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第186章 必須下山(二合一)
第186章必須下山(二合一)
幾乎是在二憨聞出味兒瞬間,母熊似乎也明白過來,
它抬頭看了看遠處的戴松,眼中的憤恨幾乎在瞬間便消失大半,只剩下不多的,出於本能的提防。
而目睹了這一切的戴松深呼吸一口氣,旋即動作誇張地將槍重新挎上肩頭,朝著冒鼻涕泡、放鬆下來咧嘴傻「樂」的小二憨招手,「二憨,把雪坑裡那玩意兒叼給我。」
二憨用力地昂昂腦瓜,立馬擰過身去叼嘴套和皮繩,
經過大母熊身邊時,滴溜亂轉的小眼睛還不忘偷瞥兩眼,
見對方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對它的動作一點都不抵觸,懸著的心徹底放下,小耳朵一陣亂顫,麻溜叼住了那兩樣不知道是幹啥的玩意兒,搖頭晃腦地顛噠到戴松跟前,略顯敷衍地將兩樣東西輕輕放在雪地上后,二憨就連和戴松撒嬌的功夫都沒有,立馬轉身打算奔向母熊,結果被戴松一把薅住毛蓬蓬的大屁股,
「誒誒!等會兒的!」
「呼?吭!吭!」
二憨突然被薅住,反應也和往常大不一樣,以往都是順勢翻倒在地,踢蹬著四隻肉嘟嘟的大爪和戴松盡情玩鬧,只有等戴松給它撓肚皮,撓舒坦了才會呼呼地爬起來;但這會兒大母熊在前,它不僅端起面子來了,還急不可耐地往前竄蹦,差點給戴松帶個趔趄。
戴松額頭微汗,感覺這活兒棘手,
好在那母熊依舊平靜地窩在雪裡,看他倆的眼神就和看玩鬧似的,
戴松送了口氣,動作也大了起來,連忙摟住二憨脖頸子,將急不可耐的小熊牢牢鎖在懷裡,旋即又很是恨鐵不成鋼地在它腦殼上啪啪啪連拍數掌,這才將二憨小眼睛里的星星拍散的差不多。
「吭?」
二憨眨巴著小眼睛,似乎是在抱怨般地抬頭看了眼戴松后,下意識看向大母熊,
可它的臉只朝旁偏了一點點就被戴松掰了回來,
「瞅啥瞅!看著我!」
戴松使勁搓了搓二憨脖子兩側的長毛,感覺差不多了,伸出一指虛點向二憨鼻嘎。
二憨懵圈地瞅著戴鬆手指越靠越近,倆小眼睛也隨之對眼兒,就在手指即將戳到鼻嘎的瞬間,一條極為纖細的、泛著藍色光芒的電弧將戴鬆手指與二憨鼻嘎勾連起來。
啪——!空氣中發出一道脆響。
小二憨被電得一激靈,胖胖的身子在雪地里猛得一蛄蛹,四條粗短的爪爪也是瞬間打直,
下一秒,反應慢兩拍的小眼睛才驀的緊閉,整隻小胖熊直挺挺朝後躺倒。
戴松也沒想到小二憨被靜電搞一下子竟和要死了似的,忙環臂摟住它脖頸,
「挖槽!沒事兒吧二憨?」
二憨腦瓜耷拉著,兩隻前爪費勁地搭住嘴筒子,眼角也掛上兩點淚水,剛想委屈地吭兩嗓子,卻聽身後大母熊傳來一陣短促低沉的吼叫。
在熊的「語言」中,這種叫聲表達興奮與期待。
原本眼淚巴巴的小二憨見狀,唇皮子直接就撅了起來,小眼睛里也重新燃起一團火,
見母熊吼吼完繼續盯著它,它忙轉頭看向戴松,兩爪期待地踩踏著身前積雪,
能不能再來一下?!
真好玩!戴松咧了咧嘴,
「喂,二憨,你不會上癮了吧?」
「吭!」
二憨怪叫一聲,小眼睛瞬間變得晶亮,見戴松不主動擼它,它忙低下頭,從戴松臂彎里蛄蛹出來,貼緊戴松繞著圈兒,使勁嚯嚯它那身油光水亮地毛毛,就好像要把這些毛都蹭在戴松身上似的;別看它被電那一下的時候表情傻不拉幾的,但小腦殼裡對整個過程記得可清楚了。
先是搓毛毛,等感覺毛毛變得蓬蓬的以後,
靠近戴松會產生一種及其輕微的,被吸住的感覺,這時候,就只要大著膽子,去碰戴松的手了!
二憨緊閉著小眼睛,齜著牙將黑鼻嘎往戴鬆手上靠。
啪——!又是一聲清脆炸響,二憨這次的反應比剛剛還要誇張;
熊小伙兒被靜電電的瞬間立正。
緊接著便兩爪捂著嘴筒子,仰面躺倒在雪地上,好一陣打滾掙扎,將周圍平整的雪地撲騰得「千瘡百孔」,「吭吭吭~」
遠處的大母熊見此很是開心,「叫好」的同時還順便改換了個姿勢,由原來的側卧變為趴窩,雙掌交疊擺放,突出一個優雅寫意。
仰著腦瓜的小二憨瞥見母熊這般姿態,頓時決定再來一次。
上一秒它的動作還和撐開腔子掛在炕爐子里烤的童子雞兒似的躺著,
下一秒立馬鯉魚打挺,翻滾了180°,再次樂顛顛地朝著戴松湊了過來。
眼看著就要開始新一輪的蹭蹭,戴松實在不忍心看著小二憨為了取悅大母熊,這麼「扮蠢」作踐自己,忙一把勾住二憨最寶貝的小項鏈,
「停停停!二憨,別玩兒了!」
二憨腳步放緩,轉過頭,撅著唇皮子,小眼睛里滿是不解與期待。
為啥拉住俺?快幫俺逗大母熊開心呀!
戴松眉頭微微皺起,他自然是看懂了二憨的眼神,心裡頓時五味雜陳,
就和好不容易養大的傻小子,剛送去學校一個禮拜,就從那個圍繞在腿邊的小跟屁蟲,變成了只會繞著小花團團轉的「殷勤小蜜蜂」。
「二憨啊,今兒來看你,就是為了帶你下山的。」戴松忙切入主題。
「吼?!」
二憨微微咧開嘴,成股的白氣從它嘴裡噴出,小眼睛一左一右,也不知道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整蒙圈了,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突然要帶它下山。
但很快的,不論是蒙圈還是不解,思緒的終點都指向一個問題:它隨著戴松去了山下,大母熊咋整?
小二憨臉上藏不住事兒,想到的瞬間,小眼睛就瞥向身後的大母熊。
戴松將小熊的表情盡收眼底,無奈道,
「我家裡人都想認識你,屯裡人也都挺稀罕你,你不也總想去屯裡瞧瞧么?
現在機會來了,能光明正大地跟著我回屯子,不僅如此,還能住在我家。
你看這個。」
戴松說著,將昨天拜託媳婦兒趕製出來的皮繩以及皮嘴套抖摟開。
「這倆玩意兒套在你嘴上和脖子里。
我知道我知道~太緊了不舒服是吧~」
戴松幫著不適應束縛的二憨調松皮套,眼底劃過一絲心疼,「我知道你會乖乖的,不會往別人跟前湊,但不這樣的話,別人就要暗戳戳搞你了呀~人心有時比獸心還要兇惡,咱們不做出樣子,如何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戴松給小二憨收拾好嘴套和皮繩,使勁團弄著它的小臉兒,做著安撫,可即便如此,二憨倆小眼睛依舊不時地往身後的母熊那邊瞟,彷彿不停地在問,能帶上它一塊兒么?戴松看懂了二憨的眼神,嘆了口氣,「二憨啊,咱實話實說地講,接你回屯,主要就是為了一點,就是山裡過陣子可能不太安全的,留你在山上,哪怕有狼群掩護,我也不太放心。
你也招人稀罕,我就順道為你在屯子里謀了個『保安』的差事,用不了多久,你指定能在屯裡徹底吃開。
但大母熊……」
戴松看了眼卧在雪裡,渾身是傷,瞅著脾氣就暴躁的母熊,
「它這樣嬸的,我怕帶進屯裡就直接開飯了。
到那會兒,就算我不打它,也會有別的人打它,
最好最好的結果,就是它能跑出來,
可即便如此,它也是進不了屯子的,說不定還會影響你在屯子里的生活。
二憨啊,大母熊真不能跟著咱一塊兒進屯子。
我盡量經常領你上山吧,除此以外,你看能不能讓狼群照看下母熊。」
「噗嚕嚕……」
二憨聞言,好似泄了氣一般,昂著的腦袋瓜瞬間耷拉下去。
可過了幾秒,它又抬起腦瓜,並伸出一爪,扒拉了兩下套在嘴筒子上的嘴套,小眼神飄飄忽忽,帶著幾分底氣不足,好像在問:俺不去屯裡了行不?
戴松挼著二憨兩個小耳朵,微微搖頭,「二憨,我怕你留在山裡出啥事兒啊~」
他終究沒法和小熊解釋鄭曉健和林三炮背地裡的陰謀,就算二憨再靈性,也不能指望它能明白這些複雜的關係糾葛,
而且這方面他也不能和二憨多說。
小熊這會兒就已經把大部分心思都放在母熊身上了,萬一讓它明白山上具體的兇險,更不願意離開怎麼辦?屆時倒不是說騙騙二憨,將它忽悠到屯裡這麼簡單,他要爭取的,終究是二憨能取得屯裡人的信任,從而比脫韁的老狗還要自由,能隨意進出屯子的日子;山上玩夠了,就會屯子乾飯睡覺。
屯裡休息夠了,就跟著戴松一塊兒打圍趕山。
為了保護二憨,騙它離開狼群和母熊,倘若那隻坡腳母狼和母熊沒啥事兒還好說,皆大歡喜。
萬一鄭曉健和林三炮合起伙來真有點能耐,給狼群和母熊都給幹了,屆時二憨興沖衝上山結果啥也沒找到,或者找到了狼群和母熊的遺骸……
就算小二憨還願意跟著他,對他的信任和依賴也絕對會下降一大截……
正當戴松如此想著,懷裡的小二憨「噗」得一下噴出兩條鼻涕,見噴到了戴松「最稀罕」的衣服上,原本惆悵糾結的小眼神頓時慌張起來,忙掙開嘴,從嘴巴縫隙里費力吧啦地伸出舌頭,使勁地舔舐,想要將將沾到衣服上的大鼻涕舔乾淨。
它笨拙又努力的小模樣看的戴松心裡一陣難受,他摘下二憨嘴套的同時抓了把雪在鼻涕上糊了糊,然後揉了揉二憨的圓腦殼,「二憨,我不能讓你出事兒,所以我指定是要帶你下山!
但下山進屯也不是絕對限制你的自由,我盡量做到天天帶你上山溜達,
到後面,你和屯裡鄉親處的熟……主要是他們對你熟絡了,不怕你、敢放任你在屯子里溜達了,到那會兒,你不用我帶著,也能自由出入屯子。
那就是想上山見大母熊,就上山見大母熊,
想去找母狼,就去找母狼,沒人會阻礙你,只要天黑回屯子就行。」
二憨那兩條並不存在的小眉毛原本還緊緊蹙著,聞言小表情瞬間舒展開來,倆小眼睛里也不知道是含著淚水還是怎麼個情況,布靈布靈地,一個勁地往外躥著小星星,唇皮子就更別說了,早就咧出一個完美弧度,都快能橫著放進一根香蕉了。
「吼!吼!」
它半是撒嬌半是慶祝地蛄蛹到戴松面前,人立起來,使出渾身的勁蹦了三蹦,兩隻爪爪還一個勁地在面前扒拉,好像跟前有一面兒能讓它借上力的玻璃,和後世那隻貼著門蹦躂的小貓似的,
蹦到第三下,小熊應該是累得腳軟了,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就從離地十五公分這個高度而言,就完全不可能是摔的)呼哧呼哧喘了兩下,又忙不迭地轉過身,岔著四爪,嘚瑟無比地奔向母熊。
就和母熊不知道二憨和戴松溝通了些什麼一樣,期間戴松也不知道二憨和母熊在交流啥。
看著小二憨煞有介事地卧在母熊面前,
又是昂頭又是蹭臉,哼哧哼哧「嘀咕」了好一陣子,這才不舍地站起身,一步三回頭地溜達到戴松身邊。
「你這是安排好了?」
戴松咧了咧嘴角。
面對戴松的詢問,二憨頭都不帶抬的,依舊痴情地盯著它的大母熊。
那母熊應該也是明白了什麼。
從雪地里晃晃悠悠站起身,朝著二憨叫喚了一聲旋即扭頭走向樹窩,看的戴松不禁在心裡嘀咕;小二憨雖然個兒小,但還挺說一不二的,這麼大個母熊竟然都能乖乖聽話……
等母熊緩緩爬進樹窩,二憨也終於停下了在身前不停招搖的爪爪,「呼哧」一聲打了個噴嚏,轉而朝著林子另一頭奔去。
十幾分鐘后,一人一熊來到了溝子縫地倉子。
經過狼群幾天的努力,地倉子顯然被擴大了不少,四周雪地上堆散著大量泥土碎屑,
洞口也被兩隻蘇毛狼的屁股堵住,嚴絲合縫,從外頭完全看不到洞里的具體情況。
也不知道這幫蘇毛狼到底怎麼刨的,竟然硬生生給凍土刨開。
二憨溜達到洞口,朝洞里伸爪掏了兩下,那兩隻堵洞口的狼頓時嗚嗷叫嚎著從洞里倒退出來,
剛想朝著「入侵者」齜牙,瞅見是二憨后,頓時夾著尾巴低頭退到一旁。
「嚯!挺拿捏的啊~」戴松摩挲下巴,得意咧嘴。
這才幾天不見,小二憨在狼群里的聲望明顯見長!而洞里的群狼也不知道是被寒冷的空氣刺激還是聽到了外頭的聲音。
很快從洞里相繼鑽出,黑狼見到二憨,臉上先是出現了明顯的錯愕,旋即注意到站在不遠處的戴松,臉上很快就流露出釋然。
二憨則趴在母狼懷裡,撅著唇皮子,呼嚕呼嚕地不知道在「絮叨」著什麼,戴松聽不懂,但從黑狼的肢體動作來看,二憨似乎是在交代著之前他說的那些事兒。
二憨很快「交代」完了事項,和母狼的告別雖然沒有和大母熊那般膠黏,但也十分難捨難分,狼群跟著一熊一人一直走到溝子山山腳,就連坡腳母狼也一併跟了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戴松的錯覺,母狼腿腳似乎恢復了不少,坡的沒有以前那麼厲害,
也就是在他倆走出林子后,母狼跟著狼群往山上返回的時候,才能勉強看出一些問題。
而做完了告別的二憨也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惆悵,小臉上重新洋溢起興奮和期待。
離屯子還有幾百米,黑鼻嘎就一個勁地抽抽,時不時還要人立起來,笨拙地墊腳看向遠方。
而當他倆走到屯子邊,果不其然的,圍牆上那一排攢簇的腦袋頓時發出齊齊驚嘆,
「真帶回來啊!真胖啊小心肝~」
「好有意思啊,圓咕隆咚滴!就和吹鼓了的豬尿泡似的!」
「誒誒!它會招手!這!這!小人熊!可太招人稀罕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