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對天起誓

賀水生本還想繼續多說兩句，但是熊寧與他相距的距離很近，漆黑的棍影夾帶著破空的風聲，隨著熊寧的說話聲徑直砸下，賀水生再也沒有時間去繼續想要說話了。

「鐺，鐺，鐺......」

兩人刀來棍往，身影糾纏在一起，交戰起來。

夜空中，血腥味濃郁，拼殺聲此起彼落，賀家村差不多半條村子已經被摧毀，死傷同樣嚴重，幾乎已有半數留在村子的獵戶喪命在山賊手裡。

躲在屋子裡面的婦孺，當聽到賀水生的傳音，一部分人含淚拿起屋子裡的刀兵，狠心拉起那些護在自己懷裡的幼兒，忍痛趁著山賊還被村子里的男人暫時抵擋阻擾，趁著夜色，慌忙從村子的各個角落翻牆出去，衝出村子。

這些婦孺雖然成家之後，大多數沒再苦練武藝，但小時候練習的功底還在，翻牆攀壁的能力還有。護著一部分村裡的孩童衝進夜幕之中的山脈，以求逃出性命，為賀家村保存一點後繼香火。

而這些逃跑的婦幼，山賊們不是沒有看見，只是他們都被賀家村的獵戶拚死牽制，無法騰出人手去追殺她們，即使有那麼一兩個山賊能夠抽身，可也無功而返。

「吼！死山賊！一起死吧！」

雙方血拚了一段時間，忽然，激戰場中響起一把尖嘯的聲音。

這聲音，所有村民聽著都感覺有點熟悉。

獵戶中，實力稍強的揮刀避開揮舞刀兵劈殺的山賊，眼芒飛速遊離一圈現場，卻是發現賀雲林口吐鮮血，胸膛被一把尖刀刺透，怒目圓瞪地把手中的長刀狠狠刺入他對面的一名山賊身上。

「雲林！」

看到的人都目綻欲裂，忍不住悲呼！

可是，這會賀雲林也是無力回天，山賊的尖刀刺穿了他的心臟，他帶著滿臉的不甘與那名同樣被他長刀刺透身體的山賊雙雙倒下。

就在不遠處的陳雲岩也看到了賀雲林的慘狀，悲由心生；一個個曾經熟悉的臉孔，現在就在他面前被山賊殺害，永遠失去性命，他的心在滴血。

然而，他卻無力挽救。因為他現在也被兩名山賊圍攻，不知是不是看到他已經上了年紀，一眾山賊只派出兩個來對付他。

不過，雖然只有兩個山賊，陳雲岩手持破柴刀也是抵擋得異常辛苦。只習武了一年左右的時間，基礎略差，現在身體上已經有好幾處傷口了。

天峰山出動了數百名山賊絞殺賀家村，可以說是盡數出動，並且連警告都沒有就直接開殺，陳雲岩已經明白到，這伙山賊已存必殺之心，根本就不會讓賀家村繼續存在。

以他生存過兩個世界的思想，不是一個迂腐之人，在聽到賀水生的傳話之後，在激斗中就已慢慢的有意引導那兩名山賊向村子昏暗的地方退去。

留下來拚命，那就是一個找死的行為，即使能夠拚死一兩個山賊，那對整個事態也沒有多大的幫助，有機會留住性命，將來才有可能像螞蟻搬家那樣，一點一點地襲殺這伙山賊，為大家報仇。

「鐺，鐺......」

揮舞著破柴刀，費力地左擋右撥抵禦這兩名山賊的尖刀砍劈，身影一步一步地艱難往暗處的村子圍欄退去。

利用自己奮力躲避，而山賊收勢不住的力道，利刀砍劈在圍欄上面，把木頭做成的圍欄砍裂開一道道裂口。

「砰，砰，砰......」

陳雲岩甚至不惜冒著受重創的危險，險險避開山賊的尖刀，卻用自己的身體去承受山賊因為沒有劈中目標，而含怒的伸腳猛踹。借用他們腳上發出的力量，加上自己身體的重量來一次又一次地撞擊圍欄，企圖從中破開一個裂口，從而衝出村子。

「嘭！」

已經布滿刀痕的圍欄，一道身影像一隻煮熟的蝦米，弓著腰猛撞在上面，剎時木屑飛揚，那道身影穿過圍欄飛了出去。

皇天不負有心人！

在陳雲岩硬撐了好幾次猛擊，差點將自己肋骨都被踹斷的情況下，圍遍整個村子的圍欄，終究被他撞開了一個裂口。

「媽的。臭老頭！追。要是給山寨其他混蛋知道我倆連一個臭老頭都收拾不了，弄不好，還給他跑了的話，咱弟兄倆什麼面子都沒有了，以後在其他人面前想直起腰來都難！快追，決不能放過那個老頭！」

眼前的這個情況，圍攻陳雲岩的這兩名山賊有些意想不到，眼神愣愣地看著陳雲岩的身影飛出村子的圍牆。過了好一會，其中一個頭腦略為聰明一點，急匆匆地對另外一個分析說道。說話間，身影已急促沖向被陳雲岩撞開的缺口。

「額。」

聽到同伴的分析，另外那名山賊明白了，見到同伴的身影已經掠出，他也趕忙快速跟上，雙雙從缺口中躍出。

「碰，噗！」

陳雲岩身體飛出圍欄，砸落到地上，向前滾了兩圈，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他忍住渾身的劇痛，握緊破柴刀，準備喘口氣后就爬起逃命。

「啪。」

才剛剛喘了口氣，都還沒來得及擦擦嘴角的血跡，陳雲岩眼中就看到兩條腿徑直落下，映入自己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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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陳雲岩想都沒想，手中的砍柴刀抬手就往看到的那兩條腿砍去。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在夜空尖嘯。

兩條剛落地的腿，其中一條被砍得深可見骨，另外一條差點連膝蓋都被砍裂，鮮血灌涌而出，剎時染紅了腿上黑色的褲子。

「噼啪！」

慘叫聲中，這兩條腿的主人，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傾倒。好死不死，這人的頭顱摔倒在地之前，腦袋猛撞在一塊凸起的石塊上面，頓時折斷了頸脖。憋屈中，死得不能再死了。

這名喪命的山賊，眼睛鼓瞪得老圓，至死都不信陳雲岩這麼一個已經受到重創的老頭還能如此兇狠，到現在還有力氣揮刀砍他；更是不信自己運氣就這麼背，倒地時，腦袋會磕在石頭上，把自己給磕死了。

隨後跟著躍出的另一名山賊，雖然沒有百分百看清整個過程發生的詳細情況，但卻被這名山賊的突然斃命給嚇了一大跳，躍出落地的時候，竟是腳底打滑，站立不穩，無端前傾衝出好幾步。

正因為這幾步，卻是直接令到了這名後到山賊喪命。

夜色中，一道微風掠過山賊的脖子。等著山賊站穩腳步，竟是發現自己彎曲的身體站在陳雲岩面前，喉嚨有股刺痛感。

「我陳雲岩對天起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殺盡天峰山的山賊，為死去的村民報仇！」

山賊倒地后，陳雲岩艱難地爬起，單膝跪地看著殺聲衝天的賀家村，咬牙對天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