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謝淮-J086（2）

謝容×謝淮-J086（2）

劍修他懵了，風聲掠過耳邊，只來得及緊緊抓住他的劍。

J086非常想把那些人全殺了，奈何這具身體修鍊不到位...他打不過，於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扛著謝容就跑。

「你是誰？」謝容眼神警惕。

J086莫名失落，他不記得他了，許是陰沉的臉上情緒太好懂，謝容半眯起眸子，問道，「我們見過？」

「見過，在浮琉宮。」

浮琉宮...謝容面上浮現怔然，有些恍惚，半晌才細細看了他一眼，「是你啊。」

他說完這句話氣氛陡然沉默下來，J086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笨得要命。

還是謝容打破了沉默的氛圍，冷淡的站起來。

「謝謝你救我，當日的恩情便當你在此刻還清了。以後再看到這種事記得躲得遠一點，少管別人的事才能活得久一點。」

J086看出他想劃分界限，心裡湧起強烈的不願，他脫口而出，「我很厲害，你利用我吧。」

對上謝容詫異的眸光，J086手心出了一片汗，強自鎮定道，「我家族告訴我，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救了我的命，沒有那麼輕易就還完。」

謝容忽而眼尾上挑，沖他走了一步，居高臨下般睨著他。

這時候的他恍然間與浮琉宮那個張揚奪目的謝公子對上了，J086被他看得不太自在。

謝容揚眉笑道，「騙騙你自己就行了。」

他提著劍，一個人步入黑夜，帶了點嫌棄的聲音飄了過來。

「有緣再見吧，希望下次你別這麼笨。」

J086靜靜看著他走遠，心道，那他們會有很多緣分。

他開始頻頻進入小世界，花積分購買定位器，每次都在謝容和別人打架的時候出現，J086一直記得第一次的落荒而逃。

於是他開始勤奮修鍊，給自己疊滿了buff，往往謝容還沒出手，他就跳出來二話不說沖了上去。

次數多了，修仙界多了一則傳言；

——天魔血脈凶神惡煞，一出世則滅世，據說身邊還有條惡犬，見之需殺。

莫名其妙成狗的J086：？

你們什麼意思，不就是出手太快么，憑什麼說他是狗。

曾經痛失編號的J086對此深惡痛絕，下手更加快了，連狠話也不讓對面放，上去就是殺。

謝容：「...看不出你這麼討厭狗。」

J086說，「我不喜歡被人當成狗，我是人。」他語氣堅定，眉頭擰起，「這樣很讓人不爽。」

謝容惡劣一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地，「那不巧了，我喜歡狗。」

「？」J086睜大眼看他。

「凡間有個說法，狗是他們忠誠的夥伴。」

謝容道，「我如今是個人人喊打的天魔，外面的人見我就想殺，狗可比他們可愛多了，會汪汪叫，還不會背叛我。」

他臉上的笑容淡了些，「挺好的。」

從一個眾星拱月的天子淪落至今，他的身邊似乎什麼也沒有了。

謝容要強，他在任何人面前都不會表現出軟弱，J086認為他是個心智強大的人，唯有此刻窺見了他的一點脆弱。

他忽然道，「你說的對，狗比人好，那我就做狗吧。」

惹來謝容震驚的眼神，「你有病？」

真就放著人不當，當狗去了。

J086：「我沒病，只是贊同你說的話，如果你覺得狗比人更值得信任，那就把我當狗看吧，我不會傷害你。」

謝容沉默了好久，罵他，「蠢東西。」

J086有點高興，他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俊美邪氣的面孔一下帶上幾分開朗。

像陰暗的小蘑菇得到了陽光，快樂的舒展著自己。

他和謝容成了朋友。

J086更愛往小世界跑了，幾乎到了要住在這的程度了。

他熱衷於幫謝容，替他處理那些想要殺他的人。

世界意識終於發現了他，發出憤怒冰冷的警告，J086置之不理。

如果可以，他很想把這個世界意識一同毀滅，可惜...J086想，遲早會的。

快穿局那邊也發來了警告，但作為最老一批的任務者，J086不怕麻煩，他擁有的太多了，他有足夠無視這些的資本。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謝容會脫離原劇情。

認識久了，謝容忽然說，「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總不能一直讓我叫你狗東西吧。」

J086：「你可以一直這麼叫。」

謝容嘖了聲，「這可不是什麼好詞，一直叫總覺得我無時無刻都在罵你。」

「怎麼，你的名字見不得人？」

不是見不得人，是他沒有名字。

J086早忘了他的名字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年齡，較真算起來比謝容應該大了好幾百歲？

漫長的時光洗掉了太多情感，永生其實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孤獨。

「...我沒有名字。」J086實話實說。

謝容的表情微微變了下，大概覺得說到他的傷心事了，J086微妙的沒有拆穿，任由他誤會下去。

「你有想過自己取一個名字嗎？」

「有，但是很快就沒想過了。」

「為什麼？」謝容好奇。

J086有些迷茫，「不知道取什麼。」

他去過很多小世界，名字在世上有時候寄託了一些意義，承載著希望。

總該有些意義，但他需要什麼呢，J086想不出來。

謝容瞥了他一眼，輕咳了聲，像只矜貴的貓大方道，「我的姓可以給你用，免費的不收靈石。」

J086同意了，「那我會好好想的。」

謝容嘴角上揚，「行，別辜負了我的姓，要知道姓氏這東西輕易不給人用的。」

修仙界講究因果，名字更是息息相關。

J086又鄭重應聲，最後他說，「等我取好了名字會第一個告訴你。」

謝容：「等著了。」

J086開始期待那天的到來，只是先到來的是謝容的毀滅。

J086以為阻止了一切，殺了這些人就能讓謝容逃離原劇情，但他從來沒想過，主動走向死亡的會是謝容自己。

天山門發來密信，謝容收到信的時候，眼裡帶了點光，他說，「師父和長門詢問了我的近況，聽說師弟師妹一直有在打掃我的居所。」

他們是在等他回去的。

這句話謝容沒有說出口，可他的眼裡寫出來了。

「你想回去嗎？你現在...」

謝容頓了下，情緒淡下去，「我想不想又有什麼用，我不可能去連累天山門，我也不是天山門的人了，沒必要再把他們拖下水。」

J086想安慰他，又覺得此刻說什麼謝容大概都不會高興。

他只是默默陪著他。

暗地裡J086一直在找辦法企圖毀掉天魔血脈，亦或者讓眾人接受天魔血脈其實沒什麼。

世界意識多次對他發出警告，警告無果后開始對他展開了絞殺。

可惜，他在這裡是下一任的主角，J086總能好運氣的逃過去。

只是J086沒想到，他才逃過一次追殺，謝容忽然和他說，「我準備回天山門了。」

J086愣了下，謝容不自在地撇開臉，「你那是什麼表情，我回去是天山門腳下出現了邪魔歪道，打著我的旗號做事...」他冷笑，「也真是不怕死。」

天山門腳下的邪魔歪道不少，打著謝容旗號的人也不少。

謝容從來都是置之不理，究根結底還是因為天山門的那一封信。

「我和你一起去。」J086說。

謝容沒好氣道，「你去做什麼，外頭傳你是我的狗，咱們一起上去，他們還以為我們打上門了。」

J086被他突如其來的宣示主權搞得臉紅了一下。

謝容狐疑地看著他，「你這又是什麼表情？」

J086眼神閃躲，好好一個俊美的修士變得奇奇怪怪，謝容嘲笑他了幾句，又覺得...J086有點可愛。

好像一隻小狗狗。

只會對著他汪汪叫的小狗。

謝容眼神溫和地注視著他，心血來潮的喊他，「小狗。」

J086臉更紅了。

謝容不客氣的哈哈哈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眉梢揚起，驕傲肆意，神采飛揚。

可在一個月後再次見到謝容時，他已經成了一座冰封的雕塑般沒有任何熱烈張揚的情緒了。

好像有什麼抽干他的情感，熄滅了他的張揚。

他冷得要命，穿著天山門的衣袍，衣袂飄飄好似天山之上的雲鶴，清冷淡漠，凶煞冷艷，任何人看到他都只會覺得他是塊冰。

能凍傷人的冰。

那巨大的一面黑旗懸挂在他身後，勾出濃重的血腥味，J086趕到的時候，滿地的屍體，鮮紅的血浸染了地面。

城下最前方的一批人是群修士，來自各個門派，可最顯眼的還是天山門雪白染紅的身影。

他們看著城上方的人不再是敬仰，不再是欣喜。

而是排斥、難以置信、畏懼、害怕。

他們害怕成為滿地屍體的一員。

他們不是在看謝容，而是在看天魔。

J086幾乎難以呼吸，他凝視他，完全不知道謝容是什麼感覺，他會難過嗎，他一定會的，他那麼喜歡他們，當作家人一般的存在。

J086置身在人群中，前方是為了殺謝容的修士，後方是普通的散修和凡間的子民，他們對他的厭惡之情似乎要溢出來。

「他殺了我爹，天魔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認得他！當初我們家還謝過他，他從魔修手下救了我們一家，虧我還那麼感謝他，現在想來說不一定他們早就串通好了！」

「前幾日被滅全門的浮琉宮不是還有後人在么，他說那些魔修喊他謝公子。」

「別說前日了，今日的教訓還不夠嗎？！」

「天山門的人為什麼不動手，殺了他啊——」

那聲「殺了他啊」衝破雲霄，天山門的人終於動手了，神情狠厲，劍光帶煞，同一時間J086緊跟著出手，對準了天山門而去。

有人認出了他，大吼道，「是謝容身邊的走狗，殺了他！」

「此人為正道修士卻與謝容勾結，定也是餘孽！」

J086通通殺之，黑瞳里沒半分猶豫，謝容狠不下心的人，他來就好，就算是天山門也不能傷害他。

千萬修士前，他一人與之對敵。

狂風烈烈，黑雲遮日，城前浮屍遍野，魔修趁機而入，混在其中殺了不少正道人士。

混戰持續了三天三百夜，到了最後魔氣大勝，揚起的黑旗，上面寫著的「魔」字愈發濃烈。

謝容的天魔血脈得到激發，這是小世界用來毀滅他的東西，他的神志和身體彷彿被不同人所掌控。

一個是人，一個是怪物。

遍地的血。

留到最後的人，望向他的眼神全是恐懼。

包括他曾經同門，當作家人的師兄弟。

正道之人暫且撤退了，魔修士氣大勝，J086找到謝容的時候，他站在一堆屍體中間。

J086怕他再次被圍攻，拉著他做了一番偽裝躲到城鎮裡面，才經歷過一場大戰的城鎮死氣一片，叫人心驚膽戰，外頭還貼有一張殘破的通緝令。

謝容的狀態不太好，他蒼白著臉很久沒說話。

最後讓J086離開，「別再靠近我了，我現在隨時會失去理智。」

「我不怕。」

謝容扯了扯唇角，「你真是來找死的。」

他說這話時，面色恢復了以往的模樣，似乎是意識到趕不走他了，索性放棄了。

謝容說，「我這次去天山門還算順利，門派的新弟子不認識我，還以為我是別派的修士疏離客套的迎了我進去。」

「天山門招待人總是喜歡泡雪山淮茶，你應該聽說過天山門有條淮河，據說通向各方小世界，年歲長久河邊生出了淮草，又因淮河在雪山之中，取名雪山淮茶。」

謝容倏然笑了下，「名字取的好，可惜難喝的要命。」

「長老說，那是特產，要讓每個來天山門做客的人都嘗嘗。」

「太難喝了。」謝容嘴角牽起，低聲重複了一遍，「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難喝。」

「別說了...」J086隻覺胸口像是堵了口氣。

「為什麼不說？」謝容淡淡道，「我去的時候是真的很開心，我以為再也回不去天山門了。」

「不認識我挺好，茶難喝也很好，讓我覺得很真實，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我想守護的還好好的存在，而可惜馬上又要因為我摧毀了。」

「摧毀他們的不是你。」

「很快就會是了。」

謝容看向周遭殘破的城鎮，修士疲倦的面孔，凡間百姓惶惶不安的樣子，「這是天山門腳下的城鎮。」

「天山門一直守護著它，它也敬愛著天山門。」

「我有記憶的時候就在努力練劍，一刻不停，時刻追趕...」

鳳眸恍惚了片刻，謝容斂目，「掌門和長老告訴我，匡扶正義，以保護眾生為己任。」

那時，他持著劍，張揚地挑眉，篤定自己能做到。

一晃眼，眾生因他而苦。

謝容沒告訴J086，他進了天山門還有後半段，昔日的師兄弟言笑晏晏著討論劍法。

轉角遇到他后，表情定格，欣喜的神情甚至只存在一秒，旋即化作警惕、戒備，雙目凝神地望著他，隨時準備拔劍。

他們注視著他，警惕著他身上的天魔血脈。

從沒有哪一刻，如此清晰的告訴他——你面對的是天山門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