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借勢
林窈直接去了正廳，林老爺正在迎客，看見林窈，眉頭頓時一皺：「你來這裡作甚？」
「爹，你身為國公，卻縱容小妾冤枉其他人。所謂一屋不安，何以安天下，這傳出去，別人怎麼看你？」林窈冷冷道。
「你胡說八道什麼，來人，快把她拖下去。」又對客人道，「小女瘋了，你別理會。」
兩個下人要來拖林窈，直接被林窈甩開了：「爹，你還妄圖掩蓋真相，難道就真的不怕我告到煜王那裡，讓煜王為我做主嗎？」
這一下，連那客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煜王，儲君人選，何等尊貴。
林老爺心虛：「煜王……煜王怎麼會管這小事？」
「好，就算煜王不管，那我去大理寺，請大理寺的大人幫我審。」
「胡鬧，唐大人就是大理寺丞！」林老爺開口。
林窈看了那客人一眼，原來他就是大理寺唐大人。
「原來是唐大人，我早就聽聞唐大人斷案如神、正直敢言，今日一見，果然一身正氣。」林窈道。
唐大人頓時被誇得飄飄然。
唐大人開口道：「林國公，令愛可能真有什麼冤屈，不如你聽聽？」
林老爺被逼著不得不提這件事：「你娘怎麼被冤枉了？人證物證俱在。」
「爹，把陳氏和那些下人叫來，我要再審一遍。」林窈道。
林老爺心裡不耐煩，覺得這女兒怎麼這麼不懂事，但唐大人看著，只得道：「將陳氏和昨天那些個下人都叫來。」
又想著是家醜，便對唐大人道：「唐兄，你看我這有事，剛談的事不如明日再議？」
「爹，唐大人乃是大理寺丞，正直敢言，不如留下來做個見證？」林窈繼續道。
林窈想的是，有外人在，他爹就不敢太過包庇陳氏。
再說那唐大人，他正遺憾不能聽八卦，這丫頭的話正合他的心意，剛抬起的屁股，又落了下來。
看那丫頭更加順眼了幾分。
不一會兒，陳氏就來了。
緊接著是那當事人李大，和幾個幫李大作證的下人。
林窈看著李大，杏眸微微眯起，這畜牲居然還是上輩子的老熟人！
她也瞬間明白，陳氏為何要同他一夥，誣陷她娘了。
這李大，正是辜郁瀾母親的親弟，他老李家的大寶貝！
李大就是個潑皮無賴，特別懶，整日就在李氏那打秋風，摸的錢都拿去喝花酒。因此，沒人肯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年紀一大把，還是個老光棍。
上輩子，林窈嫁進辜家，這李大就成了她的負擔。
不僅時常騷擾她，林窈賣豆腐掙的錢，也時常被他摸走。
偏偏，李氏還慣著他，她多說幾句，李氏就在地上打賴。
都上輩子的事了，如今林窈想到辜郁瀾的這些極品親戚，還忍不住打寒戰。
幸好這輩子沒嫁給辜郁瀾，能遠離這些極品。
這輩子換成林舒嫁入辜家，這李大，自然賴上了林舒。
估摸著是李氏逼著兒媳給林舒找事做，所以林舒就想到娘家，把人塞進了林府。
李大仗著林舒和陳氏的關係，自覺自己也是林府半個主人，十分囂張，竟把主意打到她娘的身上。
李大被她娘打了一頓，肯定回去鬧了。
李氏就會搓磨林舒，林舒不厭其煩，就把麻煩扔給她娘。
所以，便有了這賊喊捉賊，誣陷她娘，毀其名聲，讓李大消氣！
其實，事實和林窈猜的差不多。
陳氏這麼做，其實也是有自己的私心。
她視財如命，被林窈要走一千兩，無疑是在割她的肉。
她心裡有氣，於是就想撒在趙氏身上。
林府後院她做主，這件事於她而言，太簡單了。
眼看趙氏要被打死，她突然想到林窈入王府前的威脅，莫名發怵，一念之間，便留了趙氏一條命。
她本來覺得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怎麼也沒想到，林窈居然回來了，還說什麼得了王爺的寵愛，借著王爺的威風，要重審此事！
「李大，你說趙氏勾引你，你覺得趙氏看上了你什麼？」林窈質問道。
「自然是看我長得好。」李大很是自信。
唐大人掃著他的五短身材，和那張醜臉，默默地憋住笑。
林窈看向那幾個作偽證的下人：「你們都看到我娘糾纏李大了？」
那幾個下人偷偷瞥了陳氏一眼，然後心虛地點了點頭。
「你們最好別撒謊，唐大人是大理寺丞，明察秋毫，你們說謊他都能看出來。誣陷他人，你們知道是什麼罪嗎？杖斃，曝屍荒野！」林窈冷聲問道，聲音很有壓迫力。
唐大人：……倒也沒這麼嚴重。
不過這丫頭撒謊不眨眼，要不是他熟讀律法，差點信了。
還真挺有威懾力的。
那幾個下人，看了唐大人一眼，都有些畏懼，心中更加慌亂了。
「你們若是老實道來，將功贖罪，從輕發落。」唐大人配合著開口。
那幾個下人一聽，便連忙道：「奴婢、奴婢沒看到趙姨娘勾引李大，倒是、倒是李大糾纏趙姨娘！」
林窈：「那你們為何撒謊？」
唐大人：「對啊，為什麼撒謊，供出幕後之人，不予追究。」
那幾個下人偷偷看陳氏，都不敢說話。
「好了好了，知道趙氏是被冤枉的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林老爺開口。
陳氏明顯鬆了一口氣。
林窈頓覺有些心涼。
其實，她爹已經猜到是陳氏冤枉她娘了吧。
但是，他根本不在意。
她娘死了又如何？她娘名聲掃地又如何？
他都不在意。
他只想護著陳氏。
但是今日，林窈偏要追究到底。
「唐大人，有這樣的斷案法嗎？斷到一半就算了？」
唐大人搖頭：「斷案便要斷到底，還無辜之人清白，讓有罪之人得到懲罰！」
林窈故意道：「爹，你這麼害怕審下去，莫不是幕後之人是你？我娘辛辛苦苦伺候你這麼多年，你為什麼要害我娘？」
林老爺頓時嚇了一跳，這傳出去多難聽，誣陷自己小妾勾引其他人，這不有病嗎？
林老爺連忙道：「我不是，我沒有！繼續審，把幕後之人揪出來！快說，是誰指使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