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怪的電話
床頭急促的鬧鈴聲將閻折吵醒。
「叮」
他抬手將鬧鐘拍停,朦朧間掃過室內又將頭埋在枕頭中。
一旁的手機熒屏亮起,悠揚的鈴聲讓他心生煩躁。
原本打算不再干涉,等電話自己掛斷。
奈何之前的鈴聲設置時間太長,他懶散的放在耳邊問道:
「誰呀?"
「娃,你最近碰見任廉了嗎?這娃一個星期都沒消息,電話也打不通,急死我了...」
聽到對面是任廉母親的聲音,他搖晃著頭顱使自己保持清醒。
「任廉,他怎麼了,半月前不是剛見過面,問我借了幾千塊錢。不會卷錢跑了吧!好東西!」
停頓好一會,電話那邊又叫起自己的名字他才緩緩回答道:「嬸你別急,我幫你找找,你先告訴到底發生了什麼?」
任廉的母親將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講述給閻折,他慌張的洗漱完畢后,蹬上鞋子,拉下電閘出門趕向車庫。
期間慌裡慌張的把鑰匙拉在家中,又折返回去。
行駛到任廉家的小區內,看到單元樓前停著一輛警車,而任廉的父母正對著警察錄口供。
閻折杵在柳樹旁,回憶起任廉抵押在自己這裡的手機。
半個月前他同任廉划船時不小心將手機落入湖中,任廉將自己的手機送給他
想著補辦的電話卡中儲存著任廉的電話號。
右食指不斷地在聯繫人界面向上滑動。
雙瞳一聚順勢點擊備註異教徒的長框,播報的聲音顯示:「你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不會吧,真的跑了。」
左手剛要掛斷電話,那頭傳來詭異的男聲:找到你了,找到你了,世界皇帝,嘻嘻!嘻嘻!我要你的頭顱。
那聲音直擊靈魂深處,脖頸彷彿讓繩索吊起,胸腔中壓著一座巨大的山峰,他的面色漲的通紅,黃豆般大的汗珠在身體上滾動。
餘音的影響變弱后,閻折猛地起身將手機狠狠的摔碎,雙手合攏屈膝立刻跪地,表現出極度的虔誠,嘴中念念道:
「我去,tm的撞邪了,三清在上保佑我。這是任廉的手機怨有頭債有主,是他壓在我這裡的。
你拿了他腰子,放過他的頭,不行你在取些別的,別來找我啊,我不信鬼神,今天誰保佑我,明天我去給你燒高香。」
閻折口中吐著斷斷續續的濁氣,身形搖晃不穩,顯然是沒有從剛剛的狀態中緩過來。
任父不知何時走到他的身邊,喊了幾聲閻折的名字,沒有應答后輕輕的拉了下閻折的衣服。
「啊。」
閻折瞬間雙腳彈起,一屁股蹲在地上,心中還以為是碰見了邪祟。
回神看到任父,急喘的氣流慢慢平穩,用沾滿塵土的手擦了擦汗水:「叔,你弄什麼,嚇死我了呀!」
任父被閻折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一大跳,扶著身旁的楊樹斷斷續續道:「摺子,你可差點把你叔送走啊?你也不用這麼拜,叔也知道你們倆鐵。」
「叔,不是,我剛剛......」閻折剛想解釋,看到警察同任母準備走向這裡,又擔心自己會被留下耽擱自己的時間,對著三人糊弄了幾句。
「叔,我這一天見不到他我這心裡就發慌,你要是有他的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他轉頭看著任父說著心中惦念著自己的錢財,最後仍不忘抹了抹眼睛。
「我看你面色不好,你先回去休息吧,等有消息了我再通知你。」
「沒事的,我今天將他能去的地方都找找,要是我這邊有消息了我就告訴你。」
閻折拉開車門一腳邁進去,帶著一縷塵埃遠去。
任父望著消失的車輛發自內心的感慨:「哎,廉兒能有這麼好的朋友,真是修來的福分。」
此時坐在車上的閻折,望著前方駛過的車流,左臂倚在車窗欄支著頭顱,右手扶著方向盤,淚水在框中旋了又旋:
「真就是造孽啊,你欠我兩千塊錢說沒影就沒影,我是那種非要你還錢的人嗎?你跑了最起碼錢給我結了,你跑起來也舒心,我找你也開心,我可怎麼活呀!」
雙手徑直朝方向盤砸去,只聽見清脆的「咔嚓」聲。
「額嚯嚯。」
一聲類似雞叫的聲音從閻折口中發出,他握著手放在兩腿間,臉上的猙獰之態和身體的左右搖晃形成巨大的視覺差。
尾部的車輛不斷地堆積,刺耳的喇叭聲肆意宣洩,身穿制服的方形臉男警官走來,敲了敲車窗玻璃。
玻璃緩緩下降時,他通過縫隙看到閻折雙手放在兩腿之間,一臉享受猥瑣樣的男子,拔出腰間的手銬道:
「現在是文明法治社會,請注意你的言行舉止,若是再不停下你手中的動作,我將強制讓你停止了。」
閻折從後視鏡望見尾部的車流,欲要示意自己受了傷需要幫助,但望見那副亮堂堂的手銬。
他的內心慌亂了,無意識中將右手中指豎了起來。
人反應過來時雙眼一閉,抿著嘴唇咽了口唾液:「叔,咱們去局子喝杯茶吧,我感覺我腦子有點混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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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小夥子就是幫你醒醒腦子,你駕著車跟進。」
閻折轉動車鑰匙正欲要發動。
「碰」
聽到鑰匙折斷的聲音,他才想起自己的車是開著的,尷尬的將手中的半截鑰匙舉到二人中間。
「沒事,上警車倒時聯繫拖車的。」男警官張望一圈,打開車門示意周折下來。
「叔,拖車是不是要錢的。」閻折露出天真的笑容望著警官。對方禮貌性的點了點頭,一聽到錢閻折趕忙搖了搖頭,表示不勞煩別人,自己找朋友就好。
去醫院的途中二人也都熟絡了一下,對方說稱呼李警官就可以了。
包紮好手指便朝著警局趕去,閻折的屁股下的椅子還沒坐熱。
面色略帶青澀的男子跑過來:
「老李,你不曉得,剛剛發生了特別邪性的事,私人找的拖車鏈子斷了,那輛白色小車直接衝進了河內。」
李警官看了閻折想起他的車輛貌似就是白色的隨口提了一嘴:「是紫雲大橋那一輛嗎?車牌號######的嗎?」
「哎,可以啊,你消息這麼靈通。」男子瞥見椅子上臉色陰沉、中指被白布裹實的男子,意識到好像有什麼不對勁,看了看老李微妙的動作,趕忙匆匆跑開。
「那個,小兄弟沒事的。」
聽到李警官的安慰,閻折心中雖有眾多的苦悶但是還是禮貌的應了幾聲。
突然,身穿警服容顏碧玉的女孩面帶愁容,走向二人將一張身份證摔在兩人之間鐵桌面上,聲音中滿是生氣:
「李叔,現在的詐騙團伙也太囂張了,人跑了居然將身份證留下,簡直是對我們赤裸裸的挑釁。」
看到那張大頭像是自己時,閻折心中宛如萬馬奔騰,用小六壬算了一下自己的房子——「空亡」。
他將頭埋在雙手中,以此來安慰自己,從事心中萬般無奈,他也無力改天。
女子偷瞄到李叔身旁的男子樣貌總覺得有些熟悉,看了一眼身份證,用蔥白嫩手拍打了閻折的肩膀。
閻折收起雙手眼神迷茫的看著女子。
她看清男子的真容,小虎牙緊咬:「好啊,自己還知道來自首,那也不會輕饒你。」
閻折還未來的及反應頭部就被女子按壓在桌面上,她順勢將閻折雙手背後,銬在一起。
「小江,放開他。」
李警官趕忙將女子趕向一旁,打開閻折的手銬又吩咐女子給閻折道歉。
女子有些不情願,抱怨道:「叔,要是讓犯人逃之夭夭,又要有多少人遭罪啊!」
「沒事的,我給他做擔保,小閻也有苦衷車沒了再買一輛,身份證被人盜用了我這裡給你做個擔保。
...
你們現在的一小部分年輕人經歷一點風雨就鑽牛角尖,這怎麼行吶,想開些沒錢了叔給你點,日子總是要好好過的。」
「嗯,謝謝叔。」閻折將嘴唇咬得緊緊的,又將面部埋進手掌中。
從李叔口中得知大致情況的女子,心中對於為自己方才的衝動感到懊悔:「至少你還有房子吶,沒事的。」
方才離去的男子又火急火燎的趕來對著幾人道:
「蓮花小區#棟#號走水了,好在瘋子那幾人趕過去了沒有出現人員傷亡,至於主人他們按失蹤定。他們的消防是我見過最好的,百密一疏。」
小江又望了望那張身份證上的居住地點,拉著還要開口的男子離開那間屋子。
「小閻,叔本來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今天發生的事有點多,叔應該多讀書看看唯心主義的書籍,不行你去我那裡借住,等你找到房子了再說。」
閻折用手在頭頂抓撓一番,雖然他知道會有這一遭,可事情的發生他心中難以接受。
苦悶的神情一口被他吞在肚子中,面帶著欺詐的微笑:「沒事的叔我,我這人心比較大,怎麼會跟一般人一樣。我走了啊叔。」
李叔本想留宿他,看閻折如此堅定派人送他離開,也被推辭了。
走在滿是霓虹燈閃爍的城市,一天的不如意壓得閻折的肩膀如何也直不起身來,一股肉眼無法察覺的能量鑽入他的腦海。
他情緒失常走在大橋上,喝著路邊販賣的啤酒,兩根拇指大小的冰溜子懸挂在鼻子內薄壁上,走走停停,路人捏著鼻子匆匆從一旁閃過,滿目都是鄙夷。
「嘿嘿,哈哈,閻折吶,你可真是的天大笑話,幻想靠自己出人頭地,結果在這裡的根都給你刨了,哈哈哈。」
「啊呦,啊嘿!」
酒精帶來的清晰感讓他察覺寸寸肌膚的癲狂,他內心彷彿自始至終都是瘋狂的。
曾經的豪情萬丈終抵不過一貧如洗。
他站在欄杆上望著腳下的黑河,曾經對於「高」的恐懼瞬間消散,穩穩的停在上邊。
路對岸的老者坐在橋上,望著雙腿站立在欄杆的男子急忙喊道:「小夥子,莫要想不開,上帝關了你一扇門,必定會為你打開一扇窗。」
「窗戶,上帝把我的門跟窗戶都焊死了,任廉,你大爺的這事都怨你,要不是你的破手機我能遭這罪。」
「對對,都怨他。」老人一邊安撫閻折的情緒一邊慢慢靠近。
閻折瘋吼道:「啥玩意,人的心臟不左邊長著還能右邊長著,你任廉研究的是什麼東西。」
那老人一把抓住閻折將其拉離欄杆感嘆道:「酒是害人的鬼!」
閻折掙脫著迅速起身,那股能量在腦海中爆炸,面部的肌肉凝成異常的鬼魅似笑似哭說:「大爺,你知道嗎?我跟與嫦娥仙子是親戚,還有我會飛,哎,我會飛。我給你表演一個。」
那老者還未從緊張氛圍中緩過神,閻折踩著欄杆射了出去。
「撲通」
大爺被眼前的一幕嚇的癱軟在地,聽到入水的聲音,他雙唇打顫:「這小子喝的...怕不會是...假酒吧!」
目睹的人中,有的站在欄杆處朝下望,有的趕忙撥通救助的電話。
一時間閻折落水的地方圍著好幾圈的人。
昏沉刺骨的河水包裹了閻折的全身,身體劇烈的抖動了一下。
雙目望著上方打來的燈光,他的身形正在慢慢的下降。
「我怎麼了!要辭世了嗎?有點不甘心啊!」
大橋上最高處的,一名通身黑色衣的男子看著落水的閻折說:「雖然殺熟不道德,但是我別無他法,這場因果的宿命必須有人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