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太后:罷了,只能任你欺負了

第127章 太后:罷了,只能任你欺負了

第127章太后:罷了,只能任你欺負了

郕王府。

朱祁鈺大笑著來到後院,朝著鎢行道揮手:「哈哈哈,鎢先生,今天早朝可熱鬧了。皇帝被俞士悅氣得不輕,已經把俞士悅下獄了,要大理寺和刑部審訊定罪。先生,一切都在你所料之中啊。」

「俞士悅要受些苦咯。」鎢行道笑道,「不過,只要他扛住了,將來出來,那他會直接成為士紳的領袖,說不定還真能成為內閣首輔。」

朱祁鈺坐下,挑挑眉:「鎢先生,你就是這樣勸說他去直接頂撞陛下的吧?本王沒想到,他還真聽了你的。」

鎢行道卻是搖了搖頭:「不僅僅是這樣,我還跟他說,他已經被錦衣衛盯上,遲早出事。那還不如置之死地而後生,俞士悅,是個敢賭的人。」

朱祁鈺心中暗暗佩服,這鎢行道拿捏人心的本事,強的可怕。

「鎢先生,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朱祁鈺問。

「當然是全力支持沈一歡,讓他在江南一定要頂住了。」鎢行道眸光銳利,「他頂住了,新政成為一個笑話,陛下也將會是個笑話。」

朱祁鈺緩緩點頭,而後抬眼道:「受太后的壓力,本王已經在接觸漠北了。根據現在的情況,本王猜測那瓦剌也先,其實也想放了我那可憐的皇兄,只要我們給出五百萬兩,也先估計會立馬放人。」

「一百萬兩,他都會放人。」鎢行道攤手,「太后聰明一世,關係到自己的兒子,還是關心則亂。實際上,也先放不放人,並不在於多少銀子,而是在於時機。」

朱祁鈺贊同的點頭:「那我們該如何應對?接回來?」

鎢行道沉思了一會兒,道:「就算接回來,也要保證控制在我們的手裡。如此,我們就徹底掌握了主動。」

朱祁鈺連連點頭:「鎢先生,我們就好好議一議。」

……

黃昏。

朱祁鎮氣呼呼的來到坤寧宮,一屁股坐下:「這幫人,擺明了就是朋黨,一起上摺子,這是要逼朕?」

他一想到今日早朝的情形,心中的怒氣就直接飆升。太后本在看書,看他那氣得跳腳的樣子,她放下書本,走了過來,沒有像往常那樣譏諷皇帝,聲音還很柔和:

「大臣結成朋黨,自古有之,那是消滅不了的。作為皇帝,你可以超然其上,分辨是非,利用他們,制衡他們。你莫非幼稚到要滅了朋黨?」

「作為皇帝,切記腦子要清醒。能夠進入金鑾殿的,那各個都是人精,如果你這個皇帝容易被自己情緒左右,那麼你會反被他們利用。」

「今日早朝上的刑部尚書俞士悅,為什麼突然那麼勇?敢連續直接頂撞你這個皇帝,你想過沒有?」

朱祁鎮剎那醒悟。

他發現自己早朝的時候,的確被憤怒的情緒左右了,一怒之下就把俞士悅下了大獄。現在想來,那俞士悅有問題。

「莫非這事有人背後操控?」他眼中寒芒閃過,「那他們的目的就是朕,是朕的新政!」

太后嘴角浮現一抹欣慰的笑,又瞬間消失,她沉聲道:「能醒悟過來,說明你還有救。」

朱祁鎮長嘆一聲,癱坐在椅子上,面帶頹然:「太累了!這皇帝不是人做的,沒有一天舒心日子過。」

太后忽地俯身,湊近他,美目盯著他,面色嚴肅又認真:「是誰從災區回來,說要為百姓做實事的?說自己沒有大志向,只希望『天下家給人足,斯民小康』,怎麼?碰到這麼點困難,就忘了?」

朱祁鎮聞著她身上的幽香,尷尬道:「朕那時候不懂事嘛,經歷這麼多,朕發現自己,當初是天真了。」

說完這話,他面現頹然之色。

「不磨不成器,這才哪到哪?想想太祖皇帝,從乞丐到皇帝,他經歷了多少磨難?還有太宗皇帝,藩王起兵,他又經歷了多少?」太后盯著他道,「記著,你是大明的皇帝,這天,由你來撐,這地,任你來踏。」

朱祁鎮被太后打了一陣雞血,還挺管用,一下又鬥志昂揚了。

……

雙喜帶著宮女端上來飯菜。

朱祁鎮和太后對坐,開始邊吃邊說,這吃飯的氛圍不知何時開始改變了,之前都是默默的吃。但是,現在朱祁鎮會把朝堂上碰到的困難拿出來說。太后也會給出自己的意見。

「江南那邊,還是很難辦。」朱祁鎮道,「士紳盤根錯節,與當地官吏勾結在一起。徐有貞他們也只能在揚州附近推行,其他地方,依舊處在表面……」

太后一邊優雅的吃著,一邊安靜的聽著,狹長的眸子流轉間閃過柔情,看到朱祁鎮碗里沒菜了,便抬手給他夾菜。

「江南士紳,都幾百年了。」太后輕嘆,「你也別想著一朝就能成功,總得循序漸進。」

朱祁鎮哼一聲:「我還想他們補稅呢,如此,國庫就充實了。再碰到打仗,天災,朕也不會擔心了。如今,這國庫空著,朕都睡不著啊。」

太后聽了,腦海中閃過那日長春宮的畫面,撇撇嘴,哼一聲:「是么?陛下你是睡不著?你節制點吧!要想成為一代雄主,不能沉溺溫柔鄉。」

「啊?」朱祁鎮扶額,「朕……不是為了多有幾個皇子么。」

太后美目一瞪:「你騙鬼呢?」

此時,夕陽通過窗戶落在他們身上,拉下兩個影子。雙喜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心中歡喜,坤寧宮這般祥和,多好。

「你最近身體還好吧?雙喜說你最近容易犯困啊。」朱祁鎮關切的問。

太後轉頭狠狠瞪一眼雙喜,而後對朱祁鎮道:「本宮沒事,你顧著你自己吧。」

朱祁鎮疑惑太后臉紅啥?抬眼:「若是你累,可以把後宮的一些事交給賢妃去辦,她腦子靈光,也識大體。」

砰!太后一拍桌子,面色瞬間如冰,冷冷道:「這是要本宮交權?本宮礙你事了?」

「沒那個意思。」朱祁鎮一頭黑線,「真沒那個意思,只是擔心你勞累了。」

太后猛地站起來:「就知道你納妃,就是要奪本宮的權。本宮還沒死呢,就這麼迫不及待?」

說完,甩袖而去。

朱祁鎮無語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心想,我的目標的確是奪權,可剛剛這句話,還真沒那好意思,純純的關心啊。

……

刑部尚書俞士悅,被關進了刑部大牢,這也是個奇談了。

錦衣衛指揮使石彪彙報,俞士悅關進大牢后,什麼都不說。朱祁鎮早有所料,道:「你們錦衣衛就暗中盯著,什麼都別管,俞士悅還有刑部那些人,自己會露出破綻。主審俞士悅,就交給大理寺少卿羅綺和都察院楊善。」

「遵旨。」石彪頷首領命。

「江南那邊你盯緊了,一有消息,立馬稟報朕。」朱祁鎮哼道,「朝廷這邊怎麼斗,最終是延伸在江南。只要新政推行下去,一切都好辦。」

「丁秀去了,會給那些士紳驚喜的。」石彪很有自信。

朱祁鎮又交代了一番,石彪退了出去。

他則是繼續批摺子,今天的摺子相對較少,他在中午前,就批完了。正要出去走走,就看到賢妃張靜姝提著食盒進來了。

「陛下,臣妾給你煲了湯。」張靜姝走進,眼中滿是溫柔,「給你補補身子,近日陛下都消瘦了些呢。」

朱祁鎮面色古怪:「你這是嫌朕不夠持久?」

張靜姝橫了他一眼,俏臉瞬間紅了起來,頗為嬌俏:「陛下,瞎說什麼呢?」

她纖纖玉手端出湯來,推到朱祁鎮面前。朱祁鎮搖了搖頭:「朕要你喂。」

「這麼多人呢?」張靜姝面色含羞。

可朱祁鎮就是不依,沒辦法,張靜姝在他面前跪坐下來,玉指溫柔的拿著湯勺,遞送到朱祁鎮的嘴邊,眼眸盈盈儘是他的身影,那抹愛意幾乎要溢出了。

「下午朕無事,我們去看看英國公吧。」朱祁鎮道。

「好啊。」張靜姝大喜。

自從她嫁進宮裡,就還沒回去過,她也擔心爺爺的身體。

說走就走,喝完湯,朱祁鎮就帶著張靜姝擺駕英國公府。

……

英國公的兒子張懋,帶著全府上下迎接了他們。張靜姝上前去扶起自己的父親,她這次回來,感受很不一樣了。

府邸里的人不再稱呼她小姐,而是叫娘娘。就連她的爹娘,還沒弟弟妹妹,都得下跪了,她彷彿成了一個外人。

寒暄了一番之後,他們來到了英國公的房間。白髮蒼蒼的英國公,這回沒有躺在床上,而是躺在一個竹椅上,搖啊搖,旁邊有個侍女給他扇風。

「爺爺。」張靜姝喊了一聲。

英國公緩緩抬頭,渾濁的雙眼含淚:「靜姝啊,你回來了。」

張靜姝眼中淚花閃爍,不斷點頭:「爺爺,你可還好?」

「好,都好。」英國公咧嘴笑,「一把年紀了,能不好到哪裡去?只是一些老毛病罷了。」

站在一旁的朱祁鎮,看著他們親人團聚,心中突然升起陣陣悲傷。

在這個世界,他一個親人都沒有!

「陛下也來看你了。」張靜姝指了指朱祁鎮。

英國公看到朱祁鎮,先是一冷,而後掙扎要起來行禮。朱祁鎮連忙拍了拍他肩膀,道:「不必多禮。」

他在英國公面前蹲下來,望著他那蒼老的臉。

兩年前,就是這個老頭,逼著他假冒皇帝的,轉眼兩年過去,可謂是物是人非。

「陛下,你陪爺爺一會兒,我去和姐妹們見見。」張靜姝道。

她帶著下人退了出去,房間只剩下英國公和朱祁鎮二人。兩人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英國公哼一聲:「你得償所願了。」

「老國公啊,咱們現在是一家人了。」朱祁鎮一笑,「你放心,朕會真心對待靜姝,還要扶持她為皇后。」

英國公抬頭望著窗外,壓低聲音喊道:「造孽啊。」

朱祁鎮站起來,居高臨下的問:「老國公,朕問你,當初先帝與關西七衛結盟,是不是有個盟書?盟書在哪?」

英國公低著頭,淡淡道:「自然是在太後手上。」

朱祁鎮擰了擰眉。

太后啊,都在一張桌子上吃飯那麼久了,你還是不信朕啊。關西七衛的事,你是一個字都沒提過啊。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沒跟朕說?

……

夜色正濃。

朱祁鎮抱著孫蓁蓁呼呼大睡。誰說他睡眠質量不好?每次運動之後,他都會進入深度睡眠。前提是得抱著個美人。

轟!忽地,一聲巨大雷鳴,驚醒了他。他猛地睜開眼,懷中的孫蓁蓁也被驚醒了,嫵媚的臉還帶著紅暈。

「打雷了,下雨了。」朱祁鎮溫柔的拍拍她。

她迷迷糊糊的靠著朱祁鎮,絕美的身姿凹凸有致,曲線曼妙,哪怕是薄被都遮掩不住。外面的雷聲不斷傳來,朱祁鎮輕輕下了床。

「陛下~」孫蓁蓁柔膩的喊了一聲。

「朕出門看看。」朱祁鎮一笑,「你安心睡著。」

他披上衣服,出了大殿。外面守夜的太監和宮女,也都被驚醒了,看到他出來,連忙上前參拜。他擺了擺手:「繼續打盹,不用管朕。」嗞啦……轟隆……

電閃雷鳴之後,下起了瓢潑大雨。朱祁鎮站在廊下,望著那漆黑的夜空,心中暗嘆:「夏汛又要來了,希望今年不要有洪災才好,國庫里沒有多少銀子啊。」

他揉了揉眉,又自嘲一笑。

我真是入戲太深啊,代入皇帝角色,憂國憂民起來。但是,這也是我不得不要走的路,唯有贏得民心,得到那些明事大臣的認可,朕這個皇帝才能做的穩當。

此刻,坤寧宮。

太后也醒了,她緩緩坐起來,雙腿劃過床單,感受一團濕潤。她那成熟絕美的臉紅彤彤的,滾燙滾燙。剛才,她做了一個夢,羞恥的夢。

「不知羞!」她腦海中還是夢中的畫面。

她又羞又怒,咬著自己的紅唇,很用力,甚至咬出了一絲血。她眼中帶著自責和哀傷,仰起美麗的臉,兩行清淚流下。

嗞啦!

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寢宮,她那白皙緊緻的脖頸如同天鵝一般,黑色秀髮垂落,隨風微擺。

……

早朝之後,朱祁鎮召集內閣和六部尚書,還有欽天監的監正開小朝會。

「周雲翼,你們欽天監有什麼結論沒有?」朱祁鎮問,「今年會不會有大的洪災?」

「啟稟陛下。」周雲翼站出來稟奏,「臣夜觀星象,哎,月茫茫,水滿堂。而且辰星懸與坤位,都是預示洪災。」

朱祁鎮擰了擰眉。

他對於用星象來觀測天氣,肯定是不信的,這玩意不科學。不過,歷代欽天監都會監測天氣,細到每天,甚至連雷聲都需要詳細記錄雷聲頻數、大小、方位等。

所以,他們的經驗是可以參考的。再說,朱祁鎮現在也沒有別的法子,只能寧可信其有。他無奈一嘆:「那我們該做好面對大災的準備。」

如今這局面,國庫空虛,真是經不起大災的折騰。朱祁鎮目光掃過,沉聲道:「朕有個想法,江南在推行新政,朕要江南士紳補稅,也就是交他們之前欠的稅。」

「陛下,江南已將夠亂了,士紳們本就在抗拒新政,抗拒交稅,還要他們補稅,這不更亂?」商輅急道。

楊貴妃站出來道:「反正都亂了,還能更亂嗎?臣覺得可行,把他們稅收上來,足夠應付大災了。每次大災,他們吃香喝辣,災民卻被餓死,憑什麼?災民可年年交稅。」

內閣首輔王直深吸一口氣:「難收啊!」

朱祁鎮心一橫:「把于謙叫來,讓他給朕再調一萬蒙古軍南下。」

群臣倒吸一口冷氣。

陛下,你這是要硬搶啊。

……

內閣和六部大臣走後,沒多久,于謙到了。

朱祁鎮熱情的招呼:「老於啊,朕不召你,你是不來見朕是吧?哎,咱們間的情分,淡了。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于謙:「!!!」

他老臉一紅,拜道:「陛下,別瞎扯,行不?軍務都壓在臣一個人身上,你還把臣身邊的李秉借走了,臣實在是分身乏術。」

「大明兩京十三省還在朕身上擔著呢,誰都不容易。」朱祁鎮攤手,「說正事,朕要一萬蒙古軍南下,協助徐有貞。」

于謙大驚失色:「陛下,你想幹什麼?江南叛亂了?」

朱祁鎮無奈的搖頭:「沒叛亂,但是也差不多了,新政推行不下去啊。還有,朕剛剛召見了欽天監監正,他說夏汛馬上來了,估計有大洪災。國庫又沒錢,朕能怎麼辦?誰讓江南那些士紳富的很呢?」

「呃~」于謙擔心,「不會激起民變吧?」

「朕又不針對百姓,哪來的民變?」朱祁鎮冷笑,「古往今來,改朝換代都是因為百姓受不了了,起兵了,你有聽說士紳率先造反的嗎?朕只是收稅,又不是逼他們去死。放心,他們惜命的很。」

于謙皺眉沉思了一會兒,道:「陛下,士紳之間,也是有區別的。臣建議,對於那些配合的士紳,朝廷應該嘉獎,甚至,陛下你都能把他們的代表召進京,親自嘉獎。」

分化!

朱祁鎮瞬間聽懂了,從士紳的內部分化他們。

「老於啊,還的是你。」朱祁鎮大讚,「走,喝酒去,你請。」

……

連日下雨。

天氣是會影響心情的,朱祁鎮感覺自己都陰鬱了不少。實在是有些煩悶,他走出乾清宮,趁著雨變小了,來到了御花園。

「朕一個人進去待會兒,你們別跟著。」他在御花園門口冷道。

跟著他的太監和宮女,都停在了外頭。他一個人走了進去,由於是連日大雨,御花園也是一地的狼藉。

朱祁鎮踏著濕漉漉的青石板路,每一步都濺起細碎的水花。昔日里繁花似錦、綠意盎然的景象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滿地的殘花敗葉,它們被雨水無情地打落,粘貼在泥濘的地面上。

亭台樓閣被一層薄薄的水霧籠罩,顯得格外冷清而幽遠。風吹過,帶來一陣陣涼意,也攜著樹葉和花瓣上未乾的水珠,輕輕灑在他的衣襟上。

「咦?」他看到不遠處涼亭中站著一個人,竟然是太后。

身著一襲潔白長裙,裙擺曳地,修長曼妙的腰肢以細帶輕束,更添幾分柔美,同時巧妙勾勒出上半身一道引人注目的弧線,發間插著一支玉簪,映襯得肌膚愈發白皙。

他徑直走了過去,喊了一聲:「太后?怎麼一個人在這?」

原本在愣神中的太后,轉頭看來,明顯意外,淡淡道:「下雨煩悶,就出來走走,想一個人待會兒。」

「巧了,朕也是。」朱祁鎮攤手。

他走到太後身旁,兩人並肩而立。

太后幽幽一嘆:「陛下可是遇到什麼難事了?」

朱祁鎮聞到太後身上的幽香,不是那種胭脂水粉的香氣,類似花香,他有些沉迷,道:「夏汛要來了,國庫又空虛,朕擔心啊。」

太後轉過身,美麗又倔強的眸子看著他,道:「你這又是何苦呢?何必擔起這麼多呢?」

「還不是為了大明?」朱祁鎮皺眉。

他知道,太后的意思是,你又不是真正的皇帝,何必呢?

「你自己信嗎?」太后問。

朱祁鎮突然被激怒了一般,上前一步便伸手抓住她的雙臂,霸道又野蠻,怒視著那雙美目:「那朕為了什麼?為了你?」

太后失神了片刻,又立刻恢復清醒,平靜的看著他,沒有掙扎反抗,道:「你是為了你自己!」

「我圖什麼?圖個被誅九族?」朱祁鎮逼近。

太后看著眼前生氣的皇帝,心忽地一痛,美目含淚,微微搖頭:「不知道你胡說什麼,放開本宮,你弄疼我了。」

朱祁鎮這才發現,自己緊緊抓著她的胳膊,都抓出了紅印子。他輕輕鬆開:「對不起!」

「哼,每次只知道欺負本宮。」太后擦了擦眼角的淚。

……

嗞啦!

轟!頃刻間,又下起了大雨,還颳起了大風。大風裹著大雨,穿過亭子,太后差點沒站穩。朱祁鎮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拉進了懷中。

「放開!」太后抬頭,怒目而視。

「濕透了,朕給你擋著。」朱祁鎮側身,擋住刮來的大雨。

他溫柔地凝視著懷中試圖掙脫的女子,強勢地將她緊緊摟住,雙手牢牢握住她的手腕,不讓她有絲毫動彈,同時感受著懷中那份溫軟,呼吸也隨之變得沉重,語氣似乎帶著幾分怒意:「別再鬧騰了,免得又染上風寒。」

太后的眼眸中彷彿閃爍著晶瑩的淚光,既柔軟又倔強,她緊緊地閉著嘴唇,偏過頭去,不願與他對視。

「又欺負我。」她淚水落下。

「別不識好人心,給你擋雨擋風呢。」朱祁鎮瞪眼。

這時,宮女和太監們終於過來了。他們舉著傘,可哪打的穩?被風一吹,就吹飛了。朱祁鎮想了下,蹲下身來,轉頭對太后道:「快,朕背你回去。」

太后眼眸柔情了不少,可愣在那,有些不知所措。朱祁鎮急了:「還等什麼?背你回宮,不然你這濕透了,肯定得風寒。」

雙喜過來了,也是催促:「是啊,太后,趕緊回去吧。除了陛下,這會兒也沒人能背你。」

太后這才沒有猶豫,趴在了朱祁鎮的背上。

朱祁鎮背著她,冒雨小步跑向坤寧宮。太后白皙的皓腕環抱著他的脖子,頭埋在他的肩膀上,這一刻,十分安心。

忽地,朱祁鎮一個打滑,差點摔倒。

太后也是猛地抱緊他,頭偏向了一側。

朱祁鎮感嘴角閃過笑容。

這擠壓,有點重。

沒一會兒,終於回到了坤寧宮。

……

宮女們七手八腳的把太后扶去沐浴,太後轉身看朱祁鎮。朱祁鎮正脫下自己濕漉漉的衣服,赤著精壯的上身,猛地甩了甩濕漉漉的頭髮。

那視覺衝擊力,看的她心跳加速,臉頰發熱,連忙低下了頭。朱祁鎮並未發現,抹了抹臉上的雨水,大步出宮。

他冒雨來到長春宮,準備在這裡沐浴。張靜姝看著他渾身濕透進來,蹙了蹙眉:「怎麼還冒雨來了呢?」

她取一塊毛巾,就上前幫他擦拭。朱祁鎮站在那,攤手:「去御花園待會兒,哪知道碰到太后,又突然颳風下雨,只好把她背回去,淋朕一身。」

「以後臣妾多去陪陪太后。」張靜姝一遍擦一邊道。

忽地,她手停了一下,因為她看到朱祁鎮臉上有個淡淡的唇印。這一刻,她想了很多。朱祁鎮抖了抖:「可以了,幫我準備沐浴。」

「是。」張靜姝點頭。

「一起哦。」朱祁鎮挑挑眉。

張靜姝心亂如麻,臉唰的就紅了,含羞進內殿了。朱祁鎮走到窗戶前站著,也不想把椅子坐濕了,腦海中回想著剛剛背太后的畫面。

「陛下,可以了,進來。」張靜姝的聲音傳來。

朱祁鎮大步來到屏風後面,看著浴桶冒著熱氣,他快速脫下衣服,舒服的躺了進去。張靜姝站在他身後,用那雙纖纖玉指賣力的給他搓背。

「進來吧。」朱祁鎮轉頭。

張靜姝面色通紅,跨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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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朕是假的,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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