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木則界域

一行人剛下山崗，村落中見到眾人走來的民眾，相互轉頭交談，指了指閻折眾人，便歡樂的圍攏上來。

閻折從他們的舉止看出是欣喜的意味，這些村民長相裝扮相同，就連說話的聲音也相同，閻折心中好奇他們是怎麼相互辨認對方的。

兩方談論幾句，見彼此聽不懂對方的話語，村民們取來黑色的果子，用肢體語言示意五人吃下。

四人還在糾結之時，孟闌雨當即吞入肚子中，抱怨道：「這果子怎麼沒味道？」

閻折也咬口果子，裡邊的果肉是綠色的，正如孟闌雨所說果子確實沒有味道。

這時，閻折才聽清楚村民議論的內容。

「他們怎麼都長得一樣啊！」

「對啊！怎麼都一樣！」

「這幾個短毛的要比那個長毛的好看。」

「是啊！」

閻折訕訕一笑，咀嚼吞咽口中的果肉，在他聽來，這些人所發出的聲音音色都是一樣的。

閻折認為應該吃完這個果子，才能具有分辨出眾人音色的能力，隨著這個無核的果子完全吃盡，自己聽到的聲音音色還是一樣的。

閻折不解看向眾人，問道：「你們能分辨出音色嗎？」

四人搖了搖頭，確認問題不在自己這裡，是這方奇怪界域的問題，便不再深究。

「你們怎麼都長得一樣，說話的聲音也一樣！」

閻折抬頭尋找聲音的出處，顯然這是他要問出的話，只是這話從對方的口中說出，讓閻折感覺格外搞笑。

孟闌雨面帶詫異，立刻回應：「男人、女人，你們看不出來嗎？我怎麼感覺你們說話、長相、形體都一樣。」

村民們紛紛疑惑的相互打量自己人，笑道：「我們這裡的男人、女人，你們看不出來嗎？」

「最起碼的兩性特徵，我們都沒有在你們身上看出，怎麼能分辨出男女！」說話間，秦風遠打起長長的哈欠。

眾人明白這個話題在探討下去只是無意思，村民旋即邀請眾人騎上老虎，往村莊內部的巨木走去。

沿途，閻折見到村莊內的小孩子，用方才自己吃的黑皮果餵養老虎，豺狗，鷹隼、黑熊、野兔、豺狼、梅花鹿。

本該互相纏鬥的動物，竟能相處的如此和諧，著實讓閻折吃驚，他小聲嘀咕一句：「真有意思。」

流轉體內的勁力，黑色的絲綢纏住雙眼。

閻折憑藉自己能看到紅線的能力，審視周邊的事物，每棵草木下方都有一根長長的根須，一直延伸到巨樹的根脈處。

閻折再度封印自己的三識，擴大感知能力，放眼搜索大樹上的情景，卻發覺樹枝上懸挂的巨大果實內，樹冠處的是一個個幼小的人類嬰兒，其他的果實內部則是陸生動物的幼體。

這顯然是與之前碰到的六人話語相反，若大樹真的是圈養人類，那麼根本沒必要多此一舉的養育人類，只能證明那六個人是在撒謊。

再往下看去，巨大的樹身上，懸挂著一個個小的果實。

眼見，這方世界的事物大多被自己弄清楚，閻折封鎖勁力，撤銷黑綢，剛準備將自己知道的內容透露給眾人。

沒想到村民反倒自己介紹起來，閻折只好作罷，側耳認真聽著。

「我們在這裡的生活是數不清的，那棵碩大的神樹是我們這些人活著的根本，他養育我們，我們死後埋在樹下，以祈求靈魂能夠償還神樹的恩賜，這裡的各種生靈都是神樹怕我們孤獨，所給我們的兄弟姐妹。我們都靠神樹活著，那棵是我們生生不息之所在。」

「我們是從樹冠上的掉落下來的，那裡還養育著我們的孩子。」解釋的村民，抬手引導眾人的視線看向樹梢。

韓景如想起此前停巷的話，兜一個圈子問道：「你們頭頂的那個太陽會消失嗎？」

「當雲朵遮蔽他時，他就消失了，我們就要休息了，光線就變暗了。」韓景如身前的村民回道。

閻折心中頓時明白，心心暗道：「沒有晝夜交替，那這裡一定沒有時間的演算法，停巷說的也不錯，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也不用解救，但是感覺都錯，又感覺都對，算了不想了。」

閻折一番安慰自己，就把這件事情拋到九霄雲外，抓緊思考怎樣離開這個界域，這裡的狀況，閻折從另外四人的反應看來，也是從來沒有經歷過，應該是第一次。

村民們帶領五人圍繞巨樹轉悠一遍，在雲朵遮住太陽時，安排眾人進屋休息。

眾人分別進屋時，顧常對四人使眼色，右手抓在刀柄上，三根指頭暴露在視線中，四人記下顧常的動作，跟隨村民進屋休息。

閻折進入屋內，拍拍土砌成的牆壁，轉眼看向整齊鋪在地面上的枯草，一時間胸腔內多了些無以言表的情感，他思索把文墨叫出，但考慮到之前文墨愛答不理的神情，他又懶得呼喊。

索性坐在雜草上揣摩顧常的意思：「常哥，這什麼意思，怎麼看不懂啊！是夜半三更，還是午時三刻，這裡也沒時間參考！這搞得，怎麼帶的隊，要不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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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折用艷陽刀支起身子，突然發現窗口處坐著一個透明小人，他起初以為是文墨，再定睛瞧去發現不是。

閻折快速拔出艷陽刀，對準透明小人，眼睛中散發著警惕。

「你要把魔盒打開嗎？」坐在窗台上透明的小男孩突然開口道，之後又慢悠悠的說：「我不會傷害你的，我要是想要傷害你，是不會讓你察覺的，我只是好奇一些東西，你只要收起劍拔弩張的氣焰，我會告訴你離開這個界域的方法。」

「好！」閻折放下艷陽刀垂手站立，笑道：「離開界域的方法呢！」

「哈哈哈哈！朋友，你真的很可笑，就這樣逼問，不考慮我的心情！」

閻折明白透明小人的意思，當即問道：「什麼是潘多拉魔盒？」

「這才對嘛！要慢慢的引出你想要的答案，而不是不講禮貌的質問！」

透明小人繼續說道：「你來到時，沒有察覺他們沒有六感的識別能力嗎？只靠能神樹活！」

「對，你想表達什麼？我有些猜不透你的意思。」閻折坐在草墊上笑道。

「你應該清楚，只是認不準而已，你看看這裡沒有戰爭，沒有掠奪，生命之間沒有侵害，人同花草樹木，飛禽走獸相處的多麼融洽。」

透明的小人見閻折臉上露出思索的模樣，發自內心的問道：「統一難道真的比混亂差勁？」

「統一有統一的好，混亂有混亂的好，世間就是混亂與統一併存。這裡的情景按照我所明白的東西，是違背道的。」閻折堅定的答道。

「可這，就是這個世界的道！」

「這個世界的道？」閻折跟著念了一句，心中默默的揣測這句話。

「對的！你不是想離開界域嗎？只要你找來水，澆在神樹的根部，神樹就會枯萎，萬物會獲得清晰的六識，那麼爭鬥和廝殺將會在各種物種間上演，這方世界也將毀滅。」

閻折沒有深想離開界域的事情，而是以求知者的態度立即問道：「水生的是木，可水使木枯萎，這太匪夷所思？」

「水是萬物的始源，上善若水嘛！水千變萬化，萬物之六識皆來自於水之變化，那水為什麼不會生害！你所認為的陰陽法則中不正有相生相剋的機理。道的統一，就是木的統一，這是這個世界的法則。」透明小人嚴肅的回道。

「水，沒水這裡所有的生物怎麼活？」閻折驚悚道。

透明小人接著說：「這裡沒有雨天！沒有你認知上的水循環。」

聞言，閻折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一個沒見過下雨天天氣的人，是說不出這樣的話。

閻折疑惑道：「你沒見過雨，你怎麼知道雨天？」

透明小人笑道：「你踏入光明地界的時候，記不記得有一陣風，我就是通過那陣風，得到你腦海中不一樣的認知，進而演化出了我。」

「哈，偷學！這要是抓到，可要打斷腿的，話說水在哪裡？」閻折打趣道。

透明小人，跳下窗檯，在地面上踱步道：「嘿嘿，你真有意思，在光芒能照的地方，你所能看到的像水一樣的東西，他裡邊含有能殺死我的毒物，你懂嗎？」

「你學我什麼不好，學我的廢話文學，我肯定懂的啊！」閻折冷笑埋汰道。

「哈哈，感覺廢話很有意思，不會讓我和你生出隔閡。」說著，透明小人甩手笑著。

「可是水去哪裡找？」閻折問道。

「反正不是黑暗之地中的！」透明小人滿不在乎地回復。

「有沒有不用殺死你，而讓我們離開界域的方法，我感覺你本性不還，沒必要殺你。應該是有別的法子吧？」閻折把刀合推進刀鞘。

透明小人思忖道：「沒有吧？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活著，我能知道的是當風從你的身體穿過時，我有了你們思想上的活著。神樹死了，我應該還活著，也或者我也死了，反者我也理解不了，總之很難！我也可能無處不在，死亡只是認識世界的死亡，我或許從來就沒有活著，也或者，我就是你。」

閻折笑著回道：「那好辦，我去找水，到時神樹枯萎了...」

「你就打開潘多拉魔盒的罪人！」神秘小人抬手作槍指向閻折，閻折迅速抬刀防守。

透明小人見閻折面臉驚恐，嘿嘿樂道：「嚇到你了，你真的好膽小！」

「我擦嘞！你真是不學好。」

閻折責備一句，才想起停巷那裡的泉水，正準備詢問透明小人，眨眼的時間透明小人快速消失。

閻折嘆口氣，抓起背包就要出門找顧常等人。

忽然房門從外側向裡邊推開，顧常、孟闌雨、秦風遠、韓景如四人依次進入屋內。

閻折乾笑兩聲，問道：「你們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