你來拔;要和你在同一天看了日出,再看日落;躺在你的腿上看傷感的愛片片,讓眼淚打濕你的褲褲;靠在陽台欄杆上的時候,享受你從背後抱著我的感覺;當我們吵架以後,我也許不想跟你說話,但是我要給你倒杯茶,因為你可能會口渴。」
高果柔聲細語地讀著,丁白看著她,眼裡多了柔蜜意,等著和她目光相逢。那時,小昭一會兒看看丁白,一會兒看看高果,好像它知曉了什麼事一樣,熱烈地吠了起來,吠了很久。高果說她曾經暗戀過一個人,沒有任何鋪墊,直接進入主題。
「那人是個作家,快五十歲了吧。他蹲下來幫我系了散開的鞋帶,就像父親一樣。來到這個城市,我跟他說我喜歡他,他說那是應該的。但他不讓我愛他,不給我一絲機會。不過他總是願意拿出時間來看我的文字。他是一個好人。」
「他是個好人。」丁白說。
「我想戀愛了,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不會是我吧?」
「你的感複雜,不敢驚擾。」她搖了搖頭說。
「我的感其實也挺簡單的。」
丁百沒有想到第二個周末的晚上,高果領回來一個男孩。兩人手絞在一起,很風塵僕僕的樣子。那個男孩——小北一直淺淺地笑著,有一點兒羞怯。
一種奇怪的感覺從丁百的心底升起,他看著高果,高果也看著他。她柔弱的肩,清澈的眼睛,像是一隻迷途的羔羊,這個感覺讓他有些不安。
「你有把握嗎?你肯定你不會後悔嗎?」丁白問。
她搖了搖頭,笑了起來,說那是她的弟弟。他也笑了,覺得自己真失態。
晚上,他在網上給藍蝴蝶說了這事,她說那隻說明一件事,他愛上了她。他說那刻他明白了,他是愛上了高果。
「你可以告訴她啊。」藍蝴蝶說。
「如果她問我之前的感我該如何說呢……」
「這是一個問題,沒有人能幫你。」
接下來的日子,丁百現高果晚上常常出去。他問她去了哪裡,她說跟人約會。他笑著說:「跟我一樣,一個女子約了好多回呢。」她看了一眼他,笑了,笑得他心裡一虛。他說:「那女子說我是一個有意思的男人。」她又看了他一眼,這回他低下了頭。他想,這才是一把軟刀子。
高果沒理他,徑直回了房間,重重地關上了門。
兩個人較上了勁兒,如果高果晚歸一回,第二天丁百肯定晚歸。回來時臉上都曖昧,好像剛剛跟人吻別……
他坐在客廳里很無趣,就開始唱歌,一接一地唱。可她沒有從房間出來,後來他躺在沙睡著了。他睡了很久。高果悄悄開了門,看見他睡著了,就拿了薄被過來給他蓋。當她俯下身子時,他抱住了她。
她像魚一樣滑出了他的包圍,她說如果這樣的事再生一次,她就搬走,如果他盼著她走,只管抱著好了。
他只好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