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多大點事
次日清晨，微風吹拂，早晨的空氣帶著微微的濕氣穿過田野鋪面而來，田野里幾人正在嘗試用新鮮出爐的工具犁田。
「趙江，將這個曲軛給牛套上，把著犁梢，稍稍往上提，第一遍就耕深一點，試試好不好用。」
顧音大概指導了一下，曲轅犁的使用很簡單，趙江學起來也很快。幾人在田埂一角看著趙江一圈一圈地犁，看起來像是上癮似的，趙河和趙掌柜時不時搓搓掌，顯然想上手嘗試一番。
不到半個時辰，趙江興奮地在顧音跟前停下：
「小姐，這個真的曲轅犁太好用了！不僅地耕得深，速度快還很省力氣，我都沒怎麼使勁呢，就耕完半畝地了。」
顧音對這個曲轅犁的改造很滿意：
「曲轅犁確實比以前的犁省力氣，而且輕便靈活，用曲轅犁耕田，即使是小塊的田也很容易掉頭轉彎。」
幾人臉上全都忍不住咧開嘴巴，洋溢起開心的笑臉，興奮地不知道說什麼好。趙管事更是走到牛身旁，摸摸它的頭，感慨道：
「老傢伙，以後你就可以輕鬆點了~」
說完忍不住將臉貼到牛臉旁蹭了一下，渾身上下像是卸下一層負擔，看著輕鬆了不少。
老牛似乎聽懂了管家的話，眨巴了一下大大的牛眼，也用牛臉蹭了蹭管家，嘴裡發出「哞」的一聲。
看到這一幕，顧音只覺得心裡五味雜陳。
農民生來看天吃飯，一輩子跟泥土莊稼打交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難道他們不想跟富人一樣享受生活嗎？
誰敢說他們不曾努力，不曾希望自己也能有朝一日過上好生活，但是，日復一日的勞作，逐漸磨平了他們的稜角，現實的殘酷打破了他們的希望。
他們拚命勞作，只為讓家人吃飽穿暖，結果，連這簡單的理想都成為奢望。他們花盡全身力氣，苦苦掙扎，最終卻連最基本的生存物質都得不到保證。
眾生皆苦，農民尤甚。
有了曲轅犁，耕田速度快了不止一星半點，看著趙管事開始到旁邊一塊田裡耕犁，顧音也有點手痒痒。
當下彎腰擼起褲腿就打算下田。珍珠看到顧音的動作，猛地飛奔衝到她腿邊，拽著她的褲腿迅速往下拉。
「你在幹嘛？」
顧音一臉疑惑。
聽到小姐居然還問她幹嘛，臉上瞬間露出無奈又可憐兮兮的表情：
「小姐，你怎麼能露腿呢？這要是讓夫人知道了，不得打死我。」
顧音無奈嘆了口氣：
「多大點事，又不會少塊肉。」
「不行，女子不能隨便露腿的。」
「那農家的女子不也要下田幹活嗎？」
「哎呀，那不一樣。」
珍珠著急地跺腳。
反正不管顧音怎麼說，珍珠死活就是不給顧音露腿，眼神死死盯著她的褲子，那架勢，好像顧音一不聽話她就要抱著她腿不放似的。
顧音拗不過，無奈道：
「我穿著鞋子褲子下去總可以吧。」
所幸現在田裡只是有點潮，穿著鞋子褲子也不影響，只是衣服難免會弄髒。不過現在也懶得顧忌這些了，反正也不用她洗衣服。
「小姐，你來這裡幹嘛，小心弄髒你衣服。」
趙管事看到自家小姐往這邊又來，忙喊到。
顧音擺擺手，表示無礙：
「沒事，給我試試犁田什麼感覺。」
「哎呦，我的小姐誒，這可不能鬧著玩，把你弄傷了可就不好了，犁田需要很大力氣的。」
趙管事聽了，要不是手上忙著，都恨不得拍大腿反對。
「哎呀，沒事，我力氣大著呢。實在不行您在旁邊看著，我要是把不住了就馬上交給您。」
趙管事看小姐實在想嘗試，也不忍拂了她的興趣，擔心自己一個人看不過來，叫來趙江趙河在兩旁護著，萬不可讓小姐受到丁點傷害。
顧音終於如願以償，左手把著犁，右手握著鞭子，輕輕一甩，牛開始拖著犁往前走。一開始犁還有點顫顫巍巍不太穩當，沒大一會兒，就穩穩地往前推動，踩在新翻出來的泥塊上，涼涼的溫度透過鞋底傳到腳心。
珍珠在一旁星星眼，她家小姐太厲害了，什麼都會，一點看不出小姐曾經那副呆愣愣的樣子。
顧音也不理會幾人，獨自沉浸在學習到新技能的快樂中。
突然，旁邊的珍珠猛地蹦起並尖叫起來，緊接著在田上瘋狂跺腳。
「怎麼了？吁……」
顧音緊張道，忙將牛喊停，趙河很有眼色接過顧音手上的東西。
「螞蟥，嗚嗚，腳上有螞蟥~~~」
珍珠崩潰回答，聲音都帶著哭腔。
「在哪裡？」
趙江問，接著在珍珠的指示下將螞蟥拿下，還好都穿著褲子，發現得早，螞蟥只是粘在褲腿外面。
在聽到螞蟥的時候，顧音頓時寒毛豎起，她最怕螞蟥了，綠油油軟軟的，一旦被沾上很難扯掉。
第一反應低頭檢查自己的臉，再扭過身子將整條腿四周都檢查一遍。
沒看到螞蟥，長長鬆了一口氣。
「我們走吧。」
之前忘了田裡會有螞蟥，經過這麼一嚇，顧音也不敢在田裡待著了，就怕一不小心爬上一兩隻來，豈不是要崩潰。
珍珠點點頭，身子還有點發抖，看來是真的被嚇到了，眼睛都紅了，淚眼汪汪的樣子看起來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
「還害怕啊，要不讓趙江抓起來用油炸了它。」
顧音說完自己都打了個激靈，太噁心了，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不能想，不能想，想想帥哥驅驅邪。
珍珠瞪大眼睛看向她小姐，看到她又是聳肩又是搖頭的，拖長尾音怪嗔：
「小姐~~~」
「好吧，好吧，不提這個了，馬上忘掉，去看看咱們的小青菜怎麼樣了。」
「哼~」
這還傲嬌上了，看在她剛剛被嚇到的份上，顧音也不再逗她，笑嘻嘻地摟著她往菜地走去。
該說不說，系統提供的種子質量真是杠杠的，之前種下的種子都成長得很好，根莖強壯長勢喜人，一眼望過去綠油油一片，小菜心長得尤其不錯，再過幾天都可以摘了。
不過……
提前嘗嘗鮮也不是什麼難事，顧音在心裡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