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解鈴還須繫鈴人
看見鄭夢琪打過來電話的時候陳荒唐竟然有些心煩,實在不想應付。
手機就這麼不死不休的閃著光,即便包廂里音樂聲這麼嘈雜,他也感覺這鈴聲像是催命符,接了絕沒有好事兒,不接明天又該怎麼面對那個對他不離不棄車禍后照顧了自己三年的女人。
他對她也不是完全沒有感情,在接與不接的較量里,他還是不情願的將手機滑向了左邊,並向身邊一眾美女做出安靜點兒的手勢。
「親愛的,我煲了湯想要拿給你,可是你公司里沒人?」鄭夢琪壓制住心中的怒火,耳朵豎的跟天線一樣的,想要從陳荒唐的電話里聽到些什麼,但卻聽了一耳朵嘈雜音響的聲音。
陳荒唐直到聽見鄭夢琪嬌滴滴的聲音,才突然有些清醒了過來自己乾的這都是什麼事。
鄭夢琪開著車一路狂奔,從電話里她就聞出了荒唐的酒味兒,定然是喝醉了酒才會老半天沒有接自己的電話,所以很快便把之前心裡的不愉快遺忘了。
可是他剛才不還在與鄭青春糾纏嗎,怎麼偏就喝醉了酒。
顧不得想這些,一腳油門,車子在酒吧門口停穩。
鄭夢琪理了理自己一頭飄逸的長發,裝作若無其事,找到了陳荒唐所在的包廂,臉上依然泛濫起自信又迷人的笑容。
陳荒唐說他只是和別人來這裡談了些生意上的事情,可是鄭夢琪的鼻子靈敏的很,她一進門就嗅到了這個包間里有不下5種劣質香水的味道。
一想到自己的男人不光和鄭青春又勾搭到了一起,還與幾個身材模樣都抵不過自己的女人有了些親密接觸,心裡就越發不高興了起來。
看樣子男人,尤其是像陳荒唐這樣成功的男人,偶爾將第三條腿伸到別的地方不過是一種習慣,一種應酬,這樣想著鄭夢琪反而好受了一些。
看著眼前精緻地無可挑剔的鄭夢琪,陳荒唐莫名的有些愧疚。
為了證明自己不僅僅會面對鄭青春的時候才會臉紅心跳,於是挑了一間環境不錯的酒吧,叫了幾個模樣清純的姑娘,這幾個姑娘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微微與鄭青春掛了點相似。
但是即使是被幾個女人上下其手的包圍,寵溺,示好,在陳荒唐眼裡都覺得分外噁心和做作。
錢可真是一個好東西,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鼓鼓囊囊的錢袋子,這些女人會如此崇拜的匍匐在自己的腳下嗎,答案是否定的。
於是他在鄭夢琪還沒到場的時候大掌一揮,將一踏嶄新的毛爺爺撒向了空中。「滾,撿完立刻滾!」
女人們七手八腳的跪在地上尋找著,生怕漏檢了一張,要知道像他這樣又大方又不用付出色相的主,可真是難得。
家裡,鄭夢琪幫陳荒唐脫了上衣和褲子,剛要起身幫忙蓋被子,卻被醉醺醺的陳荒唐一把攬進了懷裡。
「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青春不要,不要離開??????」男人略微帶著苦澀的哭腔,表情里全是不舍。
鄭夢琪剛剛泛起的小開心,被一盆涼水澆得透徹心扉。
自從鄭青春再一次出現在陳荒唐的世界里,他就變了,變得暴戾,變得比從前還冷漠,即使他口口聲聲到最後還是願意娶自己,但他自那之後卻沒有真的與自己有過負距離的接觸。
每次到了關鍵時刻,都是在工具的作用下滿足了自己,而兩個人之間的接觸其實也就止步於親吻和調情,她到底哪裡比不上鄭青春了。
因為這樣她付出了那麼多,更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讓那個女人的出現毀了。
「我不走,不走??????」
陳荒唐再沒有別的舉動,只是緊緊的拉扯著鄭夢琪和自己並排睡著,這讓鄭夢琪的心裡不太滿意。
鄭青春在醫院住了半個多月,周傑除了白天工作的時間幾乎都願意耗在這間病房裡。
鄭青春從一開始的「不習慣,你走吧,你明天別來了。」
到最後的「隨便,你來了,你明天什麼時候再給我帶書過來。」
周傑將死皮賴臉功夫做到了極致,這使得他和鄭青春的關係從不咸不淡的朋友變成了閨蜜。
他們也會在一個飯碗里吃飯,用同一個筆記本電腦看同一個電影,她哭,他借給她肩膀,給她遞手紙。
陳荒唐最初的意思只是希望周傑保護好她,免得再橫生什麼事端來,對於鄭青春是不是自殺陳荒唐心裡依然是持有懷疑的態度。
當他終於騰出時間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和鄭青春兩個人的關係,慢慢的變得更加冷淡了,她不會再發簡訊打電話給自己問今天晚飯想吃什麼,跟自己講鄰里長短,這讓他有些不開心。
雖然以前這些雞毛蒜皮的婦女長短讓他心生厭煩,可是那時候鄭青春的腦子裡只有怎麼樣拚命的和自己找共同話題,那樣的日子此刻反倒有些懷念。
陳荒唐來到醫院透過門縫,便看見鄭青春和周傑在一處,她臉上蕩漾起來的笑容是自己不曾看見過的風景,陳荒唐的這種不開心被無限的放大了起來。
「我這是在吃醋嗎?不,不是的,她是殺害夢琪肚子里自己骨肉的兇手,她是在我最需要親人時候拋棄我的狠心女人,她是看我東山再起后想要巴結討好我的可憐蟲。」
周傑看見了門口佇立著的男人,下意識的起身走出了病房,他知道青春現在身體上的傷雖然大都已經癒合,但心裡的傷根本不是自己就能解決的。
「解鈴還須繫鈴人,你來了青春就交給你了。」周傑以為自己的意思很清楚,讓陳荒唐安慰安慰青春。他知道青春心裡苦,但是卻不願意和他說。
偏偏這句話在陳荒唐的心裡就變了味道,他分明聽出了周傑是想說,「既然你們離婚了就別再糾纏,趕快說清楚得了。」
房間內,鄭青春其實早就用餘光掃見了門口的黑影,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於是她刻意將自己的內心的傷掩蓋起來,將快樂的心情誇張的演繹給他看,於是就有了他看到她們在一起時候快樂著的模樣。
他在她的面前坐穩。
她專心看著周傑帶給自己的書。
「不想說點兒什麼嗎?」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