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突發事件(二)(1)
時間過去了兩天,關於孔慶雲的消息,一點也打聽不到。***夏聞天終是耐不住了。本來他還想,有關方面會給他一個說法,至少應該說明,慶雲出了啥問題,是接受調查還是「雙規」?但他等了兩天,非但沒等來一條有用的消息,就連家裡的座機,也索性不響了。
「走,陪我去政協。」夏聞天跟女兒說。
「爸,你找政協做什麼,慶雲又不是他們帶走的?」
「我是政協退下來的,不找政協找誰?」
「找了又能怎麼樣,保不準,他們給你冷臉子看。」夏雨擔心道。
「敢!」夏聞天說了一聲,就要穿衣出門,門鈴偏在這時候響了。
進來的是省政協秘書長舒伯楊,舒伯楊見夏聞天要出門,陪著笑臉問:「夏老,您這是要去哪?」
夏聞天邊穿衣服邊道:「還能去哪,到廟裡拜神仙。」
「夏老——」舒伯楊叫了一聲,難為地立在門口。
「老舒你快坐,我爸沖我使性子呢。」夏雨趕忙換了笑臉,招呼舒伯楊落座。夏聞天猶豫了一會,打消出門的念頭,走過來坐沙上,望住舒伯楊。
「夏老,實在對不起,慶雲的事,我真是……」舒伯楊說著話,垂下頭去。按說孔慶雲出事,他應該第一個過來安慰夏聞天,但這兩天實在太忙,而且,上面有紀律,關於孔慶雲接受調查的事,屬於高度機密,任何人不得外泄。況且這兩天,他也一點消息都聽不到,自從把人帶走後,紀委那邊就封鎖了一切消息。
「不說這事,伯楊,在我家裡可不能犯戒。」夏聞天從舒伯楊臉上,已經意識到什麼。舒伯楊能來,就證明問題還不是太嚴重,要不然,怕是連舒伯楊,也不敢在這種時候公開上他的門。他心裡一亮,怪自己剛才太荒唐,差點就犯了大戒。
夏聞天這麼一說,舒伯楊不是那麼太窘迫了,他感激地望了夏聞天一眼,接過夏雨遞過來的杯子,跟夏雨說了聲謝謝。
夏聞天想,舒伯楊這個時候找上門,不會是跑來跟他通風報信,舒伯楊不是那種人,他一定是還有別的事。
「說吧,你今天來,有什麼事?」
舒伯楊沉默了,本來他還想就孔慶雲的事多安慰幾句夏聞天,再怎麼說,出事的也是他女婿。夏聞天這麼一說,反把他的嘴給堵上了。夏聞天就是夏聞天啊,這種時候,怕也只有他才能做到鎮定自若,舒伯楊心裡感嘆著。他今天來,果然不是為了孔慶雲的事,政協有件事,難住他了,思來想去,只能請夏聞天出面。但他真是張不開這個口。
舒伯楊還在猶豫,夏聞天又說話了:「伯楊,你不會是跑來跟我瞎熬時間的吧?」
舒伯楊忙起身,惴惴不安道:「夏老,這個時候給您添麻煩,真是過意不去。」
「你啥時也變得婆婆媽媽了,坐下說吧,我夏聞天還沒到你擔心的那個份上。」
舒伯楊這才道:「全國政協調研組馬上就要到金江,省上抽調的委員名單已定了下來。」
夏聞天沒應聲,這事他聽說過,兩個月前舒伯楊找他,說全國政協教科文衛體委員會和國家教育部要聯合組織一個調研組,深入江北地區,調研高校工作。當時舒伯楊還徵求他的意見,省上抽調哪幾位委員參加合適?夏聞天沒表態,他是退下來的人,這種事不便表意見。沒想,今天舒伯楊竟為這事專門登門造訪,難道選派的委員不合適?
他再次將目光盯在舒伯楊臉上。
舒伯楊不安地挪了挪身子,在夏聞天面前,舒伯楊老是拘謹,這是多年養下的壞習慣。下級在老領導面前,尊敬是一回事,怕又是另一回事。夏聞天不希望別人怕他。
「伯楊啊,這件事犯不著你專門跑一趟吧?」夏聞天試探性地將話題拋過去,這時候他腦子裡已閃出一個人,而且他敢斷定,這人沒被政協選上。
「老領導,我是為……」舒伯楊吞吐著,還是不敢把來的真實意圖講出來。
「你這人怎麼回事,有話就說,這個壞毛病怎麼老也改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