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權臣寵妹上天21
陸硯聽出她語氣里的戲謔,只見他腳步一頓,但卻沒說什麼。
在姜芙對面坐下,陸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也去墊墊肚子。」
姜芙隨手拿起面前的一盤點心,遞給自己的婢女,讓她先下去。
等涼亭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姜芙才壓低聲音問道:「你的傷怎麼樣了?」
這裡是長寧長公主名下的別苑,而且以陸硯的謹慎性子,肯定早就安排好了,她不必擔心被人偷聽。
陸硯本來也是特地來找姜芙的,聞言,他沒有隱瞞:「許先生說,需要靜養多日,好在沒有傷到心脈。」
姜芙長舒一口氣。
陸硯以為她沒聽清自己的話,又補充道:「許先生如今在我身邊。」
在他離開侯府不久,作為府醫的許先生就提出告辭,永寧侯稍作挽留,但對方去意已決。
對此,姜芙倒是一點兒也不奇怪。
她假裝恍然大悟:「哦,原來是被你挖牆腳去了!」
陸硯猶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說道:「他一直都是我的人,當然要隨我離開。」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想告訴她。
姜芙挑眉,陸硯居然主動挑明了許先生的身份?
這倒是有意思了。
「怪不得不管你傷得多重,都能很快痊癒,原來早就收買了許先生!」
她決定索性繼續裝下去。
陸硯氣結:「我為什麼傷得重?你之前究竟是多恨我,非要讓我死不可!」
話題逐漸變得危險,姜芙生怕他和自己算舊賬,連忙用乾淨帕子墊著一塊棗泥糕,諂笑著遞給陸硯。
他面無表情:「我最討厭吃棗泥糕。」
拍馬屁失敗的姜芙:「……」
她趕緊把手縮回來,笑容更諂媚:「那我吃這個,你吃別的。」
話音剛落,陸硯就一把把那塊棗泥糕搶走了。
然後,皺眉咬了一口。
那表情,跟吃毒藥差不多。
姜芙心說我怎麼知道你愛吃啥啊,棗泥糕離我最近,我就拿了唄。
勉強吃了兩口,陸硯還是決定不折磨自己了。
他把棗泥糕拈在指尖,也不丟掉,就垂眼看著。
「對了,」姜芙把上半身往前湊了湊,小聲問道:「四皇子傷得如何?現在外面說什麼的都有,我昨天還聽見下人們偷偷說他只剩下一口氣了,真的假的?」
陸硯冷笑一聲:「當然是假的。」
一聽這話,姜芙不禁有些失望。
要知道,四皇子是奪嫡熱門人選,如果他早早死了,會省很多事。
「原來你行動失敗了?四皇子沒事,你還白挨了那麼重的傷,得不償失啊!」
姜芙的一雙美眸緊緊地盯著陸硯的胸前,恨鐵不成鋼地搖著腦袋。
被她看得一陣尷尬,陸硯低咳一聲,這才解釋道:「他也受了傷,我不算無功而返。」
姜芙黯淡的眼睛倏地亮起:「傷在哪裡?」
陸硯只覺得臉上有一股熱氣在蔓延,他假裝口渴,呷了一口茶,緩慢地品嘗著。
看他喝茶,姜芙也覺得嘴裡發乾,也拿起杯子。
長公主用來待客的茶葉,自然是最好的,姜芙不浪費,一口口喝得開心。
「此事不便告訴你。」
陸硯沉吟片刻,還是決定不說。
姜芙留意到,他說的是「不便」,而不是「不能」。
「哪裡就不便了?那你想個便的辦法,你那麼聰明。」
她覺得只要自己堅持不懈,還是可以打聽出來的。
被姜芙誇聰明,陸硯到底只是一個少年,難免心中受用。
於是,他委婉說道:「四皇子以後子嗣有礙。」
「噗!」
姜芙噴了一口茶。
她趕緊用袖子抹抹嘴。
想了想,姜芙把聲音壓得更低:「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啊,這個『子嗣有礙』,是指有子嗣的結果有礙呢,還是指有子嗣的過程有礙呢?」
哎,和這些人說話也太費勁了,姜芙想了半天才想出這麼一個文雅的說法。
一句話,是不孕不育呢,還是小四皇子徹底廢掉不中用了?
「噗!」
這一次,是陸硯噴了茶。
他重重撂下茶杯,一張臉發紅:「你、你從哪裡學來的渾話?」
姜芙詫異:「怎麼就渾了?我這不是好奇以後姜菀會不會守活寡嗎?」
雖然她說得理直氣壯,但陸硯依舊不悅。
「以後這種話不許再說。」
他伸手彈了彈姜芙的腦門,目光落在她頭上的那朵粉玉桃花。
姜芙也忍不住摸摸頭:「是你挑的吧?眼光不錯。」
陸硯輕哼:「我讓逐風去選的。」
行行行,你說了算,姜芙才不在意。
「我已經派人去了白氏的夫家那邊,但路途遙遠,一來一回需要時間。另外,做事不可再魯莽,遇到實在解決不了的事情,就叫人去藥王廟街的孫記當鋪找掌柜的,他會幫你。」
收回了手,陸硯正色道。
姜芙傻眼了,這怎麼忽然一副交代後事的語氣?
他看出她的驚愕,主動解釋:「接下來我會離開京城,兩三年內都不會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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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騎衛那邊還在到處緝兇,即便陸硯不擔心暴露,但安全起見,他還是準備聽取謀士們的建議。
姜芙這才瞭然地點點頭。
她猜測,等陸硯再回到京城,應該就是他考取狀元的時候了,在他十八歲那年。
這麼一來,劇情又被拉回到原有軌道上。
「那你也一切多小心。」
姜芙明白,別看自己的存在很逆天,但其實她插手不了一些註定會發生的事情。
見她這麼平靜,連一點離別愁緒都沒有,陸硯頓了頓,既感慨姜芙似乎是真的懂事了,又鬱悶她對自己竟一絲不舍都沒有。
太沒良心了啊,虧他以德報怨!
這麼一想,陸硯從姜芙的發間扯下一支小小的珍珠釵,一把攥在掌心。
「你幹嘛?」
姜芙捂著腦袋,狠狠瞪他。
這種小釵是用來固定髮型的,她十分擔心自己會披頭散髮,豈不是當眾丟人。
「禮尚往來。」
陸硯瀟洒地揮揮手,走了。
姜芙沒坐多久,又有侍女過來,說即將開宴,請她過去。
姜芙趕緊讓自己的婢女為她整了整衣衫,確定沒有任何不妥當的地方,這才離開涼亭。
能看得出來,長寧長公主今天的心情很不錯,她坐在上首,笑吟吟地看著底下的年輕後輩們。
男女賓客之間,由一道花牆隔開,借著花朵的空隙,雙方可以隱隱約約看見彼此。
姜芙注意到,男賓那邊有人在吟詩作對,而這邊已經有不少貴女微微紅了臉。
「長公主,這是陸公子親手摘下來的,請您賞玩。」
一個侍女恭敬地將一枝新折的花枝送到長寧長公主的面前。
只見長寧長公主臉上的笑意更深,她接過那花,輕聲嗔道:「這孩子,哪裡就用得著他親自動手了?去,叫他過來。」
等陸硯一出現,周圍頓時安靜下來。
不少人的神色都變得極其微妙——
這、這難道是長公主新找的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