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皇后:你是假的
第111章皇后:你是假的
河南,開封。
夜色如墨,巡撫張鼎的府中,只有那書房亮著燭光。張鼎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額頭上冒著一層細細的汗珠。
他的對面,站著一個人,燭光太暗,看不清樣貌。那人聲音低沉:「張大人,你當初是怎麼勸萬安赴死的?所以,不用我多說了吧?」
張鼎沉默了一會兒,道:「不用,老夫知道有今日,是用毒還是刀?」
那人搖了搖頭,從口袋拿出一個錦囊,道:「這裡面有寫了你的死法,張大人,我就回京了,在京城等你的死訊。」
說完,那人躍窗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張鼎顫抖的雙手打開錦囊,目光匆匆掃過,他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連老夫的死也要利用。好好好,這樣死,好過被毒死。」
他癱坐在椅子上,腦海中閃過自己的一生。而後,他又想起了自己逼死萬安時候的情景。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他冷冷一笑。
此時,布政使府邸。
作為欽差的楊貴芳,正與布政使劉定之對飲。劉定之是真高興,舉起酒杯道:「楊大人,你能來河南,我這心就放下了。」
「別別別,我是欽差,就是來給你壯壯聲勢。」楊貴芳揮手,「你別把事情往我頭上扣啊,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做。」
劉定之猛飲一杯道:「你給我出出主意啊。推行新政,現在官員反對是少了,可依舊難以執行下去啊。到了縣一級,幹活都是那些胥吏,他們嘴上一套,做一套,根本不會認真去執行的啊。」
楊貴芳淺喝了一口酒道:「原本我也要寫信給你,這回來到了河南,我就把我那幾個不成熟的小建議,跟你說說。」
劉定之連忙湊近:「快說快說。」
「這法子是我想的,可是那詞都是陛下編的,你到時候可得感謝陛下。」楊貴芳道。
劉定之聽了更懵,咋還有詞呢?……
翌日,開封府在各處張貼了新告示:你們都聽好了,本大人奉陛下的旨意,免了河南的人頭稅。不管你家裡有多少人,每人每年二錢銀子的丁稅,不用交了。那麼,這二錢銀子的丁稅到哪裡去了呢?都到田裡去了,以後每畝田,加收二錢銀子的稅。田多的多交,田少的少交,沒田的就不用交。
這就叫攤丁入畝!本大人知道,這樣以來,那些田多的,就會不高興,就會變著法不交稅。那你們就給本官等著!
你們有田,老子有權,你們有銀,老子有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們種了陛下的田土,豈有不納稅的道理,你們不納稅,朝廷拿什麼來治國,拿什麼來養兵。從明天起,你們給老子都到衙門裡登記,把稅如實地交上來,有不來交稅的。老子就把朝廷養的兵和差役都派到你們家裡去吃飯,一天不交就派十個人去吃,十天不交就派一百個人去吃,吃到你們交稅為止。招呼打了,你們好自為之。
「官府告示居然是這樣,頭一回見啊。」
「直白,咱們老百姓聽了,懂是什麼意思。」
「新來的布政使大人,希望他說到做到。那我們小老百姓就服他。」
這邊在議論告示,很快聽到街上一夥叫花子在邊打快板邊唱曲:
今天不把別的表,唱一段攤丁入畝新政好。
北邊有個李阿狗,一分田地都沒有。
打穀賺來幾吊錢,討個老婆很憂愁。
很憂愁,也喜歡,傳宗接代有幫手。
頭一年,生了一個大胖小,
第二年,一個胖小又出生。
第三年,第四年,嘰里咕嚕,
放了屁了又有兩個小的出了生。
別看穿的破花襖,五個兒子滿地跑。
沒吃沒穿管他娘,唯有這人頭稅可沒法交。
一個兒子兩錢銀,
五個一兩上哪找。
窮的窮,富的富,空了大明的國庫,北疆打仗無兵餉,黃河發水難救助。
陛下著了急。
一道聖旨到河南。
免了百姓人頭稅,二錢稅銀田裡出。
要問這是什麼法,
這叫做攤丁稅入田畝。
……
沒幾天,整個河南都是這種告示,還有唱曲的。何為攤丁入畝,百姓一下子就清楚了,至於那『一體當差,一體納糧』,最好理解,百姓心裡清楚的很。
百姓們都知道,這新政是對他們好,河南各地百姓紛紛支持新政。楊貴芳又給劉定之出了主意,就是考核吏胥吏,誰對新政理解的透徹,就選誰。一些縣換上新選的胥吏,新政推進速度果然加快了。
劉定之總算鬆口氣,抱拳朝著楊貴芳拜:「還得是你,你要不來,我這兒就給陛下丟人了。」
楊貴芳一笑置之:「老劉,麻煩的還是要罷考的那些進士。恩科快要到了,他們還不進京,到時候就趕不上了。」
「讀書人,都是厚顏無恥之徒。」劉定之怒罵,「整日高談闊論,冠冕堂皇,實際上都是為了他們自身那點利益。」
楊貴芳捂臉:「老劉,你咋把自己也罵了呢?你也是讀書人啊。」
劉定之瞪眼:「你才讀書人,你全家讀書人!」
楊貴芳:「!!!」
他忍不住笑了,這劉定之當初狀告藩王,都沒這麼憤怒過。看來,這段時間,河南這邊的士紳著實把他逼急了。
「老劉,你膽子還是要大點。」楊貴芳攤手,「明日你不是要去見那些罷考的考生嗎?我把王命旗牌借給你。該抓的就得抓,甚至,開殺戒。」
劉定之卻是眉頭緊皺:「頂多定他們亂政之罪,怎麼能殺人呢?都是讀書人,我還是盡量勸說。就是陛下,也不能得罪天下讀書人啊。」
楊貴芳欲言又止,最後點了點頭。
他其實想表達的是,為了新政,大開殺戒又如何?只要新政推行下去了,大不了,到時候陛下殺了你便是。
秦時商君,不就是如此嗎?願天地罪孽,盡歸吾身!他楊貴芳能做,可劉定之卻不一定。所以,他最後沒有去點明,如果到了不得不點明的時候,他會點醒劉定之。
你就是死在河南,也要把新政推行下去。
……
翌日,巡撫衙門。
數百舉人齊聚,他們今天要面對布政使劉定之,要他廢除『一體當差一體納糧』的新政。之所以選在巡撫衙門,是因為巡撫張鼎是支持他們的。
「待會劉定之來了,先給他個下馬威,給我們跪下。」
為首的那個舉人,舉著一塊牌子,上面赫然寫著:大成至聖先師文宣王孔子之位。
他們把聖人的靈位搬出來,目的就是要壓過劉定之,並且給劉定之冠上不尊至聖先師的罪名。很快,馬蹄聲傳來,布政使劉定之率領一隊人馬來了。
當劉定之走進衙門,就看到數百舉人列隊而站,他們每人手中捧著一根正在燃燒的香,面色恭敬虔誠。而最前面的那個舉人,雙手端著聖人的牌位。
「劉定之,還不跪下拜見至聖先師?」那人朝著劉定之吼一聲。
作為讀聖賢書的人,劉定之看到聖人牌位,他只能跪下拜。數百舉人看到他跪下了,心中暗爽,有的甚至掩藏不了笑意。
劉定之磕拜完之後,站了起來。那為首的舉人正要發話,要把劉定之鞭笞讀書人,糟踐讀書人的行為,在聖人牌位前說出來,再定他的罪。
「且慢!」劉定之猛地一揮手,目光掃過,沉喝一聲,「請王命旗牌!」
他身後的士兵,把王命旗牌抬了上來。他眼中陰冷閃過:「王命旗牌在此,如朕親臨,你們還不跪下?」
幾百舉人都懵了,只能齊齊跪下。此刻的劉定之終於明白,想勸說這些人,是不可能了,他抬臂砸下:「張琦,王眾,李思,居心叵測,亂朝廷新政,來人,把他們拿下!」
十幾個甲士衝上來,直接把舉人隊伍中的三個人綁了。這時,巡撫張鼎從屋子裡沖了出來,大喊:「劉大人,使不得啊,他們都是讀書人。」
劉定之冷冷的看著張鼎,哼一聲:「張大人,不躲了是吧?讀書人亂政,一樣得抓,把他們押進大牢。」
甲士把那三人押了下去,剩下的舉人,都麻了。劉定之心中冷笑,楊貴芳說的沒錯,這些人根本沒有血性,整天做著自己的春秋大夢,說著一些莫名不沾邊的空話來欺世盜名。
「本官告訴你們,有本事就在這次恩科去考個進士回來。」劉定之對著舉人們冷道,「苦讀幾十年,在這跟著別人完罷考,你們是豬腦子嗎?別人罷考了,依舊有門路,你們呢?手無縛雞之力,回去靠老父老母?本官把話放在這裡,若還要罷考,就取消了你們的考試資格。」
說完,他策馬而去。
站在那幾百進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慌張。
巡撫張鼎,突然憤怒的嘶吼:「酷吏,酷吏啊,本官還就不相信了,他能一手遮了河南的天?本官就是死,也要參倒這酷吏。」
翌日,一個恐怖的消息傳出。
河南巡撫張鼎死了,是被布政使劉定之逼死的。張鼎以死明志,上了一份遺奏,請皇帝治劉定之的罪。……
京城,乾清宮。
朱祁鎮看完楊貴芳從河南上來的摺子,整個人都不好了。摺子上說張鼎死了,還是劉定之帶兵上巡撫衙門那天的晚上死的。現在,整個河南都在傳巡撫張鼎是被布政使劉定之逼死的,一個布政使居然能逼死一個巡撫,為什麼?因為他手中有王命旗牌!
這等於把矛頭直至皇帝,就是因為皇帝要推行新政,而下面的人為了迎合聖意,竟然不顧讀書人死活,還硬是逼死了一省的巡撫。
「張鼎的遺奏呢?」朱祁鎮問。
太監曹吉祥把一個白色的奏摺遞了上去,朱祁鎮打開,目光掃過:臣張鼎,今以冤屈之身,上此遺奏,懇請陛下垂聽。臣本欲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然布政使劉定之,實乃酷吏也。其一手遮天,橫行霸道,河南之地,百姓怨聲載道。
劉定之強逼士紳修河堤,不顧民生疾苦。彼又鞭笞讀書人,摧殘文化,破壞風化,令人痛心疾首。臣屢欲參劾,然其勢大,臣力微,未能如願。今臣被逼致死,實乃劉定之所致。
臣死不足惜,但望陛下能明察秋毫,治劉定之之罪,以慰臣在天之靈,以安河南之民。臣張鼎,頓首再拜,謹奏。願陛下垂憐,嚴懲酷吏,以正朝綱,以安天下。臣之死,亦能瞑目矣。
「哼,還以為他張鼎會列出劉定之十宗罪呢,就這?」朱祁鎮目光凌厲。
他猜想張鼎之死,必另有蹊蹺,可現在朝野上下,定然都會說是劉定之逼死了張鼎。那幫反對新政的大臣,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定會參劉定之。
「這回是真麻煩了。」朱祁鎮扶額。
這時,錦衣衛指揮使石彪急急進來,手裡拿著一個摺子,道:「陛下,這是楊貴芳從河南八百里加急送來的,走的是錦衣衛信差。」
朱祁鎮大驚,連忙取過來,看時間,是楊貴芳在發出第一封摺子的后一天,用八百里加急,肯定是極其重要的事。
他連忙打開,目光急急掃過內容,面色大喜:「還是楊貴芳這小子會辦事。」
……
翌日,早朝。
果然,朝參之後,成國公率先參劉定之,言辭激烈:「陛下,一個堂堂巡撫,竟然被逼死了,古往今來,聞所未聞。由此可見,劉定之是何等的囂張,能逼死巡撫,那他對河南的士紳,還有百姓,豈不是更兇殘?請陛下嚴懲劉定之。」
一批大臣紛紛附和。
這一次,他們有著十足的把握,一定能參倒劉定之。
朱祁鎮目光掃過,沉聲道:「朕這裡還有個摺子,是欽差大臣楊貴芳送來的,這上面說了,張鼎是畏罪自殺!」
「這怎麼可能?」成國公道,「他明明是被逼死的,還上了遺奏啊。」
「陛下,那個楊貴芳,一樣要嚴查,他和劉定之莫不是勾結在一起?」刑部尚書俞士悅道。
大臣們又紛紛贊同。
朱祁鎮輕笑一聲:「你們就這麼急著給劉定之定罪,急到不能讓朕把話說完了?這裡也有一份張鼎的遺言,是張鼎的夫人給到楊貴芳的。張鼎夫人說了,有京城去神秘人,去見過張鼎,自那之後,他就寫下了遺言。現在,張鼎的夫人已經在進京的路上,到時候真相如何,一審便知。諸位,還急著給劉定之定罪嗎?」
群臣都不敢說話了,皇帝的意思很明顯,你這時候急著給劉定之定罪,那那個從京城去的神秘人,八成是你派去的吧?「陛下,真相如何,查!」內閣首輔王直站出來,「錦衣衛連同大理寺,一起查!看到底是誰逼死了張鼎。」
朱祁鎮揮手:「准奏!」
……
夜。
已經是深秋,風從窗戶吹進來,涼意陣陣。
朱祁鎮今晚召的是皇后侍寢,一番折騰之後,她全身綿軟如爛泥,無力地依偎在他的懷中,白皙的雙臂緊緊環抱著他的脖頸,兩人相擁而眠。此刻,朱祁鎮的思緒卻異常清晰,他思考著明日如何安排劉定之升任河南巡撫,全權掌管河南政務。
皇后輕輕地抬起頭,青絲如瀑滑落,遮掩了她身前的一片旖旎風光。她的眉宇間流露出動人心魄的柔情蜜意,一雙烏黑狹長的眸子凝視著皇帝,眼眸微動,長而翹的睫毛也隨之輕輕顫動。她薄唇微啟,對著皇帝吹了一口氣,輕聲說出了一句話,讓朱祁鎮瞬間驚醒,猛地坐了起來。
「陛下,其實我知道你是假的。」
「你說什麼?」
皇後有片刻的失神,伸手捧起皇帝的臉,幽幽輕嘆:「你們長得雖然一樣,可他哪有你這般花樣多?他是很被動的。」
朱祁鎮:「!!!」
你這是誇我呢?還是誇我呢?
「瞎說什麼呢?」朱祁鎮按住她圓潤的雙肩,「欠收拾了是吧?」
又是半個時辰的折騰,皇后求饒了:「陛下,我是想告訴你,我可以幫你。但是,你也要幫我,我一個弱女子,只是求個活命罷了。」
朱祁鎮肯定不會承認自己是假的,冷道:「朕的皇后,朕自然保你一生平安。」
他拿不準皇后的心思,還得再觀察。
但是,先得讓她服!
……
各地已經開始收賦稅了,由於新政還未開始全國推行,朱祁鎮感覺自己錯失了幾個億。他也知道這事急不得,不能造成天下士紳讀書人一起聯合反對的局面。
朱祁鎮看著江浙上來的摺子,眉頭皺起:「朕總感覺這稅賦不大對啊,江浙可是大明賦稅重地,是不是少了點?」
一旁站著的石彪一臉懵:「陛下,這些玩意,臣看不懂,要不,臣派人去江浙查?誰這麼大膽子,敢貪污朝廷的賦稅?」
朱祁鎮扶額:「哎,大明缺少經濟人才啊。」
這時候,他肯定沒有精力去查江浙的稅,等河南的事了解了再說。他抬眼問:「張鼎的夫人,快要到京師了吧?」
「應該是後天。」石彪道,「陛下放心,臣命錦衣衛嚴加看守,不會出事的。」
朱祁鎮滿意的點了點頭。
楊貴芳不在身邊,只能使用石彪這粗鄙武夫了。他沉思了下道:「等那女人到京,你找大理寺少卿羅綺,還有都察院的楊善一起審。」
他對那個楊善有印象,當時在朝堂上,楊善參吏部尚書王文,犀利的很。
「陛下,要不要我錦衣衛獨辦此案?好……好操作。」石彪道。
「那樣群臣會信服嗎?」朱祁鎮瞪眼,「關鍵是群臣信服,懂嗎?」
石彪一拜:「臣明白了!」
朱祁鎮擰了擰眉。
這粗鄙武夫真的明白了?體會到朕的意思了?有些話,朕不能直接挑明啊。
……
坤寧宮。
郕王朱祁鈺來給太后請安。太后屏退了所有太監和宮女,冷冷的問:「本宮只需要五百萬兩,讓你經營的小內庫,早該夠了吧?」
「呃,還差一些。」朱祁鈺面色為難,「太后,你也知道,這是要從各地稅賦裡面摳出來。陛下現在看的緊,我們也是安全為上。」
太後面如寒冰,冷聲道:「差不多就得了,本宮知道你們要分!本宮不想小內庫影響大明的財政。」
朱祁鈺再拜:「太後放心,我也是朱家人,不至於去作死自家的江山。」
太后是不信他的,可也沒有辦法,輕嘆一聲:「本宮答應你的,都會做到,而本宮只不過是要自己的兒子平安而已。你答應本宮的,希望你記得。」
「太后,兒臣牢記在心。」朱祁鈺恭敬的拜。
「本宮在最後交代一句,做事不要太過分,這是你們朱家的江山。」太后聲音如冰。
朱祁鈺面色真誠的一拜,退出了大殿。他走在御道上,落日餘暉落在他身上,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太后啊,到了本王手中,你還想掌控?未免太小看本王了。」
他走出沒多遠,迎面碰到皇帝朱祁鎮,他連忙上前參拜:「臣弟參見陛下。」
朱祁鎮抬抬手:「老二啊,是來給太后請安?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朱祁鈺搖頭,眼中帶著惶恐:「皇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打小就怕太后。每次來請安,都是提心弔膽的,生怕她又考我什麼。」
「你還這麼怕呢?」朱祁鎮一笑。
朱祁鈺不僅怕太后,也怕他娘太妃胡善祥,宮中每個人都知道。
「皇兄,你比我好不了多少,就別取笑我了。」朱祁鈺白眼。
「哈哈哈,朕現在可不怕了。」朱祁鎮擺擺手,「走了,朕要去坤寧宮用膳了。老二,改天你把你老婆孩子帶進宮來,咱們一家人聚聚。」
朱祁鈺搖頭拒絕:「算了吧,那不是要我命?皇兄你要想人陪你喝酒,臣弟奉陪。」
兩人扯了幾句,分開。朱祁鎮來到坤寧宮,感覺像是回家了似的,大喊:「飯好了沒有?」
太后捧著一本書,清冷的眸子一撇:「你給我把鞋子穿上,這成何體統?」
他光著腳走到太後面前,抬起腳丫子。太后看了,抄起旁邊的雞毛撣子就朝他打去,氣勢洶洶:「站住!還敢跑?」
她追了沒幾步,突然感覺天旋地轉,咣當一下,摔在地上,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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