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諜海奸雄(8)
這對土肥原賢二而,無疑是一個突然襲擊。他用眼角掃了一下不悅的鈴木貞一,也逢場作戲地說:「吳大帥其過甚了!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是要折損我許多陽壽的。」
「不,不!你是受之無愧的。」
吳佩孚踱回自己的位子,拿起蓋碗,很有身分地呷了一口香茗:「土肥原閣下,我們不是初次相見,對吧?」
對此,土肥原賢二是清楚的。遠在張勳復辟之時,吳佩孚率部進攻北京,與辮子兵激戰於天壇。張勳復辟失敗之後,黎元洪被逼下台,吳佩孚等擁直系領馮國璋代理大總統。時為黎元洪的軍事顧問的輔佐官,曾經見過吳佩孚;直奉交戰之後,吳佩孚鑒於「恢復法統」既可使南方護法政府失去存在的根據,又可趕走徐世昌,遂決定請出黎元洪復任大總統。隨著坂西利八郎中將再次受聘軍事顧問,土肥原賢二也復任輔佐官。就在黎元洪宣誓就職的時候,他再次見到了威名赫赫的吳大帥。然而這兩次相見,均因輔佐官的職位太低,未能和這位顯赫一時的吳大帥單獨晤談。令土肥原賢二驚疑的是,這位公務繁忙的吳大帥竟然還記得自己,這不能不說他是一位頗有心計的將軍。瞬間,他決定了如下的方針:對有關日本、奉系的報守口如瓶,盡量把鈴木貞一推為談話的主角。因而他笑著說:帥單獨晤談。令土肥原賢二驚疑的是,這位公務繁忙的吳大帥竟然還記得自己,這不能不說他是一位頗有心計的將軍。瞬間,他決定了如下的方針:對有關日本、奉系的報守口如瓶,盡量把鈴木貞一推為談話的主角。因而他笑著說:吳佩孚聰穎過人,一聽土肥原賢二的話音,知道這位輔佐官只帶來了兩隻耳朵。暗自說了一句「好一個聽客!」
遂又傳身望著不甘坐冷板凳的鈴木貞一,做出一副隨和的樣子,笑著問:「鈴木君,聽說你和南方的革命黨人過從甚密,這可是真的」關於這件事嘛「鈴木貞一有點措手不及,忙搖著頭說,」吳大帥可有點偏聽偏信了。「
「不!不」吳佩孚審視著鈴木貞一那不太自然的表,「遠的不去談了,就說今年孫大炮敗退海上,和陳炯明將軍激戰的時候,你和一位叫蔣介石的中年軍官南下廣州,對吧?」
鈴木貞一知道自己的行蹤早已被吳佩孚掌握,心裡有些慌。他趁著翻譯的空隙,斜視了一眼坦然自若的土肥原賢二,似乎有了點兒主心骨。他策略地答道:「吳大帥的耳目遍跡神州,像這樣世人皆知的事,還能瞞過您?」
「恐怕不是世人皆知吧!」
吳佩孚淡然一笑,「鈴木君,你和蔣介石是老朋友了吧?」
「是的!我們是帝國陸軍士官學校的同學。」
鈴木貞一被動地回答。「依你看,」吳佩孚驀地站起身來,步步進逼地問,「你這位士官學校的同窗前程如何?」
「這」鈴木貞一完全陷入了被動的境地,有點語無倫次地說,「實在難以回答吳大帥的問題。介石君,胸有大志,但能否一展雄才,這就很難說了。」
「為什麼呢?」
吳佩孚追問。「用中國人的說法,」土肥原賢二急忙把問話接過來,以守為攻地說,「他不佔天時地利,更沒有當年劉皇叔的人和。今天的吳大帥,只有當年的曹孟德可比。小小的介石君如棄孫投吳,或許有鵬程之機。」
「對!對」鈴木貞一匆忙爬上土肥原賢二豎起的竹竿,違拗心愿地說。「哈哈」吳佩孚突然大聲狂笑起來,旋即又無比藐視地說,「小小的蔣介石,何足掛齒,像他這樣的中年官佐,我的麾下成千上萬!」
鈴木貞一被驚得咂舌不已,他望著盛氣凌人的吳佩孚,不知這談話該如何繼續下去。土肥原賢二不為所動,依然坐在大師椅中,若無其事地捧著蓋碗,不時地呷上一口香茗。老奸巨猾的白堅武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來,和吳佩孚交換個眼色,笑著說:「二位貴客,請入席再談吧。」
鈴木貞一的思路,還處在被動的窘境,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土肥原賢二放下手中的蓋碗香茗,落落大方地站起身來,應對自如地笑著說:「謝謝吳大帥的盛,我們二人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