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朝霧散(9)
礦泉水瓶掉落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水花四濺。
江千歲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巫溪元氣得臉色鐵青,卻拿江千歲一點辦法都沒有。
巫溪元看著兩人親密無間的背影,心裡更加不是滋味。
她一把抓起地上的水瓶,狠狠地灌了一口,卻不小心嗆到,劇烈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
江千歲和傅嶼年聽到動靜,同時回頭。
「你沒事吧?」江千歲問道,語氣里卻聽不出多少關心。
「要你管!」巫溪元怒氣沖沖地瞪了她一眼,「咳咳……咳咳……」
夜深了,破廟裡寒氣逼人,江千歲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傅嶼年見狀,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江千歲身上。
「穿上吧,別著涼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像是在哄小孩。
江千歲愣了一下,抬起頭,對上傅嶼年那雙深邃的眸子。
「可是……」
「沒有可是,聽話。」傅嶼年不容置疑地說。
他的語氣太過強勢,江千歲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乖乖地穿上他的外套。
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縈繞在鼻尖,夾雜著些許煙草的氣息,並不難聞,反而意外的好聞,讓人莫名的心安。
江千歲不自在地拉了拉衣領,將自己整個人都縮進外套里,試圖掩蓋自己加速的心跳。
「你不用管她,她就是那副鬼樣子,你別往心裡去。」傅嶼年淡淡地說,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棄。
「嗯。」江千歲悶悶地應了一聲,心裡卻忍不住想,原來高冷如傅影帝,私底下也會吐槽別人啊。
傅嶼年看著她這副小媳婦似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他伸出手,輕輕揉了揉江千歲的頭髮,像是在安撫一隻受驚的小貓。
「早點睡吧,明天還要趕路。」
江千歲點點頭,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
傅嶼年的外套上,殘留著他的體溫,暖暖的,讓她感到無比安心。
迷迷糊糊間,她彷彿聽到耳邊傳來一聲輕嘆,緊接著,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緊緊包裹……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破廟的縫隙,吝嗇地灑在地面上。
江千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還沒等她清醒過來,一股陌生的男性氣息就將她包圍。
「我靠!」
江千歲猛地彈起來,低頭一看,自己正枕著傅嶼年的手臂,而傅影帝的手正牢牢地環著她的腰,把她整個人都圈在了懷裡!
傅嶼年似乎也被她的動作驚醒,緩緩睜開眼,眼底還帶著一絲剛睡醒的迷濛,和平日里高冷禁慾的形象判若兩人。
四目相對,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江千歲尷尬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結結巴巴地解釋道:「那個…傅老師…我…我不是故意的…」
傅嶼年看著她慌亂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聲音低沉沙啞,帶著清晨特有的磁性:「哦?江老師這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啊?」江千歲被他這句話說得更加無措,臉頰瞬間爆紅,像一顆熟透了的番茄。
她想解釋,可越解釋越亂,最後只能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放棄掙扎。
就在這時,一直睡在角落的巫溪元也醒了。
她看到眼前這一幕,頓時火冒三丈,尖銳的聲音在破廟裡回蕩:「江千歲!你還要不要臉?我還在這呢你就和別的男的拉拉扯扯!」
江千歲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聽到傅嶼年不緊不慢的聲音響起:「巫小姐,請你說話放尊重點。我和江老師只是不小心……」
「不小心?你閉嘴吧,你該不會是被她這副清純小白花的樣子給騙了吧?」巫溪元打斷他的話,陰陽怪氣地說道,「誰不知道她江千歲最會裝模作樣!」
傅嶼年聽著她這指桑罵槐的話,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也逐漸冷了下來。
他原本以為巫溪元只是針對江千歲,現在看來,這女人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巫小姐,你似乎對千歲的私生活很感興趣?」傅嶼年淡淡地開口,語氣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壓。
巫溪元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反問給嚇了一跳,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也不敢再說什麼。
傅嶼年收回目光,轉頭看向江千歲,語氣恢復了往日的溫和:「千歲,你別理她。」
江千歲被巫溪元這陰陽怪氣的話聽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她這人最煩這種說話拐彎抹角的,索性也懶得跟她周旋,直截了當地說道。
「巫溪元,你要是想說我什麼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的,我又不是聽不懂。」
巫溪元被她這直白的話噎了一下,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卻也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
只能狠狠地瞪了江千歲一眼,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傅嶼年看著巫溪元吃癟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但很快便被他掩飾了過去。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對江千歲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出發了。」
江千歲點點頭,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衣服。
三人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破廟繼續錄製節目。
臨走前,傅嶼年意味深長地看了巫溪元一眼,語氣淡淡地說道:「巫小姐,有些事情適可而止就好,別做的太過火了。」
巫溪元被他這冰冷的眼神看得心裡一陣發毛。
但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只能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
三人沿著山路繼續往前走,走了大概半個小時,終於在半山腰看到了一群人影。
「是節目組的人!」
江千歲一眼就認出了人群中的導演,頓時興奮地叫了起來。
導演看到他們三個人安然無恙地出現,也頓時鬆了一口氣。
連忙迎了上來,緊張地問道:「你們沒事吧?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手機怎麼打不通?」
「我們沒事,昨天晚上手機突然沒信號就在廟裡躲了一晚上。」
江千歲簡單地解釋了幾句,然後拿出手機晃了晃,「現在信號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