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殺

瑤台和巴特爾聞言有些驚愕，這超出了他們的預想。在他們的心裡，達成同盟，不可能不付出一定的代價。

沈玄度繼續道：「之後的大戰，我們只需要巴特爾提供最新最準的情報。而瑤台，你需要將女巾族真的收攏到麾下，並且知人善任。這次前往毀丹爐，達克不可能再容你，你和你的人，需要依靠巴特爾先生存下來。巴特爾，烏桓能護住女巾族嗎？」

「當然。」巴特爾眼眸晶亮的看著她，「儘管放心，我保證，之後的北州會有女巾族立足之地。」

「好！」沈玄度語氣鏗鏘，「我與吳將軍會與磐安協作夾擊達克，如若戰局有利，我們不反對你們對達克發起攻擊。若不利，還請你們保存實力，以待來日。」

瑤台和巴特爾對視一眼，鄭重的點點頭。

「在我們前去夾擊達克時，還有一事需你們暗中去做。」沈玄度對巴特爾和瑤台拱拱手。

「你說。」兩人異口同聲道。

「達克的王帳和營地，不能留了。」沈玄度眼中很是不忍的看向瑤台，知道這對她而言，並不容易，「這件事你來決定，若實在無法接受，我便抽兵力前往……」

「我能！」瑤台抬起頭，眼神堅定道，「但留在王帳營地的孕婦我是否能……」

「當然！」沈玄度眉頭展開，「只要你不介意她們那日差點兒殺了你，並有信心收編她們，我全然支持。」

瑤台重重的點點頭，心底開始盤算該如何行事。

「巴特爾，達克無家可歸之日，定會在北州開啟瘋狂的掠奪模式。我得建議，屆時看他們兵力如何。打不過就給點兒好處，打得過就不要手軟。那欽，之後你要在適當的時機讓族人明白北州真實狀況，希望之後的北州依然有柔然族的一席之地。」

「明白！」

「好！那就分頭行動！」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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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克對磐安城發起全面攻擊的當日，天空陰沉無比，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的砸落在地面上。沈洛白帶兵出城全力抵抗，但金烏將勇猛無比，將他們節節逼退，一直退到了城牆下。

沈洛白高呼：「誓死守城！」

將士們經歷前番拉鋸般的戰鬥，早被達克戲弄夠了。如今又關生死存亡之際，殺紅了眼，又見沈洛白奮力戰在前面，毫無懼怕之意，頓時氣勢大漲，跟著高呼：「誓死守城！」

城牆之上隨著這陣呼叫，咚咚咚響起激昂的戰鼓聲。

呼其圖首當其衝，沈洛白與他對上的時候才知道這個人再也不是曾經的那個呼其圖。

呼其圖嘴角掛著玩味兒的笑，鐵鎚砸向沈洛白的時候，不忘得意道：「沈洛白，這就送你下去見阿古拉，在下面，你們碰了面，一定比現在更有趣。」

沈洛白聽出他話裡有話，但全力抵抗他的同時，再無餘力追問或反駁。

呼其圖有意羞辱沈洛白，糾纏許久一直未下重手。最後在達克王的催促下，終於玩夠了貓戲老鼠，晃動著手裡的鐵鎚欲給沈洛白最後一擊。

城牆上的李初見此眼眶皺縮，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這一錘下去，沈洛白若接不住，或者乾脆躲不開，必定一命嗚呼。主將若戰死，磐安城城破便在今日。

有一小兵衝到達克王身邊，驚懼的喊道：「王，烏桓逃出來一人前來傳信，說商乾幾萬兵馬渡過天神河，殺了烏桓王，又搶了無數戰馬奔著咱們這裡來了……」

「殺！」

「殺！」

「殺！」

小兵話音剛落，達克後方便響起震天響的喊「殺」聲，達克王驚懼回頭，只見茫茫飛雪下，黑影重重。他還未來及挑動人馬回身反擊，只見一支利箭擦著他的臉頰飛馳而過。

隨著這支箭而來的，是著了一身鎧甲的沈玄度。沈玄度的戰馬並未受風雪影響，速度極快的衝到了達克王跟前兒。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時，隨著一句「你死期到了」，手中斬馬刀高高舉起，劍刃劈過雪花，達克王的人頭骨碌滾進雪地。鮮血融化了一片積雪，沒一會兒連著人頭被凍結在原地。

沈玄度並未理會那頭顱，在他人震驚的眼神中朝著城牆處飛奔而去。

吳川帶著人從背後衝進戰場，達克即使有金烏將，慌亂間被衝散了隊形，在這陣突襲中，傷亡無數。

這邊呼其圖的鐵鎚脫手而出，沈洛白看著鐵鎚飛來的瞬間，在接住和躲開猶豫了剎那。就這麼個間隙，錯過最佳時機，眼看著大鎚即將砸在胸口。

噹啷一聲，沈洛白只覺左肩劇痛，整個身體隨著這個痛向一旁飛去，胯下的馬兒受驚，當場甩下他飛馳亂跑。呼其圖的鐵鎚重重擦在肩頭，肩膀上的感覺，已無法用疼來形容。沈洛白忍著痛在雪地上滾了幾圈，艱難站起身體，整個身體一層一層的冷汗冒出。

「呼其圖！」

尋著冰冷的女聲望去，只見沈玄度出現在一側，她飄揚的黑髮沒一會兒便落滿了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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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玄度！」呼其圖明顯興奮起來，「來啊，今日讓我看看你的厲害！」

沈玄度望了望城牆上的李初，高聲喊道：「達克王已死，降者不殺！」

沈洛白長長舒了一口氣，肩膀上的疼似乎減了一半。

城牆耳朵李初大喜，命人吹起號角的同時，戰鼓更是敲得響徹整個戰場。

磐安的將士瞬間士氣大盛，有人喊了一聲：「他們的王死了，殺啊！」

「達克王死了，殺啊！」喊聲沒一會兒傳遍了整個戰場。

戰場上似乎出現了片刻停頓，彷彿時間暫停了一般，整個戰場上只有落雪聲和狂風聲

隨後又響起一陣「援軍到，殺！」的喊聲，人們被解凍了一般，鏘啷兵器聲重新充斥進耳朵。只是這次的局勢變了，達克瞬間出現了頹勢。

呼其圖眼中現出無限殺意，眼珠中彷彿只餘下沈玄度一人。

沈玄度知道這次是徹底激怒了他，也更想殺了他。她知道呼其圖的實力，可以說無人能敵。即使如此，就算是死，沈玄度也想竭盡全力試上一試。

但她沒有這麼做，因為她更加知道，如今不過是借著天時，又行的奇兵才將戰局扭轉過來。磐安的將士打了那麼久早已疲憊不堪，而吳川帶來的不過只有一萬人而已。如果不趁機斬殺更多的金烏將，等他們反應過來進行反撲，結果如何便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