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Episode.57

瑞德的傷勢就在眼巴巴看著菲伊得意地出門參加案件偵破、到掙扎著撐著拐杖出外勤、再到一瘸一拐到處跑的變化中慢慢好轉。

直到他完全能夠恢復之前的「巔峰狀態」參與到案件調查中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你覺得,一周內在一個鄉縣出現4起青少年自殺事情的概率大嗎？」某天,bau大家在等待著霍奇來開會的時候，瑞德翻了翻手中的案卷，輕聲對著坐在他身旁的菲伊說道。

她自然能夠很輕而易舉地了解瑞德的意思,掃過去的一眼裡是肯定的神色——

藏品的氣息，似乎是一步步慢慢靠近。

菲伊低下頭,看著手中案卷裡面那些正值青春年少的受害者照片,無聲地抿起了嘴角。

這樣青春的年華,是誰殘忍地剝奪了他們的權利？

菲伊眨眨眼,和瑞德對視一眼——這個位於懷俄明州的尤因塔縣看來值得他們好好的調查一下了。

不過這一次卻真的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了。

實實在在的真實案件,菲伊並沒有感受到任何藏品的氣息。

看著瑞德和摩根對著審訊室內的少年嫌疑犯克里斯托弗毫無辦法的景象,菲伊環抱著雙臂看向一邊的霍奇，他緊蹙的眉間顯示出他心情同樣的不輕鬆。

「也許,你有b計劃？」幾乎是在摩根開門出來徑直丟下這句話的同時，菲伊的目光就轉向了一旁操作電腦的技術員小姐。

正沉思著，她感覺到肩膀上輕微的拍擊——回頭一看，是瑞德已經站在了她身旁，「你想到了什麼？」

呃…有個洞察力驚人的男友到底是好是壞啊……

菲伊無奈地勾起嘴角，慢慢嚴肅臉色，轉頭看向若有所思的bau領導，「我覺得，加西亞也許和他有共同語言，比起摩根他們更有撬開他話匣子的可能。」

她的目光劃過加西亞那對於fbi探員來說過於新潮的打扮、亮晶晶的指甲，使得眾人的眼神在看到這些之後同時轉向玻璃窗后的那個男孩——

畫黑眼圈，塗黑指甲，低調的黑色緊身衣，還有金屬感的項圈…十足的哥特式風格。

讓人忍不住想到了某些時候的加西亞。

「…也許，有嘗試的必要。」在霍奇有些猶疑的時刻，一向能夠給人誠懇建議的羅西果斷地開口，讓霍奇最終下定了決心。

「你去試試吧，加西亞。」

以此為契機，很快僵直的局面就被打開。

菲伊並沒有跟著他們去克里斯托弗母親的墓地，而是陪著加西亞留在了警局。

一直以來都是輕鬆搞怪的女孩這次卻是滿臉嚴肅，菲伊想了想，坐了過去，伸手握住她緊張地握緊在膝蓋上的雙手。

入手，一片冰涼。

菲伊擔心地看了看焦急的加西亞，輕聲地安撫著她，「沒事的，霍奇他們去的很及時，那個男孩…會被救下的。」

如果只是因為藏品作祟，她倒還能理解。

但是這世上怎麼會有孟喬森綜合症這樣的變態？

菲伊加緊了手上的力道，看到加西亞不自覺地抽出一隻手蓋住她的，垂下眼帘。

——他們bau的探員們到底是用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悲慘事件？

光是回顧了一下她到bau后的案件，菲伊都覺得自己以前的世界發生了巨大的顛覆，原來在不為人知的角落還有這麼多殘忍的事情正在上演。

房間里只剩下兩人靜靜的呼吸聲。

電話鈴聲尖銳地響起，打破了一室安靜。

加西亞眼疾手快，第一時間接起來，聲音里滿是緊張，「怎麼樣？」

「嘿嘿嘿，寶貝女孩，放輕鬆。」菲伊隱隱約約聽到摩根調侃的聲音順著聽筒傳過來，心裡也倏地輕鬆了許多——他的態度還能這般，估計是沒什麼大事。

「…克里斯托弗被救下來了，沒事，你可以放心了。」

果然。

菲伊慢慢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看著眼前的女孩捂住嘴巴喜極而泣的樣子，知道她還在為剛才自己沒有在收到男孩耳環的同一時刻就發現他想自殺的事情而介懷，順手接過了聽筒。

隨意地打發了摩根幾句，菲伊毫不客氣地指使著他，「把電話遞給斯潘塞吧。」

那邊依稀傳來某人「真不客氣」之類的嘟囔，然後沙沙的雜音過後是熟悉的聲音清晰地傳過來——

「嗨，菲伊？」

菲伊的聲音幾乎是一下子柔軟下來，她用手卷著電話線，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那邊的瑞德沒有說話，她可以想象對方突然難為情語塞的模樣，笑起來，「我怕你又腦袋一熱衝到前面去了。」

「有我在，你還怕他沖在最前線？」摩根痞痞的聲音突然從對面傳過來，菲伊一愣，又重新低低地笑起來。

——「那當然，bau有名的專業踹門戶，怎麼容得別人沖在你前面？」

「……」

摩根失笑地搖搖頭，掛斷了電話。

——想和菲伊爭贏嘴皮子，實在是太沒可能了。

***

回去的飛機上，菲伊靠在瑞德肩膀上小眯一下，而後者正捧著之前沉迷的一本書認真的看著。

睡得迷迷糊糊之際，冷不丁地，她聽到瑞德突然小聲來了一句，「這是什麼？」

菲伊睜開一條縫，看到對面的艾米麗正興緻勃勃地拼著手上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似乎是一個立體拼圖？

「這叫做星之迷，基本上是無解的。」艾米麗得意地說道，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止，「如果你把所有的碎片拼在一起，就可以組成一個完整星形。不過這個遊戲的來源，是一個愛情傳說…」

說到這裡，艾米麗曖昧的朝醒來的菲伊遞了個神色，「有一個年輕的王子，他想捕獲城裡面一位傾國傾城的美女的芳心……」

菲伊覺得睡意全消，饒有興緻地聽著對方講述著關於抓住流星變成碎片的美好故事，餘光卻看到瑞德心不在焉地隨意聽著，手中卻拿起一片碎片仔細地查看起來。

在聽完故事之後，某位一向科學嚴謹的博士皺著眉頭非常正常地說，「這一點也說不通啊，你抓不住流星的，它在大氣層里就燃成灰燼了。」

——這個不解風情的笨蛋！

菲伊朝天翻了個白眼，看著不遠處沙發上的加西亞和羅西同時移開視線，一副「果然又來了」的表情，心中一陣無力——找這樣的男朋友真的沒問題？

看到艾米麗還不厭其煩地和瑞德爭辯關於傳說不合理性的意義，菲伊表示對她萬分佩服：她早就放棄和瑞德談論一切非科學性的理論了，哦藏品除外。

就在艾米麗放棄似的聳肩，「這個故事只是在表明做到這件事情幾乎不可能，因為你需要把碎片收集起來…」

…不可能！

菲伊捂臉，瑞德最喜歡挑戰的就是所謂的「不可能」。而一般挑戰的結果……

她放下手掌，看著某位智商187的天才淡定地三下五下拼好了，輕輕地把它放在目瞪口呆的艾米麗面前，平靜的口吻中帶著一點點得意和傲然。

——「完成了。」

……百分百是成功啊。

果然是這樣。

菲伊表示自己對這樣的結果怎麼一點都不吃驚呢？而且看著暗自得瑟的男友，她心裡怎麼還有點感同身受的自豪感呢？

哎呀，還是要低調點。

「我恨你恨得牙痒痒，瑞德博士。」

看到無奈的搖頭的艾米麗，機艙里默默關注著這一幕的大家都笑了起來，還提出各種不靠譜的建議。

菲伊偷偷笑起來，和瑞德比賽撲克、象棋和圍棋？

——喂喂喂！你們確定不是自己找虐？

正兀自偷樂的菲伊突然察覺到瑞德朝自己靠了靠，她抬頭，卻看到某人目不斜視地把星形的立體拼圖遞過來，耳根子一片通紅。

「雖然我並不覺得這個傳說有什麼寓意，但是既然能夠代表愛情一生忠貞，我覺得還是應該送給你。」

……什麼？

菲伊眨眨眼，視線在拼圖和瑞德臉上掃來掃去，驚奇不已——這麼浪漫的招數真的是瑞德自己臨時想到的？

她的視線飄向不遠處笑得雙肩抖動的摩根，後者領回地擺擺手。

看來真的不是這個損友出的招數。菲伊收回目光，好奇地在瑞德臉上逡巡。直到看到紅暈慢慢地從耳根爬上臉頰，他才終於轉過頭來，故作粗聲粗氣道：

「什麼？」

「嗯——」菲伊好笑地拉長了音調，搖搖頭，「沒什麼。只不過艾米麗恨你，我想說…我愛你罷了。」

瑞德只是獃獃了哦了一聲，恢復他一貫的表情，低頭去看書去了。

菲伊隨意地瞟了一眼，差點笑出聲來。

——天才看書，都是倒著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