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嫡妻,平妻,繼妻44
不遠處的酈家軍猛地爆發出一陣喧騰。
「小酈將軍!」
「酈家刀重現天日!」
數萬人興奮地高呼起來,目光里透著火熱。
他們是酈家軍,此前為了趕走蠻人,保住大晉的國土,不得不聽令於戰北梟。
如今酈贏還活著,戰北梟這個鳩佔鵲巢之人已死,酈家軍根本不需要再多做考慮!
所謂的真假酈家軍,此刻終於合二為一。
消息傳到魏舟的耳朵里,他長嘆一聲:「罷了,時也命也,酈賓後繼有人,這就是他的造化。」
說完,魏舟的臉上出現一抹沉痛。
「只不知道待我百年之後,世人又會如何評說?」
副將不敢多言。
魏舟擺手,讓他下去。
然後,他靜靜地坐了一夜。
到了吃早飯的時候,眾人久等不見魏舟出現。
無奈之下,副將只好親自去請,結果竟是人去帳空,只留下一份摺子。
魏舟居然辭官了!
這還是往好聽里說的,其實,大家更認定他是臨陣逃脫了!
他們堅持認為,是戰北梟的死訊,極大地刺激到了魏舟。
畢竟,戰北梟只和酈贏打了一個照面,就丟了性命。
魏舟要是不跑,恐怕下一個死的人,就是他。
兩天之後,消息傳回朝廷,朝野震驚。
皇帝氣得當場吐了血:「把魏舟的九族給朕滅了!」
有大臣戰戰兢兢地回稟:「魏舟是孤兒,他的養父曾是邊軍百戶,一輩子沒成親,據說也是孤兒,全家人都被蠻人殺了。」
也就是說,魏舟壓根沒有九族!
皇帝又吐了一口血,直接昏了過去。
等他睜開眼,就看見一臉恭敬,守在一旁侍疾的太子。
皇帝大怒:「這下你滿意了?」
太子故意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父皇,兒臣不知道做錯了什麼,您別生氣!」
皇帝喘著粗氣:「來人!來人!」
卻沒一個人出現,包括鄧恭。
太子上前,伸手在皇帝的胸前撫了幾下,為他順氣。
皇帝想要打開那隻礙眼的手,但他試著抬胳膊,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
「父皇,鄧大伴也累病了,我已經讓他去好生歇著。等他好了,再來伺候您。」
太子溫聲解釋著。
「你……你就這麼想當皇帝,你等不及了!」
皇帝赤紅著一雙眼,他只覺得胸膛里好像被塞了一大團濕棉花,連呼吸都變得十分困難。
太子仍恭敬地為他順氣,語氣輕柔:「父皇,您該休息了。」
一股怒氣從心頭升起,皇帝瞪著太子,聲音嘶啞難聽。
「你以為姓酈的小崽子真的會讓你坐穩龍椅嗎?不要被他騙了!他手裡有幾十萬酈家軍,隨時都能讓大晉改朝換代!」
太子收回手。
許久,他才開口:「就因為這個,父皇才要對酈家趕盡殺絕嗎?父皇是否記得,當初若不是酈家軍,這大晉能不能建國還猶未可知呢?」
「這只是為人臣子的本分!」
皇帝冷笑:「與虎謀皮。太子,你愚蠢!」
對於他明顯充滿挑撥離間的話語,太子並不在意。
如果不是南邊忽然亂了,自己這個太子還能不能活著,都不好說。
老二和老七,一向掐得跟烏眼雞似的,他們還不是仗著有皇帝撐腰?
別說什麼為了磨礪他,有這麼兩個虎視眈眈的弟弟,太子對皇帝的那點父子之情,早就消磨得不剩什麼了。
如今……也好。
走出宮殿,太子望著湛藍的太空,長嘆一口氣。
怪道人家都說天家無父子。
角落裡走出一人,正是鄧恭。
他看上去也有幾分憔悴:「殿下,老奴想去照顧陛下。」
太子微微一怔:「鄧大伴,本宮之前說的話,還是作數的,待南邊稍微安穩一些,就派人送你去皇陵。」
大晉開國皇帝葬在舊京,太子之前答應過鄧恭,會保證他安全離宮。
對於鄧恭這種人來說,能去舊京皇陵養老,已是大幸。
不料,鄧恭卻搖了搖頭:「老奴已經陪了陛下幾十年,還是繼續陪他走完這最後一段路吧。」
太子也不強求:「好吧,都隨你了。」
皇帝病重,太子監國。
太子接手朝政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令朝廷軍原地待命,不再攻打武昌府城。
同時,派人前去和酈贏和談。
這是對外,對內,太子直接對二皇子和七皇子下手了。
別看太子是名正言順的儲君,但這世上最不缺少的就是投機分子,誰都知道從龍之功的重要性。
再加上有皇帝的縱容,二皇子和七皇子的身邊都圍攏了不少追隨者,其中不乏高官厚祿之輩。
他們各自的母家,岳家,自不必多說。
更不要說,二人還各有數個側妃,妾室,這些女人的娘家又趁機和他們搭上了線,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
「實在可惡至極!」
面對呈上來的種種證據,太子勃然大怒:「也就是本宮命大,否則豈不是早就被他們害死了!」
二皇子甚至收買了東宮官員,想要給太子下毒。
七皇子更狠,他仗著生母受寵,和毓貴妃密謀著,在皇帝日常所用的熏香里動了手腳!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皇帝忽然昏迷,看來他也不完全是被叛賊氣得吐血,這分明就是中毒啊!
「臣……臣學藝不精,實在惶恐。」
七八個太醫跪了一地,打頭的太醫院院使嘴裡發苦,卻只能咬死了自己沒看出來皇帝是中毒。
他實在不敢隨便得罪宮裡的貴人,如毓貴妃和七皇子之流。
何況,自己對給皇帝解毒一事全無把握,即便說出真相,也無從下手啊!
太子撲到床畔,嚎啕大哭:「父皇啊,您一向最疼愛小七了,他卻如此對您……」
太子哭得情真意切,在場之人沒有不被感動的。
如此一來,毓貴妃母子就成了大家眼中妥妥的白眼狼。
當晚,太后就派人給毓貴妃送了鴆酒和白綾,允許她自己選一個。
毓貴妃哪個也不肯選,還鬧著要見皇帝。
不過,太后早就料到她會作妖,索性讓太監動手,灌了毓貴妃一杯鴆酒,送她上路。
二皇子、七皇子也被軟禁在各自的皇子府里,等候發落。
結果一個被嚇瘋了,一個想逃,被禁衛軍砍中了手臂,成了殘疾。
太子已然掃清了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