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還人情
「呂逸渠!」槐英回道。
坐在貼近後院玻璃拉門雙人沙發上的陶錦葵,立刻拿起桌子上的手機在網上查詢呂逸渠的身份,突然驚呼道:「我去,這是個大元帥!」
「我看看!」艾佳轅接過陶錦葵的手機,黃槐英和李六子站在沙發后觀看,陶錦葵爬到艾佳轅身邊,頭貼在艾佳轅肩膀上看。
呂逸渠,男,年5月17日生,字勁松,艮區南雄市人,年2月15日加入黎黨.....
艾佳轅翻完呂逸渠的詞條,陶錦葵先欣喜道:「我去,人類之光這個稱呼能力這麼大!」
艾佳轅也驚喜道:「這個人比許哥和顧姐兩人的軍銜都高!」
「什麼叫比他們都高,完全沒有可比性!這個是大元帥,那兩個人,只有許詩白的高,也就是個旅長!」陶錦葵拍打艾佳轅的肩頭嘲弄道。
黃槐英細想閻折住院時到來的人群,回憶著說道:「當時不是還有陳栢楓、尚俊、於顏陽、越昇昂來了嗎?」
艾佳轅手擺成槍的模樣,笑道:「那些東西有這個槍杆子頂用嗎?這個東西抵在誰頭上,誰不害怕!」
陶錦葵捏了捏眉頭,嘆息道:「說實話我還沒見過那麼大的人物,太可惜了,要是我和陳栢楓見一面,不敢想,我感覺我能吹一輩子!」
黃槐英笑道:「閻折說了,人活這一輩子,要有自己的路走,不能低聲下氣的光想著攀附權貴!更不能向外努力,要向內不斷的提升自己!」
陶錦葵哈哈笑道:「槐英,閻折也就騙騙你,他閻折有能耐建立一個新的時代,還是說閻折有當唐明國統帥的實力,現在這世道就是這樣,那能說怎麼就怎麼的,還是認清現實好!一旦沒了界域,我們秘事者什麼都不是!」
黃槐英也不知道該從何處反駁陶錦葵,但是她還是倔強道:「我感覺他有能力!我相信他!」
陶錦葵聽了槐英這話,頓時火冒三丈,但是礙於朋友臉面,也不好意思發火,靜下心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火氣,這話在正常人看來根本不足以讓人發火。
陶錦葵自我反思,好像自從上次閻折救了自己后,自己心中總覺得差點什麼,她思來想去感覺可能是閻折為救自己斷條手臂,自己人情味太重,總是過意不去,就想歸還閻折人情。
於是下定決心要找時間想辦法歸還閻折人情,或許歸還完閻折斷臂人情,自己應該就不會每天神經兮兮了。
四人索性又各自看起電視來,聽到樓上傳來聲音,眾人相互對視一眼。
黃槐英估摸著三人快要下來,在三人下樓后,黃槐英正巧出現,陪同閻折送兩人離開。
辭別閻折家,呂逸渠坐在後排,枕在座椅上悠然念道:「一葉障目,萬葉隱身!」這是呂逸渠無意中看到書籤上寫的話,又聯想到自己的成長曆程,對比后,情由中發感慨道:「說不準有一日,我們或許會成了他的階下囚,也是天道使然。」
張念鵬失笑道:「元帥此話怎講?」
「學而不思而惘,思而不學則殆。你清楚是什麼意思?」
「不就是學和思的意思!這有什麼問題?」張念鵬疑惑道。
呂逸渠啞然失笑,搖搖頭,抬眉望眼前方的道路,回道:「問題大了,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只佔百分之零點一,甚至不到百分之零點一,人要想看的路更為寬廣,就要把所有變化的因素考慮進去,我觀他眉宇間有股散漫,又看他眼神深邃但不黑暗,有光明靈通之性,老話說的好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往往心有坦途的人,眼中是有神光的。」
「這,我有些不懂了,不過看你和閻折相談甚歡,雖然有些道理我不理解,但是我感覺我好像有好多事情都想的很明白!」
呂逸渠點點頭,慈和的面色中多有讚賞之意,隨即發問道:「你說說一葉障目,萬葉隱身是什麼意思?」
「我看不出來!」
呂逸渠見張念鵬回答如此果斷,也不再難為他,慢吞吞的解釋道:「列禦寇,也就是列子,他曾評論宋國有人用象牙三年製作出楮樹的葉子,列子就感慨說:『使天地三年成一葉,則物之有葉者寡!』所以,我從這句話中感悟出的思想是,人不可以學習一個人智慧,不可以學習一種主義,要學習天下所有人的智慧,用來偽裝自己,使自己有扭轉世界的力量。雖然與本意有很大的差別,人吶就是要不斷地感悟!明透,才能窺探貫穿歷史的天道。」
張念鵬點點頭笑道:「受教了!」
呂逸渠隨即又嚴肅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們還是不如魏欽歸,此人眼睛尖銳,瞬間就看透物質的本質,一眼就看出閻折是個能人,我說在冉家時,這魏欽歸為什麼待閻折那麼友好,我就感覺他又所圖謀,果真如此。」
張念鵬想到自己和同事曾對閻折的討論,多有輕薄不屑之言,如見聽閻折一席話,又從呂逸渠的角度審視閻折,不免為自己先前的作風感到慚愧,但他還是耐不下性子,有話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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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開口同呂逸渠交心道:「我起初也是和黨內的同事一樣以為閻折就是個花瓶,就是因為他攀上孔忠而的關係,大家是看孔老的面子,才給閻折尊重。看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明智之話難出凡愚之口。今天我對他算是改觀了!」
呂逸渠笑道:「要不然祖宗也不會傳下來,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不是誰都能像鍾子期那樣,坦然欣賞俞伯牙的高山流水!」
「那我們能把閻折拉進黎黨嗎?」張念鵬問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閑雲野鶴對他應是必然的。就讓他一直這樣下去也好!不過...」呂逸渠鬆鬆肩膀,閉上眼睛,繼續說道:「厚仁之人亦是殘暴之士,大德之君子不避奸佞之小人。常施予恩惠之人,何嘗不是夜裡行賊。閑雲野鶴登得廟堂,何嘗不會變為步步為營,機警煩悶之人。」
「閻折要變,是需要很大的契機,至於在契機在哪裡我不清楚,倘使真變了,拉攏進來也好!國亂思良將,家貧思賢妻!但是閻折心境沒有改變,拉攏進來,他心不在身在,創造的效益太少。」
呂逸渠通過後視鏡見張念鵬聽的認真,改口叮囑道:「還有一件事你要記得,在唐明國的官場中,有不能說透卻被所有人遵守的規則,家這個概念太過於深奧,當夫妻雙方有一人不在家時,在家之人不得胡亂接待異性,要不然就成了某些人用媒體潑髒水的噱頭!影響太壞。」
「方才要是閻折,他的兄弟不在家,家中只有女人,我們就打道回府,否則容易被別有用心之人胡編亂造,縱使有理也說不出。咱們這些人,有時候守護的就是一個面子,這個面子維繫著人與人之間脆弱的信任關係。」
呂逸渠不再說話,閉目養神,前段時間黎黨與神主黨的軍隊演習,讓他心力憔悴,暈頭轉向,如今抽出時間,又要幫越昇昂試試閻折的境界。
本來他是不打算前往,奈何越昇昂見尚俊對閻折太過於情有獨鍾,越昇昂也就無時無刻的想把閻折拉攏來。
呂逸渠擔心尚俊對閻折的偏愛是陰謀詭計,就是為了讓越昇昂拼盡全力的把閻折拉走,然後發現閻折是水貨,進而嘲笑越昇昂,這是他這樣的忠義之士所不准許發生的。
今日一見,便覺越昇昂可以想方設法的拉攏閻折,至於能否拉攏進來,這個結果無所謂,主要是自己能少些束縛,加快對軍隊的改革進程,說不準新式軍隊的建成能更快,這是他心中一直挂念的事情。
六月十一號,閻折下午剛睡完午覺,推開大門,想要外出溜達。
陶錦葵欣喜的跑到閻折身邊,抓住閻折肩膀處的衣服朝車庫走去,笑道:「走,跟我出去一趟!」
閻折見陶錦葵如此欣喜,不忍駁陶錦葵喜面,順從陶錦葵的力氣笑道:「怎得了,陶兒姐,你又有錢?」
「你猜對了!這卡中,現在少說有幾十萬。」陶錦葵舉起銀行卡在閻折眼前晃晃,拉開車門,推著閻折的後背,送入副駕駛位。
閻折想到陶錦葵之前的貸款,快口直言:「貸款還完了嗎?還是留著吧!」
「槐英早就幫我還完了。」陶錦葵笑道。
「那就好!你是不是財政大臣也不幹了?」
「不幹了,不幹了,太累了,算算這個,算算那個,我腦袋不夠用。」陶錦葵回答道。
汽車停在大門前,閻折下車將門打開,見汽車出去后,閻折關上門,小跑到副駕駛位入座。
回想自己方才和陶錦葵的對話,也忘記說到哪裡,索性也就不想了。
閻折話鋒急轉,調侃道:「這麼有錢還賴在我家,你不嫌擠嗎?」
「誰說那是你家,那是佳轅送給槐英的房子,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嗎?你讓我走都說多少次了,我是攆不走的。」陶錦葵鄭重道,斜起眼睛兇惡的瞪閻折一眼。
「你真不講道理,我無話可說!」
「她們讓我住的,我又沒求你。」
閻折忽然間想起陶錦葵叫自己幹什麼的,閻折不太清楚,隨即開口問道:「哎!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叫我到底要幹什麼?」
「就是為了上次你救了我,我不報答你點,我心中難受,過意不去,所以我要帶你去逛街。」
閻折抓撓後腦勺笑道:「就為這件事,早說嘛!現在你我兩不相欠,你把我放在河堤上就好,我散會步,這一天天的,今天正好學校給我一天休息日,你還想叫我出來逛街,要累死我啊。」
說話間,閻折敲打車門想要離開,陶錦葵按下按鈕,車門鎖死,閻折嘴角高高翹起,微微點頭,沉默無語,但行為動作已經表達自己的不滿。
待車輛停在商業古街城樓前的車位上,閻折板著臉跟在陶錦葵身後,兩人溜達了十五分鐘,轉悠到濟安石拱橋上,閻折抱著圍欄,抱著上邊的圓形石墩賴著不想走。
「快走啊!快走啊!」陶錦葵抓起閻折的手臂搖晃起來,閻折靠在石柱上不為所動,口中嚷嚷著:「我好累啊!我太累心了,我還是回家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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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錦葵深呼一口氣,瞪著閻折兇狠道:「你要把人氣死,你再不走,信不信我動手打你!」
「那我回家!」閻折轉頭就走,他可不想再閑逛,畢竟現在的時光留給自己,回去躺在床上歇息,看會兒書,或是打局遊戲才是正事,誰閑著沒事在商業街上閑逛,這是閻折所不理解的。
陶錦葵立馬頓下身子,抱住閻折的腿,懇求道:「你別走啊!我知道我真的不會說話,你最起碼讓我把欠你的還了,你再走。」
閻折看著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心中有些慌亂:「嘖!陶姐,你什麼都不欠我,你快鬆手,我要回家。」
「我不鬆手。」說著,陶錦葵眼角處開始滾落透明的小珍珠。
閻折最受不了女人抱著他哭,他在心中吐槽一句,彎腰把陶錦葵扶起來。
閻折瞅見人群中有人拿起手機,瞬間慌了神,當即吼道:「沒見過吵架嗎?該幹嘛幹嘛去,你們事情都辦完了?這麼閑工夫有在這裡看我們吵架。」
陶錦葵以為閻折是在凶她的,索性提高哭聲,閻折趕忙恭敬的安慰,陶錦葵格外委屈的問道:「閻折你是不是嫌棄我哭,嫌棄我煩人?你不跟我走。」
「我跟你走,我怎麼會嫌棄你哭、你鬧、你憨、你蠢,我要是嫌棄你,我會和你出來!」
陶錦葵哭聲又拔高一個程度,轉身就走,閻折擔心陶錦葵情緒失控,做出奇怪的舉動,心中也埋怨自己,一早跟著陶錦葵,把她搪塞過去,也就沒這屁事了。
閻折快步追上陶錦葵,陶錦葵走到橋頭口中不斷重複道:「我就知道這世界不歡迎我,我知道我很讓人火大,我知道我蠢,我笨。」
「我知道我被人嫌棄,被人看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還有什麼臉面活著,我不活了。」
陶錦葵站在河邊石板上,抹著眼淚看向緩慢流淌的河水,好一會閻折沒有動作,她轉頭問道:「你不攔我一下嗎?」
閻折站在原地叉著手膀,嫌棄的看向陶錦葵,冷冷笑道:「我不會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