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清白

是夜

一抹人影竄到了朱大小姐的閨房。

驚醒的朱顏惜，被緊緊捂住了嘴，男子黝黑的手掌，已然拉扯著朱顏惜的衣服。

掙扎的朱顏惜，驚恐、恥辱地，兩行淚水奪眶而出。

「小美人，這可是好差事，你要怨，就要怨你自己命不好，堂堂嫡系千金，如今要在小爺身下…」猥褻的話語，朱顏惜咬住男子的手，吃痛的男子，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敬酒不吃吃罰酒！」男子粗暴地撕裂了朱顏惜的衣服，此時，門外響起男子的聲音。

「哼，今天本公子還非要見她了。」嘎吱的門聲，男子急急逃竄而去。

奶娘急急地，看著一臉痛苦的朱顏惜，所幸的，自己急中生智的偽裝，令賊人倉皇而逃。

美麗的丹鳳眼，噙著淚水，此刻的朱顏惜，死死地咬住嘴唇，緊握的拳頭，昭示著自己的憤恨，她不敢相信，若是奶娘晚來一步，自己，是不是也將步上娘親的後塵，或者是，弟弟的舊路。

雨燕拉起被子，裹住大小姐的身子。

「奶娘，你說的對，她們都不是什麼好人，弟弟的死，只有丁鳳知道，為什麼這麼快，就有人要對我下手，這樣的狗急跳牆！看來，那丁鳳也可能是害了娘親的兇手。」十二歲的孩子，此刻強壓下的害怕，眼裡的悲痛與倔強，令雨燕不忍。

「大小姐~想哭，就哭出來吧。」

「不~我不哭，該哭的，是那些想我死的人，我朱顏惜在此發誓，此仇不報，我絕對不哭。」原本是純粹天真的孩子，此刻臉上決然，令雨燕的心，刺痛萬分。

「鳳姨娘，不好了。」雨燕急匆匆地跑來朝著丁鳳稟報著，一行人匆匆而來，只見狼藉的閨房，額間血跡斑斑。

昏迷不醒的大小姐，不見蹤影的歹徒，偏偏這天微微亮，納府的老爺子便前來看望，匆匆入土的小少爺，還有昏迷不醒的朱顏惜，令納府氣憤不已，而此刻，轉醒的朱顏惜，令兩位姨娘揪起了一顆心。

「好痛。」稚氣的聲音。

「好孩子，苦了你了。」納老爺子的聲音，令朱顏惜茫然。

「外公，你怎麼來了。」

「顏兒，你記得歹徒的樣子嗎？」雖然朱顏惜清白仍在，可是在奶娘的訴說下，納老爺子對於歹徒，仍舊是不肯罷休。

「什麼歹徒？」清澈的眼，懵懂的表情，令緊張兮兮的人放寬了心。

「爹爹呢？爹爹不是要回來嗎？顏兒要爹爹，要弟弟。」朱顏惜天真的嬌氣，令納老爺不忍地別開了臉。

「大夫，你快看看！」丁鳳急急的找大夫診脈，而二人的表情，朱顏惜盡收眼底。

「朱小姐許是受驚過度，加上額間的傷，忘記了令自己害怕的事情了。」大夫微微嘆氣。

「那可能康復？」曲娥急切地。

「不好說。」

各懷心事的人，在各自謀算，納老爺對於女兒的決絕，孫子的意外，還有孫女的危險，豈有不明白的道理，而此刻，匆匆回來的朱隆慶，一個個的意外聽得自己膽戰心驚，在看到寶貝女兒完好無缺的時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岳父大人！」在看到納老爺的時候，朱隆慶微微作揖。

「哼！」納老爺子不領情地，心疼得看著朱顏惜，自然，也不容置疑地，將心腹之人安排在了朱顏惜的身邊，以防不測。

「顏兒，有時間多去外公府上，外公要大舅舅教你武功防身可好。」

「好！那顏兒帶著弟弟一起學。」絲毫不記得弟弟的不幸，朱顏惜笑得甜甜的。

「啪」朱隆慶甩了丁鳳一記耳光，「你管的好啊！」

對於丁鳳的管理不善，朱隆慶也只是小懲大誡，而朱顏惜，也在父親的安撫中，接收了弟弟溺水的事情。

熱鬧的惜苑，再次恢復了平靜，納老爺帶來的護衛，也穩穩的守在了外頭。送走了阿貓阿狗，朱顏惜甜甜的笑容瞬間冷卻下來，弟弟，你等著，你受的待遇，我一定會將它公之於眾的。

對於朱隆慶的處置，顏惜的心裡，苦澀不已，娘親的事情，弟弟的事情，外公看得明白，父親卻什麼都不明白呢，是無心，還是無情？

朱顏惜揚起笑容，剪瞳里無波無瀾，笑意，並未達眼裡，窗外的微風吹過，單薄的身軀，沉浸在風裡，任由凌亂的髮絲甩在臉上，似乎只有這樣，朱顏惜才能感覺到心還是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