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天天去你墳前哭
姜悅去找了醫生,她詳細問了顧野的傷勢,想知道到底重到什麼程度,為什麼他一直昏迷不醒。
「顧團長是救人時被炸傷,他身上其他位置的碎片已經都取出來,雖然失血過多,但並沒有傷及骨頭,並不致命。最嚴重的是地雷爆炸時衝擊到他頭部,才會導致昏迷,目前情況不樂觀。」陶軍醫在姜悅的一再要求下,說了實話。
顧野的傷勢重到江司令都親自來過問,否則也不會派直升機將他愛人從千里之外接到南省,就是怕萬一顧野醒不來。
姜悅看得出來,陶軍醫神色凝重,身為專業醫生,他說的不樂觀怕是真的情況非常嚴重。
「那是不是只要他能醒,就會沒事了?」姜悅感覺喉嚨又像是被堵住了,說話帶著鼻音。
陶軍醫猶豫了下,在看到對面姑娘明顯哭過,紅紅的眼睛時,他有些於心不忍,於是點了下頭,「對,只要能醒,就有希望!」
姜悅眼帘垂下,吸了下鼻子,嗡聲道:「我知道了!」
陶軍醫安慰道:「姜悅同志,你放心,顧團長是英雄,我們一定會全力救治!」
回到病房,先前接姜悅的一名軍人也在,他叫李文強,是江司令派來照看顧野的。
見姜悅進來,李文強便遞過來一個飯盒,「嫂子,我給你打了飯菜,你吃一點,有什麼需要的跟我說!」
「謝謝!」姜悅中午沒吃兩口就被鄭師長叫走,一直到現在滴水未進,可是當她打開飯盒,她還是沒什麼胃口。
「多少吃一點,不然沒力氣,你要是再倒下怎麼辦?」李文強勸姜悅。
姜悅點點頭,「對!我不能倒下!」
她還要守著顧野,等他醒來!
姜悅吃完飯,李文強拿走飯盒清洗,又對姜悅說道:「嫂子,我就在外面,有什麼需要,喊我一聲就行!」
這是單人病房,李文強這些天陪護,會在晚上支起一張行軍床,但是現在姜悅來了,他自然不好再睡病房裡。
姜悅這一晚一直坐在顧野病床旁,他的手太涼了,她便一邊給他搓手,一邊絮絮叨叨跟他說話。
醫生說顧野昏迷時喊過她名字,姜悅聽到這話心口就像是被什麼揪住一樣的疼。
「顧野,你可是男主,要是就這麼掛了,也太菜了!」姜悅鼓了下嘴巴,本是想開個玩笑,結果看到顧野蒼白的臉色時,眼眶紅了,眼淚又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姜悅有想過,顧野受傷,會不會和她改變了劇情走向有關。
但是姜悅同時也明白,從她取代原身的那一天開始,劇情就已經徹底變了。她不可能重蹈原身的命運,所以她必須得去改變劇情。
現在她所能做的,就是等顧野醒來。
雖然現在是三伏天,正是炎熱的時候,但軍區總院里樹木成蔭,病房窗外就有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樹蔭遮住了烈陽,是以病房裡並不熱。
夜裡,姜悅開著窗,甚至還覺得有點涼。
姜悅前半夜一直坐在病床前,後半夜才在行軍床上躺了一會。
一夜過去,天還沒亮,姜悅被敲門聲叫醒。
「量體溫!」兩名護士裝扮的人走了進來。
姜悅見護士拿出體溫計,便伸手去接,「我來吧!」
護士將水銀體溫計遞給姜悅,正想提醒,便見姜悅甩了甩,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放在腋下,五分鐘后我來取。」
姜悅將體溫表放在顧野腋下,看著顧野還是沒有醒的跡象,她又開始找話題跟他聊天了。
五分鐘后,一名護士過來取走了體溫計。
陶軍醫說她說話,顧野能聽見,但是姜悅嘴巴都講幹了,顧野連眼睫毛都沒動一下。
姜悅嘆了口氣,有些賭氣地說道:「顧野你說,我長這麼漂亮,如果成了寡婦,是不是會有好多男人上門提親?哎,想想每天都被好多男人跟著,挺煩的!」
陶軍醫是看到護士記錄顧野體溫偏高,過來查看,剛到門口,便聽見了姜悅的話,他頓時嘴角一抽。
他讓這姑娘跟顧野聊天,但不是聊她做小寡婦啊,這不是在咒顧野嗎?
姜悅沒注意到門口有人,還在自言自語,「不過我還是不想當寡婦!小寡婦怪難聽的,要是有人這麼叫我,我就天天去你墳前哭!讓你在墳里躺著都不安生!」
陶軍醫:「……」
「篤篤!」陶軍醫聽不下去了,主要他怕再聽下去,還不知道姜悅會另闢蹊徑說出什麼刺激顧野的話來。
「陶軍醫!」姜悅扭頭,見陶軍醫表情抽搐站在門口,頓時緊張了,「是不是顧野檢查有什麼問題?」
陶軍醫意味深長看了姜悅一眼,走過來檢查了下顧野瞳孔,搖頭,「沒什麼新問題,就是體溫偏高,護士一會過來給顧團長輸液補充水分。」
聞言,姜悅頓時鬆了口氣,隨即她又問:「那顧野他有起色嗎?」
陶軍醫:「暫時沒有,不過也沒有變糟糕!」
姜悅抿了下嘴角,陶軍醫安慰她:「顧團長情況還是比剛送來時好的,只要沒惡化,就有希望!」
「他剛來時什麼樣?」姜悅臉色白了白。
「渾身都是血——咳咳,我想起來我還得去查房,一會再過來!」陶軍醫發現姜悅臉色白得近乎透明,連忙打住話頭,找了個理由溜了。
顧野剛被送來時,就是他們這些醫生看了都頭皮發麻,全身上下沒一處不被血浸透的。
陶軍醫不想說出來讓姜悅難過。
姜悅洗漱完,李文強已經給她帶來早飯,一碗粥,兩個肉包子,和一些鹹菜。
醫院的包子很大,姜悅吃一個就飽了,另一個給李文強吃了。
上午顧野要輸液,姜悅哪也沒去,一直坐在病床旁陪著。
又是一天過去,顧野還是沒醒。
姜悅焦慮地在病房裡走來走去,但是再焦慮也沒辦法。
入夜,姜悅趴在顧野病床上睡著了,忽然,顧野的手指動了動。
姜悅趴著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醒來,脖子都硬了,腰也快廢了,她一手揉腰,想抬另一隻手揉脖子,結果手沒抽動。姜悅低頭一看,她和顧野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十指交扣在了一起。
姜悅沒多想,只以為是自己夜裡無意識扣住了顧野的手。她小心抽回自己的手,捏了捏後頸。
這時,姜悅忽然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正在凝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