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比賽似的

第426章 比賽似的

第426章比賽似的

「這可是你們說的,明年過年前還上那五兩銀子,這田還是我們大房的!」

一想到即將離手的那一畝水田,大伯的心,抽著疼。

「那當然!白紙黑字寫著呢。」

方正田心情不錯,五兩銀子不用他掏,還白得了這一畝水田,他只需打副棺材就成,最多也就花費一天的功夫和幾塊木料……

一天時間,頂了天兒也就一百來文。

木料嘛,後山上多的是。

沒得到過阿娘多少母愛的他,沒想到臨了臨了,在阿娘過世后,竟然還能托自家小女婿的福,以這種方式賺上一筆。

連老娘去世時,壓在他心底的那股子酸澀感,都消散了好些。

趁著天兒還沒黑,方老大帶上水田的碶紙,和方正田一同去了村長家,然後又去了隔壁村的里正家一趟。

字據一式三份,除了方老大和方老二各持一份外,還有一份放在里正那邊。

三叔陪著方鐵柱,回了方老婆子的娘家報喪,順道兒再去一趟大伯娘的娘家。

因著兩個姑姑和兩個堂姐都在娘家,倒是省得再跑她們那四家了。

劉氏帶著陸文且去了隔壁村的廚子家,今兒先把菜單子先擬好,明兒一個早好去鎮上買。

方雨桐跟著大伯娘和三嬸,又回到了大房,幫著忙進忙出。

只是腦子裡懵懵的,幹啥也打不起精神。

第二天剛吃過早飯,做法事的道士們就來了。

炮仗一響,村裡一些來往比較密切的人家,自動自發地過來幫忙……

有人幹活,方家人就空下來了,在方鐵柱這個長孫的帶領下,頭頂戴著長帕起起拜拜,哀聲痛哭。

大伯和三叔紅著眼眶,手裡捏著一根香,跟在方鐵柱後面,走幾步鞠個躬,時不時抬手,擦一下哭出來的鼻涕水。

三個兒媳婦都是裝的,手裡的帕子上,偷摸藏了兩棵蔥,暗暗捏出汁水兒,只需往眼皮上一掃,眼淚花子就嘩嘩往下掉……

七八個年歲不大的小娃子,眼灣子淺一些,倒是哭得咿咿呀呀,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要說哭得最真情流露的,還是方雨桐。

畢竟得到過阿奶全心全意的疼愛。

原本一滴淚也沒有的她,聽到那哀怨的嗩吶聲,還有道士們忽高忽低的念經聲,加上阿娘幾人的哭聲在一旁引誘著,眼淚就像突然打通了的泉眼,不住地往外冒……

兩個姑姑也不相上下,就好似要跟她比賽似的。

看到侄女兒哭到上氣不接下氣,彷彿站都站不穩,她們倆索性往地上一坐,一下接著一下地拍著自個兒的大腿,嘴裡邊哭邊唱,就差滿地打滾。

看到侄女兒伸手去拉方老婆子的手,她們直接往阿娘的遺體上撲,說要陪著阿娘一起下地府……

劉氏三妯娌你一下我一下地去拉,拉了半天也拉不動,最後索性壓在小姑子身上,哭得一浪高過一浪……

活脫脫像是唱大戲的。

只握住阿奶一隻手的方雨桐,看得都忘了哭。

前來弔唁的村裡人,卻看得暗暗點頭。

直說方老婆子是個有福的,一屋子的孝子賢孫,女兒和兒媳婦竟然都捨不得她,有了這些眼淚熬孟婆湯,定能把這一世的苦難忘個一乾二淨,下輩子找個富貴人家好好投個胎……

這會兒的方正田,正在院子的一處角落裡忙碌,脫下了厚重的外裳,手裡拿著刨子,隨著他的動作,一卷又一卷刨花掉落在地,不一會兒,就刨平一塊板子……

陸文且從灶房出來,朝院里那幾個剛把桌子支好的小年輕說道:「你們幾個,去灶房裡尋把鐮刀,把上後山的路給砍一下,還有墳頭周圍,也得清理乾淨……」

方老婆子的墓,早幾年前就做好了,只需把路上的雜草和樹枝清理一下,讓抬著棺材的八仙好走。

「文且,這些雞鴨是一下全殺了,還是吃一餐殺一餐?」

「雞鴨各留出來五隻備用,其餘的全殺了,這麼冷的天兒,壞不了。」

「陸家娃子,還差兩桌的碗筷,裝菜的碗也不夠,你看咋弄?」

「去你們村長家搬,我已經跟他打好招呼了,記得分開來放,別弄亂了就成……」

他識的字還沒媳婦兒多,但卻勝在腦子機靈,做了那麼些年的街溜子,真拉下臉來的時候,自帶一股子讓人信服的威嚴。

手下那些個街溜子兄弟,都能管的服服帖帖,村民們自是不在話下,在他的安排下,一件件事兒,都在有條不紊地推進著。

四天後。

今兒,是下葬的日子。

方雨桐那嬌弱的膝蓋,連著跪拜了這麼多天,站起來都頗覺得吃力。

嗓子沙啞了,眼睛也紅腫了。

其他人,也沒好到哪裡去。

特別是年紀最大的大伯,本就得了輕微的風濕病,又連著經歷了兒媳婦揣娃進門、兒子喪命和老娘過世的三層打擊,這會兒光站著,都覺得鑽心的疼。

他瞪著二弟的兩隻膝蓋,恨不得戳出一個洞來。

當年,老二也得了嚴重的風濕病。

話說,他咋就不痛呢?

下跪的時候乾脆利落,起身的時候也四平八穩。

連小他幾歲的老三,都顫顫巍巍的。

「老二,你這腿是在哪兒治的?看著效果還挺好……」

痛得有些受不住的大伯,都等不及把喪事辦完,艱難地從地上起身,拍了拍走在他前面,一同轉圈圈的二弟,低聲問道。

「腿?」

方正田腳步一頓,低頭看了看自個兒的兩條大腿,一臉懵,「治啥腿?」

這麼多年過去,他都快忘了風濕病這回事。

「風濕啊,你那時連床都起不來,後來咋治好的?」

方正田搖了搖頭,老實說道:「不知道啊,頭一天晚上還疼得我哇哇叫,誰知疼到半夜,莫名其妙就好了。」

大伯以為他耍自己,不屑道:「切!騙鬼吧你。」

「愛信不信。」

方正田也不是啥好性的人,頭一扭,又繼續轉起圈兒來。

大伯氣得吹鬍子瞪眼,借著適時響起的嗩吶聲,狠狠地罵了他好幾句。

還是跟在他屁股後頭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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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女她好吃懶做,只能嫁給街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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