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中計量
柳福生轉頭看到柳絮，立刻臉上便溫柔了起來，笑成了彌勒佛：「阿絮啊，怎麼起來了？還難受不難受？要不要我去把你胡爺爺找來給你看看？」
「爹，我好多了。」柳絮笑了笑，她這會兒已經徹底緩過來了，便說道：「沒什麼大事兒。」
說完，便說道：「爹，您別怪二哥，他也是為了幫我……」
柳絮一邊說著，一邊看了一眼柳慎行，想知道他帶回來的是什麼。
柳慎行也是個乖覺的，看柳絮看了過來，便站在柳福生身後，將懷中的一包樹葉子包著的東西取出來，給柳絮指了指。
柳絮會意：「幫我采野果子才去的山上的，我饞山上的野果子了。」
「對，對。」柳慎行在柳福生身後狂點頭：「我幫小妹上山采野果子去了。」
臨水村的旁邊有一座大山，據老人說深山裡有不少的大傢伙，所以村裡的大人們都勒令自家的孩子不許進深山，但山的外圍還是比較安全的，所以平日里村裡的孩子們都會在山的外圍的山坡拾拾柴火，摘些野菜野果，等到了農閑的時候，更是有不少的淘小子滿山亂竄。
「你啊，就護著他吧。」柳福生自然知道，自家閨女是給二兒子解圍呢，但閨女的面子不能不給，便虎著臉對柳慎行說道：「這次就算了，下次再只顧貪玩不好好念書，小心我打斷你的腿，一會兒吃完飯就去學堂。」
「嘿嘿，爹，我一會兒就去學堂。」柳慎行忙將那包東西揣進懷裡，知道自家爹這是放過自己了，趕緊一溜煙兒的跑到柳絮身邊，小聲對柳絮說道：「小妹，多謝啊。」
柳絮聞言便抿嘴一笑。
「喏，看這是什麼？」柳慎行獻寶一般的，從懷裡拿出那包東西，把那樹葉子打開來：「野傘子，可甜了，你最愛吃的。」
柳絮一見，便笑得更開心了，可不就是她最愛吃的。
這野果子正是龍葵，在他們這裡都管這龍葵叫野傘子：「謝謝二哥。」
說著，便將那包龍葵接了過來，捻了一顆放在嘴裡，眯了眯眼睛，果然，還是這裡的龍葵味道更好些。
喬氏上前摸了摸柳絮的額頭：「阿絮啊，頭還疼不？」
柳絮對喬氏笑道：「娘，我已經沒事兒了，頭不疼了。」
「那就好。」喬氏放了心：「早飯在鍋里溫著，先吃點兒東西吧。」
「好的，娘。」
「娘，我也餓了。」柳慎行趕緊溜到喬氏身邊，笑嘻嘻的說道。
喬氏笑著瞪了柳慎行一眼：「給你留著飯呢。」
「嘿嘿，謝謝娘。」
柳絮和柳慎行在廚房裡吃了早飯，柳慎行就被柳福生踢出門上學堂去了，柳絮則去了正屋見柳老爺子和段氏，作為柳家唯一的女孩子，柳絮很得兩位老人喜愛。
「絮丫頭，好點兒沒？」段氏正做著針線，見柳絮進來了，忙把柳絮拉到自己身邊，摸了摸柳絮的頭，感覺溫度正常，便又說道：「如今天涼了，可得多穿點兒，回頭讓你娘去鎮子上扯幾尺布，給你做個夾衣。」
「奶，不用，沒什麼大事兒，睡一覺就好了。」柳絮忙說道。
柳家的家境雖然還算可以，但是供著兩個哥哥讀書，花費可是不低，況且去年還是個災年，雖然不是特別嚴重，但是她也知道，家裡如今是沒有什麼閑錢的。
「聽你奶的。」在一旁抽著旱煙的柳老爺子，將旱煙在床沿兒上磕了磕，便說道。
柳絮見兩位老人堅持，便沒再說什麼，心裡卻是琢磨著，如何幫家裡多賺些銀錢。
想到自己的一身醫術和靈泉，柳絮的心裡有了計較，到時候可以去深山裡走一走，那裡人煙極少，相信肯定有不少的藥材，到時候采些藥材賣給藥鋪，也是一筆收入。
至於她認得藥材的事情，想來家裡人是不會奇怪的，她本來就對藥材有興趣，之前她沒事兒的時候，總喜歡去胡爺爺家裡看他曬藥材，認得幾味藥材倒是正常。
不過……
要去深山得先做些準備才好，最起碼迷藥和驅蟲葯是不能少的，還要想個合適的理由，說服爺奶和爹娘才可以，否則他們絕對不會允許自己進深山的。
柳絮心底尋思了一番，倒是可以先去山坡上找一找，說不定能找到製作迷藥和驅蟲葯的藥材。
正想著，便聽到外面傳來一個清脆的女孩兒聲音：「柳絮，你在家嗎？」
一聽這聲音，柳絮便想起來了，是周大慶家的二姑娘周小桃，一準兒是來尋她去山上摘野菜的，她倆頭一日大集上約好了的。
柳絮對著窗戶外面應了一聲，便對柳老爺子和段氏說道：「爺，奶，小桃找我去摘野菜。」
「你昨兒才著了涼，今兒就別出門了。」段氏心疼孫女兒，便忙說道。
「不礙的，奶。」
柳絮笑著說完，便聽到柳老爺子說道：「沒事兒，讓她去吧。」
說完，又囑咐柳絮：「早點兒回來吃飯。」
「誒。」
柳絮來到院子，看到周小桃正在跟喬氏說話，便對周小桃說道：「小桃，你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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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去柴房取了竹筐背在背上，跟喬氏打了招呼，便與周小桃出了門。
當然，喬氏本來想讓柳絮休息，但見柳絮堅持，便免不了又是一番淳淳叮囑。
上山的路上，周小桃好奇的問道：「柳絮，你病了？」
「沒什麼，就是昨天有些著涼。」柳絮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
周小桃羨慕的說道：「你家裡人真疼你，一點兒小病都緊張得不行，還要讓你在家歇息，如果換成我，我爹娘才不管。」
在周小桃看來，不過著了個涼，沒什麼大不了的，可看喬氏那樣子，真是把柳絮疼得跟個眼珠子似的，想到自己一大早上的，又餵雞又掃院子，還要照顧菜地，還要幫著娘做飯，周小桃心裡是又羨慕又難過。
柳絮知道周家有些重男輕女，便忙說道：「周叔和周嬸也挺疼你的。」
「柳絮，你不用安慰我，我家裡就那樣兒，我都習慣了。」周小桃的情緒有些低落的說道。
柳絮輕輕嘆了口氣，知道這種情況，不管說什麼都沒有用，便轉移了話題：「小桃，我二哥說山裡好多野果子都熟了，咱們今天說不定收穫不錯。」
「你二哥去山上了？」周小桃聞言忙問道。
「嗯，一大早就跑去晃了一圈兒，回來還被我爹罵了一頓，現在已經去學堂了。」
想到柳慎行那一臉苦澀的樣子，柳絮就忍不住想笑，她大哥和二哥明明是雙胞胎，偏偏性子南轅北轍，一個極靜極愛讀書的，一個卻是多動不愛讀書的。
可不管怎麼樣，柳絮覺得柳慎行還是多少讀些書好，認些字明明理總比睜眼瞎要強。
「哦。」周小桃輕輕點了點頭，眼睛里閃了閃，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