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雞生蛋，蛋生雞

「不好意思來遲了，來遲了，臨下班，支部要開會」人未到，聲音己到，一個矮胖的男人推門而入。就一個人，穿著便裝，1米6的個頭，穿著一件黑色皮夾克，沒錯，是皮的。夾個公文包，個子矮，頭就顯得特別大，油光滿面，滿臉的橫肉，特別是兩邊臉，全是肉，往前突出來，髮型三七開梳得很直。

大軍子見今晚的主角到了連忙起身，「沒事，沒事，我們也是剛來一會」大軍子招呼來人坐下，讓坐，遞煙，倒茶，平時囂張跋扈的大軍子此時像個孫子，比孫子還要孫子。

來人落座以後，大軍子趕緊遞上菜單，「黑夾克」擺擺手「隨便吃點，談事情要緊，一會我還有事，時間有限」。軍總就把菜單遞給春子讓春子去交待老闆隨便安排酒菜。再折回包間的時候，只見「黑夾克」在和軍總低頭商量著什麼，小聲說著話，大軍子表情認真的低頭聽著。

孫見春子進來，「黑夾克」立馬停聲不語，一本正經的樣子，看看春子，又看看大軍子。見這情形，大軍子使了個眼色，春子立馬說「你們談著，我出去轉轉」說著出了房間從外面帶上了門，吩咐老闆除了上菜不要隨便打擾。***，還背著我，就那點破事，誰還不知道啊，你們商量好了，還不是得我帶著下面的人去執行呢，嬌情！

鬱悶的春子在外面轉了幾圈，著實無聊，也不知道幹嘛去，就站在馬路牙子上看美女，縣城的美女這兩年是越來越少了，都分流去了蘇南了。再說天烏漆摸黑的也看不出什麼東西來。

正好，飯店旁邊有個網吧，實在不知道幹嘛的春子信步走了進去，交了十塊錢，那時不用身份證，開了台電腦，也不知道玩什麼，旁邊兩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玩得咋呼咋呼的，玩什麼這麼熱鬧，春子伸過頭去看看，兩大男人在玩聊天室聊天呢，那時候流行碧海銀沙聊天同城室，同城聊天室說白了專門用來找情況的。

春子按圖索驥摸了進去，歸歸，人氣爆棚啊，本市區域的聊天室有一百多個人，其中大部份是男的，女人只是一小部份，狼多肉少，還有幾個男的在不停的發諸如「優秀帥氣猛男，誠找一夜情」之類的公共消息，春子摸索了半天，起了一個叫「周星馳2000」的網名（星爺是春子的偶像），聊了半天也沒聊上幾個女的，都愛理不理的，傲氣得狠！看來大力他們宣稱的網上的女人都是出來找一夜情的論斷不可信。

就在春子有些泄氣的時候，一個叫「上官靜」的名字闖入春子的眼帘，嘿嘿，這個名字春子喜歡，有些味道！直接照例發了個「你好」過去。半晌，「上官靜」回了句「你好」，就這樣聊上了？在一連串警察查戶口式的聊天，或者說盤問以後，得知對方原來也在縣城，但不是本市人，在這裡打工。

是不是覺得很奇怪，居然有外地人在這個小縣城打工。呵呵，她打的這個工性質比較特殊，但別以為人家又是做小紅那樣生意的，不是！以後慢慢交待。

大約聊了一個多小時以後，軍總的電話來了，接了電話知道軍總他們快好了，叫春子過去買單。大軍子這人就喜歡擺譜，出門喜歡別人幫他夾個包，買個單，開個車門什麼的。沒辦法。春子把手機號碼留給「上官靜」以後，匆匆下線，直奔那個飯店，到前台買了單，在門口等著軍總。一副專業小弟模樣，專業成就品質嘛！

幾分鐘后，軍總扶著黑夾克出來了，看樣子，兩位都有點大酒捂多了，有點麻動身了。一搖三擺的出了門。黑夾克上了自己的黑色桑塔納2000，這車是官車。雖然喝了酒，還是堅持自己開車回去。那時沒有禁酒風暴，再說就是有，都是自己人，冷子也是人，能拿自己領導怎麼樣。車都開出去幾百米了，大軍子還在那滿臉笑容作歡送狀，送完這位爺，軍總沖春子揮揮手「你自己回去吧，早點睡覺，明天下午跟我進棚，」，說完自己走到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走了，估計又是去小情況那裡了。

看來大嫂今晚照例又是獨守空房。沒有節目的春子也往回走，思量著今晚的時間怎麼打發，後悔剛剛沒有問「上官靜」要個聯繫方式

回到軍總家，上了樓。人都不在，空蕩蕩黑洞洞的房子，一種說不出的陰森森的感覺。只聽見放電影的房間里有動靜，春子以為大力小力又在看a片，立馬提起性致，想去集體觀摩一下。推開門，卻只見嫂子一個人穿著睡裙斜躺在沙發上看韓劇。

春子跟大嫂打個招呼，準備去玩會電腦上會網就睡覺，卻被大嫂叫住了，「陪我看會吧，一個人有點害怕」，

嫂子開口了，春子也不好推辭。轉身在嫂子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去把房間門關上吧，我覺得著冷」嫂子未等春子落座柔聲的發號施令。

這個合適嗎？孤男寡女的，春子站著沒動，正思量著合不合適的問題，可能是真受不凍的嫂子拖著拖鞋跑過去把門關上了，又快速跑回沙發繼續看電影。春子也只好坐了下來。

其實大嫂是軍總的第二位夫人，比春子也大不了幾歲，年芳二八，正值大好年華，嫁給軍總真是可惜了。今晚嫂子穿著白色的真絲睡裙，像一把藝術家手中的刀把這個年輕的身體曲線勾勒出來，睡裙透氣性很好，裡面的上半部份是真空，

你如果要問春子是怎麼知道的，當然知道，因為春子不是瞎子。真不知道大嫂還有這習慣。睡裙的下擺正好恰到好處的遮住了嫂子修長的白藕般大腿，給人無限的想象空間，任何描述性感啊，美麗啊之類的文字此時都顯得蒼白和無力。

房門一關，春子立馬覺得滿屋都充滿了曖昧的味道。春子看著嫂子，看得自己都面紅耳赤，浙浙的有了些男的人本能反應。不敢再多看，嫂子卻好像一點都沒有察覺春子在一邊「上下其眼」。一臉認真的盯著屏幕，嫂子看電影的樣子像個孩子，至少認真的樣子像個孩子，像個孩子一樣。春子覺得自己好齷齪。，至少有點猥瑣。嫂子盯著屏幕，轉頭對春子說，「往這邊坐點吧，離那麼遠幹嘛，怕我吃了你呀」

春子聽了這句話，更加的意亂情迷。委身往嫂子身邊坐坐。

大嫂卻不依不饒，換個姿勢，把身旁的沙發讓出一塊空地來「來，坐嫂子身邊來」。

「嫂子不用了吧，我這邊地方蠻大的」春子明明知道不是空間的問題，卻裝傻。

「嫂子想看上次放得那個片子，你放給嫂子看」大嫂的記性還真好，還記得上次和春子一起看韓劇，卻放錯了a片。

嫂子，這個。。。。。。。。。。。不好吧」對於眼前這個形勢，春子有些招架不住了，

「是不是嫂子不漂亮啊」大嫂的一隻腿己經搭上了春子的肩頭，陣陣令人眩暈的體香傳來，裙下風光一覽無餘，春子扭過頭去盡量說服自己不看，身下的那根東西卻不爭氣的膨脹起來「嫂子你很漂亮，可是我不可能做對不起軍哥的事情」春子覺得這句對白很老套啊，也很無力。

「不會有人知道的，」嫂子進一步動作，一隻纖長白細的手撫弄著春子的臉。

春子有些受不了，畢竟春子是一個未久經女人的小年輕。但在這一刻，春子還是保持了極大的剋制，不是春子不好色，男人有幾個坐懷不亂的？只是春子太了解軍總的為人處事，知道這件事情如果讓軍總知道了，後果是什麼，「嫂子，別這樣，軍哥知道了不好，我去沖個澡睡覺了」春子奪門而出，當春子從外面把門關上，落荒而逃的時候，房間里傳出一聲女人撕心烈肺的絕望尖叫。諸位看到這裡，一定說春子在裝比，你錯了。換作是你，捫心自問，你敢嗎？如果你覺得你敢，再罵春子不遲

第二天，春子一直睡到中午，昨晚沒吃晚飯，也不覺得餓。起來，看見大力小力在玩撞球，

這兩個鳥人總是精力充沛，搶過球杆玩了幾局，索然無味。軍總早上回來，正在房間里睡覺。春子為昨天晚了自己的決定暗自慶幸。嫂子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里裡外外的，走來走去。

老劉在隔壁房間打電話，是關於老虎機的事情，昨晚軍總和冷子商量最後的結果是由軍總打電話舉報，提供準確的老虎子擺放地點，冷子出警去收，一收個定，收回來的機子再由冷子私下裡賣給大軍子，別認為這是不合理的，什麼叫合理？存在即為合理！有句經典的台詞，什麼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春子認為，什麼是江湖，有錢的地方才是江湖。行動從今天正式開始，過兩天就可以擇點擺放自己的機器。看來春子要成為老虎機大王了這話說得豪邁，但活絕對是個累活、苦活。

吃完早中飯的春子、大力、小力三人坐著一台金杯麵包下鄉了。去哪裡的鄉下？哪裡最偏去哪裡，今天就選擇了射陽最北邊與濱海交界的個小鎮中的一個小村，成熟的市場己經被四老爺佔領了，春子就是先去開拓陌生的市場吧，不過請放心，總有一天我春子還會打回來的。

一路顛簸，車子在一個村頭的小店前停了下來。以往農村的規劃格局，一排排莊子組成一個自然村，每個莊子都是一排房子，通往這些房子的路口大多有一家甚至多家專門用來賣生活日用品，簡單食品的小屋子，也有的是簡易的鐵皮棚子，最早的時候，直接用石灰水或者紅漆刷上「糖煙酒」三個大字表明身份，後來直接叫「小店」，再大點的就叫「批發部」啊，最往大里去就是「超市」，門頭掛著什麼什麼「老村長」，什麼「店小二」一些白酒品牌給做的招牌。車子在一個路口的「xx超市」門口停下了，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春子叫大力下去把老闆叫過來。大力聞言拉開車門，跳下車，小店門口正圍坐著幾個閑漢和無事的老頭打牌，見一輛車上跳下一個一身運動裝的光頭，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直奔他們而去，都停下手中的牌，轉過頭往這邊看，眼神中透著好奇和驚慌以及假裝的鎮定。

大力直奔店裡，轉了一圈，未發現有老虎機，「哪個是老闆啊，過來談談來」大力沉聲沉氣的對那群人問道。一時間一群人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答話。「到底哪個是老闆啊，過來談談，不吃你」大力感覺自己被輕視了，聲音提高了八度。還是沒有人說話，

半晌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屁股一扭扭的走了出來，身材己經嚴重變形，腰粗得跟水桶一樣，還有別的部份就不評論了，「小大哥，什麼事啊？」ms這個老闆還很熱情，「有事，而且還是好事」大力把中年婦女領向車子的副駕駛門。

「老闆，什麼事啊」這個年頭，是個人都喜歡叫別人老闆，也樂得被別人叫老闆。

「你是這個小店的老闆？找你談個生意」春子摘下臉上的黑鏡，他知道談生意不是裝酷的時候，得表現出親和力。

「是的呢，我們進貨都是人家配好了送貨上門，一個月結一次帳，老百姓都來欠帳，家裡也沒得現金」中年婦女知道來者不善，以為春子他們要強行推銷什麼東西，搶先訴苦表白，以爭取佔據主動。

「不是要你買什麼東西，在你這塊擺兩台老虎機能擺啊？」春子笑眯眯的展現著親和力。

「哦......老虎機好像派出所不把擺啊，弄不好要拘留呢」老闆暗中鬆了一口氣，但在春子沒亮出底牌前，她是不會鬆口的。

「派出所那塊你不要擔心，我們全弄好了，打過招呼了，有事也跟你沒得關係」春子邊說邊吹吹眼鏡上的灰塵。

「哎.......這個事情......不太好弄......」老闆還在拿喬。

「不把擺你這個店就不要開了，明天開始關門吧」小力在後坐上假裝兇狠狀，有意的鬆開兩個扣子，不是想色誘水桶腰老闆，而是在有意無意的展示著自己的紋身，表明黑社會身份。

「說的什麼東西，都是家裡人」春子假意呵斥著小力，「老闆，你不要聽他的，2台機子擺在你這塊，三七開，你三我七，有什麼事打我電話」春子胸有成竹給老闆遞上事先寫好的號碼，他知道老闆會接過去的。

中年婦女看眼前的形勢，思量著她的那三成有多少，再看看小力兇狠的眼神，好漢不吃眼前虧，更何況她不是「漢」呢，再說還有錢賺呢，有點不情願的接過春子的號碼也接過了春子的誠意「那好吧，有什麼事打你們電話，你們可要來啊」。

「大力，小力，卸車」春子的聲音中透著成功的喜悅。

交待了老闆一些常見的注意事項后，給每台機子裡面放過幾十個硬幣后，春子馬不停啼的帶著人趕往下一個莊子，情況大同小異，兩三個小時以後，帶出來的二十幾台機器全部擺放到位，在春子眼裡，不是擺了二十幾台老虎機，是二十幾台印鈔機啊，不過印出來錢大部份還要上交軍總。活幹完了，春子未作停留，立馬回城，因為一會還要跟軍總進棚。

落日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有些得意的春子不禁哼起了革命小曲，沒想到今天進展如些順利，以後照此模式複製下去，雞生蛋，蛋生雞，雞再生蛋......說不定以後做成世界五百強，春子的名字登上胡瀾富豪排行榜指日可待！想到這，春子心裡那個美啊......快到縣城的時候，老劉打來電話，詢問機子擺放的如何，在得到一切順利后，告訴春子，他和軍總在「金菠蘿」茶座門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