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突發事件(一)(5)
誰知這才幾天工夫,一身絢麗色彩的孔慶雲突然被省紀委帶走,這事要是傳開,那還了得!
當天晚上,可可跟母親夏雨陪著姥爺,一不地回到了姥爺家。***周正群本想讓自己的車送他們回來,夏聞天婉拒道:「你回去吧,我還打得起車。」坐在車上,母親夏雨先抽泣起來,她的抽泣聲激怒了夏聞天:「哭什麼哭,把眼淚擦掉!」坐在身旁的可可忙遞給母親一張紙巾,夏雨雖是止住了抽泣聲,但她的心,卻比哭還難受。
回到家,姥爺悶聲不響進了書房,將她們母女丟在了客廳。可可先是陪母親坐了會,見母親坐立不安,忽兒翻弄自己的手機,忽兒又伸直了眼盯住座機望,可可心裡,真比火燒還難受。一想帶走父親的那幾個人,一想臨分手時周伯伯那張冰冷的臉,可可就覺天要在瞬間塌下來。艱難地支撐了一會,終於聽見姥爺在書房叫母親,還沒等母親走進書房,可可已奔向姥爺家那間屬於自己的卧室。
可可迅速打開電腦,登錄進江北大學官方網站,她原以為消息還沒這麼快,誰知剛打開網頁,就見一行黑字跳入眼帘:江北大學再次生地震,「少帥」晚九時被神秘帶走。可可傻眼了,這才一小時不到,消息竟然就到了網上!
可可捂住狂跳的心,迅速往下拉頁面,就見這短短一百字的新聞後面,已有幾百條跟帖。
怎麼這麼快,怎麼這麼快啊!
可可感覺自己要倒下去,網頁上這一百多個字,就如一百多把刀,鋒利地刺向她。她二十三歲的生命哪經歷過這些?尤其最後一句話,幾乎像重磅炸彈一樣,要把她炸成碎片。
這位網名叫「路透社」的人不知揣著啥目的,竟然在文章最後用了這樣的語句:據知人土透露,「少帥」很有可能捲入新校址搬遷**案。
「不可能,絕不可能!」可可在心裡尖叫,「爸爸絕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跟**沾上邊!」
可可沒有勇氣繼續看下去,坐在電腦邊,感覺整個人虛脫了一般,渾身軟得沒一點力氣。眼眶裡不知啥時已涌滿了淚水,她想,只要放開嗓子,她的哭號聲就能把金江的夜色攪碎。
完了,一切都完了!本還指望著看爸爸在江大這塊大舞台上怎樣激地演一場獨角戲哩,哪知……
她用嘴死死咬住手背,生怕一鬆動,翻騰在內心的那股惡浪就會湧出來。可可一遍遍給自己鼓勁,不爭氣的眼淚還是撲撲掉了下來。
「爸爸——」她在心裡出重騰騰的一聲。
書房裡,夏聞天跟女兒夏雨的談話更為艱難。飯店包廂看見劉名儉的那一刻,夏聞天腦子裡忽然跳出一個不祥的兆頭:女婿孔慶雲犯了戒!
這絕不是自己嚇唬自己,甭看高校是學術之林,大雅之堂,它裡面早已受到官場之氣的熏染。如今的大學,早已不是象牙之塔,更不是清靜之地,官風官氣甚至比地方還嚴重。夏聞天在省委主管教育時,就已現這個問題,並在多次會議上提醒過,警示過。但在洶湧而來的拜官熱拜金熱面前,這種警示太過蒼白,壓根就阻擋不住象牙塔里的權謀之風。女婿孔慶雲生性耿直,又是一個激大過理智的人。夏聞天一直反對他走仕途,理由就是不合適,性格不合適,說話做事都不合適。偏是孔慶雲聽不進去!這次競選校長,夏聞天再三阻攔,就差跟周正群下命令了,孔慶雲一意孤行,而且志在必得,夏聞天最終還是妥協。不過,從他參加競選那一天,他似乎就在心裡做好了準備。
「不是空穴來風啊——」夏聞天沉沉地跟夏雨說。
「你是說,早有兆頭?」夏雨到現在,也漸漸冷靜下來,開始用腦子想問題了。
「一兩句話說不清,總之,他這次進去,凶多吉少。」
「爸,他真是清白的,慶雲不會做出格的事。」夏雨盡量迴避貪污或是**這類敏感字眼。
「他做的出格事還少嗎?」夏聞天忽地盯住女兒,似是在審視,又像在提醒。
夏雨一愣:「爸,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