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底線在哪
兩分鐘后，江妤如願拿到了一張欠條。
上面白紙黑字，康安雅欠了她三千萬。
她還讓康安雅在上面蓋了個手印，當然，並不是對方自願，而是她扣住那女人的手，用正紅色口紅給那女人手指塗了好幾個來回后按在欠條上的。
不過江妤清楚，那女人之所以乖乖寫下這欠條，無非是為了讓自己儘快離婚而迫不得已，三千萬隻是個數字，康安雅不會心疼。這欠條，她不會履行。等她目的達成，她大概率還會想辦法拿回借條。
但沒關係，江妤要的可不僅是這筆錢。這欠條用好了，價值可以遠超三千萬的數倍，十倍，甚至百倍……
康安雅被江妤打發了前腳剛從後門離開，後腳顧御燁就帶著離婚協議書回來了。
江妤從二樓窗口看他神色慌張衝進樓，他顯然是已經收到了康安雅被欺負的消息。他那緊張的面目與記憶里他看到康安雅被掛四樓外牆上的臉幾乎一模一樣，徹骨的冷意再次席捲江妤周身……
可笑自己愛他五年，卻從未得到一次他帶溫度的付出。
江妤拿起手機，撥出了一個熟悉卻又許久未聯絡的號碼。
電話三秒就接通。
「我要準備離婚了。」她堅決道。
……
這是婚後江妤第一次讓顧御燁等待，且讓他等足了三十分鐘。
男人俊美的臉龐一如既往帶著拒人千里的清冷，幽黑不見底的眸子永遠叫人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這樣冰山感的男人一直深深吸引著江妤，但此刻在江妤付出了兩條人命的代價后，這張臉對她的吸引力已是蕩然無存。
顧御燁看見她便立即開始斥問，「你剛把小安帶在二樓做了什麼？你對她動粗了？有什麼沖我來！」
江妤：「哦。」
哦？只是哦？顧御燁眸子一深。「小安不接我的電話。她善良，只會一個人默默流淚，自己消化委屈，你不該……」
「善良？」江妤要吐了。「眼睛壞了是瞎子，腦子壞了是傻子，而你，連瞎子傻子都不如，已經無藥可救，只適合回爐再造！」
顧御燁眉頭一挑，沒想到這刻薄的話語是從妻子口中出來的。
江妤懶得多做解釋：「離婚協議還簽不簽了？」
顧御燁這才打量起了她。
今日的江妤，似乎不太一樣？她沒有再穿小套裝，而是簡單的白T恤加牛仔褲，再扎一個高馬尾……顧御燁依稀想起，五年前認識她時，她就是這種模樣，清爽，乾淨，利落……
那時候的他，並不討厭她，還很感恩她……
江妤的注意力則都在新拿來的離婚協議上。
「有不明白的，王律師可以給你解釋。」見她不吵不鬧，顧御燁對她多了幾分溫和。
「不用。」江妤抬了下眼皮：「你聽清楚了，這婚，是我主動要離的。條件，也得我來開。」
這態度有些出乎顧御燁意料。他本以為這次離婚的過程會很麻煩。
又多看了江妤幾眼后，顧御燁突然發現這女人對自己幾年如一日的星星眼不見了。
這讓顧御燁感覺輕鬆之餘，又莫名其妙有些不舒服……
草擬的協議上，顧御燁願意給江妤三千萬的贍養費，加上一套房產。
江妤嘖聲，這些錢對普通人來說，是一筆巨款，可她……看不上。
顧御燁：「三年婚姻，我一年按一千萬給你結算。我們結婚時顧家送給你的門面房，我已經幫你裝修好了，你喜歡做甜品，開個甜品店，顧家會幫你引流，保證你生意紅火。再加上這些錢，足夠讓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顧御燁覺得自己考慮周到，江妤卻是笑出了聲。
什麼叫一年一千萬來結算？自己是女傭兼床伴？這是工資？
誰說她喜歡做甜品？甜品是他妹喜歡吃，為了讓他媽和他妹閉嘴，她不得不做罷了！她討厭甜品的繁瑣，討厭一耗就一下午，討厭洗那些沾滿奶油的餐具灶台！
她真正喜歡什麼，這個家裡哪有人知道？
至於那個門面房，本就是當年顧爺爺送給她的結婚禮物，那是贈予，怎麼就又算到離婚協議里了？她現在差的是那點裝修費嗎？他憑什麼認定她離婚後還得靠著顧家人的施捨生活？
顧御燁被嘲笑，微微蹙眉后還是忍道：「房產的話，你可以在我名下那幾套里選，平層或是別墅，都可以。我會過一套到你名下。」
江妤眼中有光閃過，「你確定哪套房都可以？」
「是！」
有這句話就行，江妤的微笑一閃而過，「但你給的還是太少了。」
「要多少？」顧御燁眼神又冷了幾分。他給的，加上房產，價值已過億。他自認對得起她了。
江妤不客氣，直接拿筆在協議上勾畫起來。
贍養費那裡，她要了六千萬。
顧御燁一秒點頭：「可以。」
江妤：「我為你擋過一刀，這是個永久性損傷。你現在不對我負責了，就得給我補償。」
對她負責，這幾個字正是顧御燁最害怕的，當年就是因為這個，他才不得不在爺爺的要求下和她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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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給你兩千萬，但你必須承諾今後不再拿這件事來要求我。擋刀的事就此了結，我不再欠你。」
江妤點頭，卻塗掉了他寫的兩千萬，再次改成了六千萬。「這個數。不講價。給這個數，離婚之後，你我一刀兩斷，從此互不相欠，兩清。即便你再被人追殺，我也絕不多看一眼。」
「太多。」
「或者你可以讓我在你身上同一位置插上一刀，我就抹了這筆錢。」江妤掏出已經準備好的水果刀，放在了桌子上。
江妤繼續提要求。
「再加一個三千萬，是你出軌對我的精神損害。」
「這些是錢款方面，一共是一億五千萬。」
「我不接受討價還價，更不接受分期，必須立即到賬。」
顧御燁聽得眉頭打結，這女人已經全然不管他的反應，自顧自叭叭說個不停。她憑什麼覺得自己會全然按著她的意思走？
「另外，顧家的股份，我不要了。我都轉給你，你必須全款收購。否則我直接就放到市場轉賣。」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這一次，顧御燁的聲音沉了下去。
當年他們結婚的時候，也不知她是怎麼哄騙的老爺子，竟讓老人家送了百分之二的顧家股份給她，當時江妤曾發誓，定會好好保管這些股份，不會隨意處置。可現在呢？
顧御燁開始了冷笑，眼裡的厭惡再不加掩飾。
「還有其他嗎？」他想看看這個貪財的女人底線究竟在哪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