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當劇情照進現實
王子神油店鋪外面,房東數了數自己手裡的錢,確定數目對的上,撇了撇嘴,把鎖著的捲簾門打開了。
經過這麼些天的折騰,第一次跑印度帶回來的那些葯都賣了出去,手頭上的錢也算是能維持日常運轉了。
團里所有人都緊張的坐著,等待著神父和印度藥廠溝通的結果。
「Iunderstand,Iknow,Youhavemyword,OK,Godblessyou。(我明白,我知道,我向你保證,好的,願主保佑你。)」
神父緩緩放下手中的電話,看向程勇。
「代理權是你的了。」
眾人聽到這句話,大鬆一口氣。
印度藥廠的動作很快,一箱又一箱的藥品沿著之前走私的路徑被運進國內。
拿下了代理權的眾人,心態頓時變的不一樣了。
程勇掐著煙,配了個墨鏡,單手插兜,騷包的不行。
黃毛青年自覺的當起了小弟的角色,鞍前馬後。
就連呂受益也有樣學樣,給自己安排了一個帶墨鏡片的雙層眼鏡。
劉思慧和神父站在神油店鋪門口,笑著揮手送他們離開。
神油販子,患病獃子,黃毛小伙,三人開車奔向了碼頭,奔向了他們的新希望。
港口碼頭,隨著黃毛和呂受益拉開集裝箱的大門,程勇終於看到了心心念念的藥品。
三人協力把這些藥品裝到了麵包車上,幾乎塞滿了全部的空間。
麵包車駛出了碼頭,這批盜版藥品也開始流向了市場。
窄巷內,前來買葯的人排成了長隊,每個人都戴著口罩,拎著一個小包。
呂受益負責收錢發葯,程勇則坐在一邊,挨個握手示意。
教堂里,神父為前來禱告的教徒們祈福,教徒排成一列長隊,依次接受主的祝福,同時領取一瓶藥品。
醫院內,越來越多的患者聽到了盜版葯的出現,為了爭搶一瓶藥品擠破了頭。
每個人高舉手中的錢,生怕去完了就買不到。
家屬樓,家屬們為了搶葯,站滿了整個走廊,平時三萬七一瓶的葯,現在只要四千,這怎麼能不讓人瘋狂?
王子神油店鋪,呂受益,劉思慧,彭浩,神父,四人充當起了臨時會計。
一疊又一疊花花綠綠的票子鋪滿了整個桌子。
彭浩清點著硬幣零錢,把他們按照固定數量歸攏在一起。
神父手裡捏著計算器,戴著老花鏡一遍遍清點數目。
劉思慧將整理好的紅票子放在驗鈔機里過了兩遍。
呂受益把清點好的票子捆紮起來,用信封裝好,放到程勇面前。
而程勇呢?
他可是老闆,連數錢都不用。
裝模作樣的拿起一本《做人的資本》在那看,可眼神卻不住的往面前的票子上晃動。
隨著藥品市場反響的進一步擴大,他們斂財的速度堪比印鈔,每天都沉浸在白天賣葯,晚上數錢的這種模式之中。
程勇也徹底擺脫了貧窮的困境。
……
「爽!」
「憋了這麼久了,終於拿到代理權了啊!」
「賺錢!給我狠狠的賺錢!」
「為啥我明明知道他的劇情是什麼,但我還是忍不住要看到他寫出來啊?」
「而且看到后還是很爽對不對?」
「對啊,兄弟,感覺就像我賺到了錢一樣!」
「這種印鈔生活我也想體驗一下啊啊啊。」
「獨家代理,沒有競爭對手,五百進,四千賣,一倒手凈賺三千五,還有價無市,我的天…」
「他這波得賺多少錢啊?」
「我算算啊,最開始賣了一百瓶,一瓶凈賺三千五,一共就是三十五萬。這些錢再去進貨,就是700瓶,再賣完就是245萬!!」
「我的天,他之前連房租都交不起,這一批葯賣完就能賺兩百萬?!」
「兩百多萬,這光數票子就得好幾萬張啊,這不數錢數到手抽筋啊?」
彈幕看的正在興頭上,李夏卻把筆一撂,吃飯去了。
「哎不是哥們,你結局還沒寫呢啊?」
「就是啊,這最後幾筆了你怎麼還給斷一下呢?」
「快吃快吃!吃完快更!」
可是李夏吃完飯,忽然覺得很累,直接回屋睡覺去了。
這個操作再次引發彈幕的不滿。
「就這麼兩筆東西你要留到明天去寫??」
「我知道了,他這是故意的啊!」
「啊?樓上細說,怎麼回事?」
「這大賽其實有一個規矩,你提前停筆的話,是要提前離場的!這個規矩也是怕有選手作弊,進來草草完成自己的劇本,然後去幫別人一起寫。」
「所以這李夏是…他是知道自己要完結了,可還想在這蹭吃蹭喝,故意不寫完???」
「怕是猜的沒錯哦…」
「離譜啊…」
「你們記得他吃飯的樣子吧?像沒見過食物一樣!吃相那叫一個誇張。」
「這麼一說,我也覺得他是要繼續蹭吃蹭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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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反正結局蘭老師都說出來了,他寫不寫也無所謂了。」
「唉,也是。」
「走了走了,看下一個劇本去。」
評委席,蘭小龍看著李夏選手寫出的劇情,和自己之前的預測一模一樣,再次得意的呵呵一笑,「看,和我說的分毫不差吧?」
張國利附和一聲,「不愧是編劇界的老前輩啊,後輩選手的心思真是一點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哈哈,不敢當不敢當。」
蘭小龍話是這麼說,可他卻笑得更開心了。
「要我說啊,這選手還是太年輕了,怎麼連結局都沒寫完就停筆了?寫作這個事必須要一氣呵成,最忌諱的就是信馬由韁,李夏選手明顯就是想到哪寫到哪,連自己之前的伏筆都忘了!他賺錢為了什麼?他父親還患病躺著呢,怎麼一筆沒提?
「唉,我還是高估了他啊,我還以為他會在最後的結局升華一下主題,現在好了,徹底跑偏,你不如把作品改名叫《我賣葯賺錢的那些天》算了。」
與此同時,距離演播廳不遠處,市區內一棟老舊的破房子里,一位剃著寸頭的少女,神情異樣的看著電視。
她的父親就是白血病患者。
因此她在看《我不是葯神》這個劇本的時候,代入感特彆強烈。
之前彈幕里發送葯價差異的就是她,只不過並沒有人注意到。
在現在這個世界里,格列衛還是三萬七一瓶,而且由於監管嚴格,市面上並沒有相同效果的盜版葯出現。
她的父親患病兩年。
兩年間,光是吃藥就花了90萬,還有看病,住院,手術,雜七雜八的費用加起來一百多萬。
家裡為了治病已經賣了唯一的房子,還欠了親戚幾十萬的債務。
不幸中的萬幸是,父親發現治療的及時,只要藥品能跟上,是有治癒的可能性的。
醫生說過,格列衛是特效藥,父親的情況比較好,如果藥品跟得上,最差的情況也可以長期帶病生存,好的情況則是直接痊癒。
可是一瓶三萬七!
三萬七!
她為了賺錢已經輟學,剃了自己的頭髮,就是把自己當成男生來幹活,白天去飯店,晚上去酒吧,一個人打兩份工,可就算這樣她也不過能賺七八千。
母親的情況沒比她好,除了自己的本職工作,下班后又找了兩個兼職,母女倆每天都是後半夜回家,第二天清早出門。
兩人這樣連軸轉,一個月也不過賺兩萬多。
還不夠一瓶葯錢。
自從父親患病後,家裡再沒有買過一件新衣服,添置過一件新傢具。
母女兩個再沒下過一次館子。
去菜市場買菜都是趁著快打烊的時候去,因為那個時候大概率能撿著便宜。
親戚們已經不跟他們家聯繫了,都怕張嘴就來借錢。
甚至有人還在背地裡說,那個死藥罐子還救他幹嘛,糟蹋這麼多錢。
但是女兒並沒有說什麼。
那是她的父親!
她就算賣身也要救!
她照了照鏡子,自嘲的笑了笑,現在這個模樣,哪還有人能看得上她?
女兒打開手機,聯繫起其他病友。
「張姨,對對,是我小蘭,你有沒有看電視?就是那個青年編劇大賽。你一直在忙沒時間?別,張姨,你聽我說,這期編劇大賽里有一名選手,他寫的劇本提到了慢粒白血病患者,對,真的…」
「喂?趙叔么?是的是的,你看沒看編劇大賽?裡面有個選手寫了咱們這個病患群體…」
「李大爺,哎是我小蘭。是這樣的,您趕快看電視,最好是呼籲身邊所有的人都去看,有個叫李夏的選手…」
小蘭的想法非常簡單,她是第一次在媒體上看到有人提到慢粒白血病,她要抓住這個熱度,讓社會所有人發現他們這群人的存在。
她希望能獲得社會的幫助。
她並不想不勞而獲,只是想先保住父親的命,欠別人的錢她就算打工一輩子也一定會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