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姐妹情誼散盡
第二日一早,她便收到了柳府傳來的請帖,相邀她在夢泮湖上一聚。
收到請帖的時候她神情複雜,是舒月,時隔兩年的相約。
換上了一身素白的衣裙,猶如初見一般,她坐上了馬車,朝著夢泮湖而去。
現在正值春秋之意,微微涼風,十分舒適。
下馬車之時,便發現周圍人多不已,許是聽聞了柳舒月與未來皇后相約在夢泮湖之事,紛紛前來。
今日早朝之時,皇上便宣布了冊封大典的事宜,自然諸多人想來攀附於楚心悠。
她的臉龐上淡淡的浮現出了一抹笑容,許久未見的喜悅,雖然聽聞了舒月的事情,但是她並沒有打算同舒月生分。
她朝著夢泮湖上得那奢華的船隻而去,剛上船隻,便聞見了一縷幽香,格外舒服。
她看見橋頭的舒月,獨自坐在那裡撫琴,穿著淡黃色湘裙,面容姣好,膚如凝脂,纖細的手指在琴弦之間緩緩流淌,沁人心脾的琴音裊裊,回蕩在夢泮湖間。
周圍的百姓們紛紛感嘆,第一次見易國兩大美人聚在一起,兩人不分秋色。
舒月聽見了她的腳步,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站起身子,轉身看著她,帶著淡淡的笑意:「心悠,許久未見。」
她上前坐在了舒月的對面,二人都緩緩笑著。
「舒月,今日相約,實在意外,本打算上門尋你,卻擔心唐突了。」
舒月看了周圍一眼,眼裡盡顯欣賞之意,景色宜人:「當日我親眼看著你冰冷的屍體,卻未想你還活著。」
如果知曉楚心悠還活在時間,她怎麼會鼓起勇氣讓爹爹主動向皇上提及婚事,最終卻沒有想到落在這樣的結局,一切都物是人非,她依然孤身一人。
「這件事的確是複雜,我也從未想過會再回來,可是……」微微嘆息,「終究是抵不過現實,我還是回來了。」
柳舒月的眸中泛著許許淚光,深吸一口氣:「爹爹去世了。」
「我在外之時,已經聽聞了。」她明知今日過來舒月會提及此事,她依然來了,說到底柳老將軍的死和她有關係,舒月並沒有做錯什麼。
「對不起……」楚心悠終究還是自嘲了一聲。
柳舒月站起身子,站在船頭,任由著微風吹亂了她的髮絲:「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她起身站在了船頭,站在了柳舒月的身邊,看著遠離湖邊的船隻,淡淡的發愣:「你可曾恨我?」
恨嗎?柳舒月現在也不知這是否是恨。
頓時在眾人錯愕之下,柳舒月雙膝跪在了她的身前,讓周圍的人都驚訝了。
抬起手掩面哭泣:「心悠,既然你已經走了,為何還要回來,這一次算我求你,離開這裡好嗎?」
她的面色蒼白了起來,伸手扶著柳舒月,柳舒月卻一伸手便拒絕了她的好意。
「舒月,你起來說話。」
「除非你答應我。」柳舒月滿臉的哀求。
可是她卻有什麼辦法,這終究是讓不了的。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猶豫,柳舒月在轉瞬之間,雙手搭上了她的手,跪著身子側身朝著湖中倒去。
她瞬間眉眼間染上了憤怒,極快的就將柳舒月的身子拉了回來,二人交換了方向,她的身子迅速的朝著湖面中倒去。
柳舒月蒼白著一張臉看著下落的楚心悠,帶著一絲自責。
卻不料穆易蕭從暗處將楚心悠救起,二人的身子迅速的站在了船隻上。
穆易蕭黑著一張臉,看著柳舒月。
柳舒月狼狽的跪在了地上,周圍人群中傳來紛紛攘攘的聲音:「柳小姐如此美人竟然心狠手辣,親手將楚小姐推入湖中!」
柳舒月的臉更加蒼白了……
楚心悠站直了身子,退出了穆易蕭的懷抱,伸手示意他不要衝動,上前走到柳舒月的面前,平靜的說道:「舒月,這就是你想要的?」
「對不起……」柳舒月現在唯一能說的便是這句話。
「呵呵!」她覺得十分可笑,自己信任的好姐妹竟然為了陷害自己,如此作為。
剛才要不是她手快,落入湖中的便是柳舒月,現在職責她的便是這周圍的老百姓,她如何再坐上那一國之母的位置!
更讓她覺得心寒的是柳舒月為了害她,竟然不顧惜自己的名節,要是落入水中被人看見了身體,她這一輩子都完了。
「不必再道歉,你我之間的情誼早就在你設計之時斷了,今日見你這一面,也是見你的最後一面,你的作為受到百姓的憎惡,這也是你應得的報應。」
她口中的語氣不再是溫婉,而是冰冷,跪在身下的女子,她並不認識了,這怎是她認識的舒月:「舒月,你好自為之吧!」
說罷,讓船夫將船隻停到了岸邊,她與穆易蕭離開了這個傷心之地。
柳舒月蒼白著一張臉,看著離去的二人,還有周圍那紛紛指責她的人,羞愧得難以自拔,她本就不是如此艱險之人,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是她太貪心了。
是啊,即使楚心悠沒有回來,她這一輩子也不可能嫁給皇上,她不過是將憤怒與嫉妒算在了心悠的頭上罷了。
待到楚心悠和穆易蕭的身影消失,她苦笑一聲,喃喃笑道:「心悠,對不起!」
第二日柳將軍府中傳來了噩耗,柳舒月受不了眾人的指責,上吊身亡了,此時的柳府格外安靜,偌大的府中只剩下了柳夫人一人在府中哀痛欲絕。
她還是去柳府弔唁了柳舒月,看著那棺材,這其中躺著的便是那正值年少的女子。
柳夫人從裡屋中拿出了一把琴,放在了她的身前,捨不得放下,最終還是放下了:「楚小姐,舒月臨走前讓我告訴你,千萬不要恨她,她也是迫不得已,這是她最愛的琴,讓我轉交給你,希望你能原諒她。」
她伸手撫摸著琴弦,這是舒月曾經用過的痕迹,苦笑一聲:「柳夫人,請您節哀順變,舒月離去定不希望你為難,將來有何需要幫助的,隨時找我,我定會相助。」
姐妹多年,之間的情誼怎可輕易散去。
她抱起了琴,回了相府,經過相府後花園之時遇見了楚陽,楚陽一身正紅色的衣裙,精緻的妝容,嬌媚不已。
「大姐姐!」楚陽輕聲笑著。
她冷眼看了一眼楚陽,上前在楚陽的耳側說道:「四妹妹,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有些事情要是拆穿了就不好做了,你說你還能否過上嫡女一般的生活?」
楚陽面色蒼白,驚恐的看著楚心悠:「大姐姐這是何意?」
她冷笑一聲:「四妹妹明知故問,要不是顧及著母親對你的養育,我對你多少年來如親姐妹一般的看待,你現在已經入獄了。」
楚陽收斂起了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平靜自如的看著楚心悠,帶著輕蔑:「大姐姐何曾知曉,你不在的這些年,我過上了你的生活,要是你未回來,現在一切都還是我的。」
究竟是身在內宅讓楚陽的心思變了,還是楚陽從小便是這樣的心思,不為人知。
不過是榮華富貴罷了,楚陽還是一個孩子,卻被蒙蔽的雙眼。
「四妹妹不知悔改?」
楚陽冷哼一聲:「我從未有錯,如何要改?」
她緩緩搖頭:「那就別怪大姐姐不客氣了。」
這后宅之中,又有什麼姐妹情誼,一切都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楚陽一點也不畏懼她:「大姐姐別忘了,母親的腹中懷的可是相府現在唯一的嫡子!」
這是威脅,她終究是查出了不妥,她房中的確是楚陽來過,而楚月身上的傷,也是楚陽造成的,楚相是由蘇氏撫養長大,名義上便是相府的嫡女,這些年在爹爹娘親面前乖巧懂事,卻在背後做了許多壞事,難怪楚月會如此忌憚楚陽,一個侍妾的身份也願意離開相府,脫離苦海。
而讓她難以置信的更是楚陽在一旁教唆舒月如何陷害她,挑撥了她與舒月之間的姐妹情誼,卻怎知舒月的心思單純,發生之後便覺悟了,覺得對不起她才上吊身亡。
舒月給她的琴中,正藏有密信,密信中除了歉意,便是對楚陽的揭露。
「四妹妹,從一開始你便輸了。」
楚陽挑眉:「為何?」
「因為你太過年輕!」楚心悠說完此話,楚相便從花園中的隱蔽之處出來,面色陰沉,顯然是將剛才所有的對話全都聽了。
楚陽驚恐不已:「爹爹……」
楚相沒有理會她的撒嬌,走上前一巴掌就扔了過去,楚陽頓時坐在了地上,嘴中泛著苦澀。
「四妹妹,如此你可知錯?」對付楚陽,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失去一切,包括爹爹的信任,「母親的身孕豈是你能大作文章的?」
楚陽非常不甘心,卻不敢再爹爹的面前大發脾氣:「大姐姐,你為何要教唆妹妹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楚心悠冷笑一聲,證據確鑿了楚陽還不知悔改,可是這樣的小把戲終究是太弱了,經歷了大起大落,現在來唯一視為親妹妹的楚陽也變成了這番模樣:「爹爹,四妹妹就交給你,請爹爹照顧好娘,切莫再讓娘傷心。」
楚相點頭,蘇氏是他的妻子,那是他的一雙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