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原來我們都是可憐人！
甘薇薇說的那些話,無異於把我推向了地獄。
我的同學們,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我,打量著我,其中帶著鄙夷的成分,讓我無地自容,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小芳有些氣惱的把牌一推,發脾氣了。
「好了。樓曉晴,事情鬧成這樣,你高興了嗎？都是老同學,做人留一面,讓你不要說你非要說。現在搞得大家都這麼難堪,你開心了嗎？」小芳一生氣,也會揭人短處了,「樓曉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做。不就是因為你喜歡楊懿諾嗎？你從高中時候開始就喜歡他,你填的志願也是他的學校,只可惜你選錯了專業,分數不夠,才被迫分到另一個大學去的！」
樓曉晴被小芳揭破了心思,一張臉刷的一下就紅到了耳郭處。
她癟癟嘴說:「懶得理你。林芳,你也太刁蠻任性了,唐定欣被別人打,怎麼能怪我？要怪,就怪她自己,明知道別人有女朋友,還跟別人關係那麼親密,也難怪別人會誤會！」
「你——」小芳破口大罵起來,「你真是給臉不要臉啊你。你是不是想要我揭穿你在學校都做了什麼？」
樓曉晴說:「我做了什麼？有你厲害嗎？你大一的時候就懷了別人的孩子,結果那個人不要你！」
「媽的！你還長臉了？」林芳氣急敗壞的罵她,「樓曉晴,我懷了我男友的孩子,好歹我們也是相愛的。你卻為了你的學費,爬上了你輔導員的床,還被人家老婆也抓了個正著。你別以為你輔導員把這件事給壓下來了就沒人知道！我有個初中同學就是你們系的,你的事,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你——林芳,你個不要臉的,我跟你拼了！」
「你才是那個不要臉的——」
兩人就這樣一邊罵著,一邊打起來了,店裡陷入了一場混戰。好不容易才把兩人分開,小芳沒怎麼吃虧,倒是樓曉晴臉上給挂彩了。我店裡的桌子也給掀翻了兩張。
好好的一場聚會,就這樣不歡而散。
小芳和樓曉晴的梁子算是結下了,我們仨誰都沒有撈著好處,都被人給揭破難堪的一面。
總之是一言難盡。
收拾好殘局后,小芳有些抱歉的說:「定欣啊,真的很抱歉。我沒有想到樓曉晴居然是這樣一個不識好歹的人。一點兒都不知道看人臉色。你都承認你離婚了,她還揪著你離婚這點不放,讓你難堪。」
我攬著她的肩膀,說:「你不也一樣。真是傻,為了我,讓她把你的事給捅了出來。」
小芳不在意的說:「哎呀,算了算了,這都不是事兒,現在這個社會,有幾個女孩子結婚前沒拿過孩子的。她可不一樣了,她是為了錢做小三出賣了自己的身體~」
我無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小芳還是沒意識到我說的是什麼。對一個女孩子而言,名聲是很重要的,就算她昔日真的做了很多見不得光的事,那也最好別擺上明面上來說。
跟她簡直就是溝通障礙。
小芳的注意力卻到了甘薇薇頭上:「哎呀,不知道黃錦鵬這個傻小子,有沒有意識到甘薇薇的別有用心。」
晚點的時候學長來店裡。
因為之前的事,我們鬧得有點不愉快。店裡的氣氛也有些壓抑。
學長是個很懂得觀察臉色的人,一來就感覺到不正常了。他笑著說:「怎麼了？看你們一個個臉上都有情緒的樣子。是生意太好了,把你們給累慘了嗎？」
我應付的笑了笑。
小芳說:「是啊。生意太好,虧我每天冒著被領導發現的危險,跑過來給她加班。定欣卻捨不得給我加工資。你讓我如何不生氣？」
被她這麼一本正經的瞎說了一番,氣氛一下子化解了。
學長要了一杯奶茶,一份麻辣燙,做好之後我給他送過去。
我正要走,他忽然拽住了我的手:「定欣,今晚什麼時候下班？」
「大概十一點吧。不過具體我不知道。你也知道,要是有客人還在店裡,我就不能關門。」
學長頷首:「好。那我十點半後過來等你。」
我心中有些狐疑,那麼晚了他來找我幹嘛？而且,很明顯是不想讓小芳知道,不想讓她攪局。
十點半后,他果然來店裡了。
店裡只有兩三個客人,我在點營業額,阿姨在收拾店面,我們準備打烊。
幫我們收拾好后,學長提議去吃燒烤。
學長有些懷念的說:「我畢業的時候,你經常請我吃燒烤。你好像很喜歡吃燒烤？」
我微笑著搖搖頭,道:「以前喜歡吃,那是因為兜里沒什麼錢去吃大餐,燒烤便宜實惠又好吃。現在都不怎麼喜歡吃這個了。不健康。」
學長有些惋惜的搖頭:「你已經懂得怎麼養身了。」
「別忘了,我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媽啦。不像你們,身體倍兒棒。不注意可不行。」
提到孩子,學長嘴角溫和的笑容,微微有些凝固。
他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在我的肚子上,可能他就是無意中的看了一眼。
可我就是覺得他是意有所指的。
指的是我,將來可能再也沒有辦法生孩子了。
學長很了解我,見我對上了他的目光,他立刻移開眼,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轉移話題時乾脆直入主題。
「定欣。過年的時候,你打算放假幾天？」
「六天吧。過年那天開始,初六開始營業。」
「那你休息的時間挺長的啊。」
「嗯。錢是賺不完的。年底這個店賺了不少,就好好玩幾天吧。明年要再開店,估計想休息都沒工夫休息了。」
「那……你可以去我家一趟嗎？」
「啊？」我有些奇怪,我和學長的關係,還沒好到要去他家裡拜年的地步吧。
更何況,現在我們都已經畢業了。再上家裡拜年,就真的太曖昧,有話說不清了。
「定欣。你也知道,我年紀不小了。回家過年會被逼回,再不帶個女孩子回家,我可要被煩死的。」他眸光灼灼的看著我,好像不想給我拒絕的機會。
我有些苦惱的笑了笑。
羞赧的低著頭,專註的看著被丟在地上凌亂的竹籤。
「學長。你知道的,我……」
學長解釋說:「定欣,我知道你現在還不想開始一段感情。可是,我家人的催促,我不能不管。你就不能跟我回家一趟,應付……」
我打斷他的話道:「學長,我做不到。」
做不到去你們家。
做不到沒有跟你談戀愛,卻要假裝是你的女朋友,應付你們一家的三姑六婆。
我知道,我這樣拒絕有些殘忍。
可是,我做不到欺騙別人,欺騙自己。
對待愛情,我速來都是很認真,很認真的。
被我這般果斷的拒絕,學長臉上的笑容也僅僅是稍微凝固了一下,隨後又掛上了溫和的笑意。
「學長,對不起。」我很抱歉的說。
「定欣。你有權決定自己的任何事,你不用向任何人說抱歉。到時我唐突了。」學長略帶傷感的說,「我原本以為,你如果願意跟我回家,我的機會就大一點。如今看來……」
「學長,你值得擁有更好的。」
他有些傷感的說:「定欣,對現在的我來說,你就是那個最好的。」
聽到他這樣的說,我心口好像卡著一根魚刺,梗著痛得難受。
我知道,我早已不配成為任何人心中的「最好的」。
第二天黃錦鵬才來店裡。他還是跟上次一樣,很真誠的表達了歉意。
小芳有些不依不饒的說:「道歉？你一次次的道歉,這有用嗎？說說吧,你到底想要怎麼辦？要不要好好考慮下跟定欣散夥算了。」
黃錦鵬說:「我已經決定跟她分手了。」
「啥？」
我們都很震驚。
黃錦鵬很喜歡甘薇薇的。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
甘薇薇年輕漂亮,陽光嬌氣,更重要的是她很愛撒嬌,很有情調,很會說黃錦鵬喜歡聽的話,把他哄得服服帖帖的。讓黃錦鵬基本上事事都讓著她,心疼著她。
他花了那麼多時間,精力,金錢,才追到一個這樣喜歡的人。
他會捨得放手嗎？
黃錦鵬有些煩悶的嘆了一口氣,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向我們解釋了謎底,說:「昨天她被氣跑了之後,我在出租屋找到她,請求她的原諒。她說要看我的誠意,才考慮要不要原諒我。她跟我說起了她家裡的事,然後又說到了她哥哥。」
「她跟我說,她之所以會上大學,是因為她哥哥初中畢業就去打工,供養她的。現在,她哥哥到了結婚的年紀,有了對象,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女方家裡要求有房有車,可是他們家沒錢,拿不出來。她想要我給他們家買房子,買車！」
小芳驚叫道:「你跟她分手,還真是分對了！買房買車,虧她說得出口！她以為是買玩具呢？！這還沒結婚呢,就跟你要這要拿的,這要真做了你老婆,那還了得？」
黃錦鵬苦笑不已:「可是,昨晚我一提出要跟她分手,她就跟我認錯,說再也不會了。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