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孫紹祖
北靜太妃從林府出來的時候,神色都有幾分恍惚,上了馬車就催促著車夫趕緊走。
車夫不明所以,在太妃的連聲催促下揚起馬鞭用力一揮。
「駕!」
太妃走後,賈敏無奈地看著林黛玉,問:「是不是澄玉讓你這樣做的?」
林黛玉羞澀一笑,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
除了那個小子,還有誰能想出這樣損的招,賈敏沒好氣地說:「真是個混小子,你也是,倒聽他的。」
「聽我的不好嗎。」林澄玉跨進門,身後跟著林如海和玄錚,「不然母親今日準備如何說如何做,北靜太妃瞧著可不是什麼善茬,您的話在她那裡就如同耳旁風,倒不如讓她自己打退堂鼓。」
林澄玉一想到北靜太妃走的時候那豬肝色的臉,就有些止不住笑,瞧著還挺得意。
賈敏說:「要是她和別人說了,你姐姐以後可怎麼嫁人,想來也沒有誰敢娶個如此厲害的媳婦兒。」
林黛玉在北靜太妃面前玩的那一手,便是賈敏也沒有見過,看著實在嚇人。
「母親多慮了,姐姐若是不想嫁人,一輩子不嫁人又有何妨。」林澄玉不覺得這是個問題,「而且真心喜歡姐姐的人,必然也不會因為姐姐本領高強而心生畏懼。」
要不是玄錚在這裡,賈敏的巴掌這會兒已經打到林澄玉的腦袋瓜上了,「行行行,你說的對,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這麼多歪理。」
林澄玉抬頭看了眼忍笑的玄錚,悄悄瞪了他一眼,又看向賈敏,「那個......」
他剛說了兩個字,賈敏就猜到他要說什麼,當即擺擺手,「走吧走吧,真是兒大不由娘,也是王爺脾氣好不與你一般見識,換個人看誰還能這樣遷就你。」
脾氣好?林澄玉心想,這是在說玄錚嗎,這是在說玄學吧。
玄錚的狗脾氣要是算好,那他就是百忍成鋼。
可是林澄玉並不會揭穿玄錚的真實面目,任由玄錚裝文人,「澄玉挺好的,我們脾氣相投,才能玩到一起。」
賈敏簡直呵呵了,她兒子她還能不知道,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是個狗脾氣,「要是這混小子做了什麼惹您生氣的事,您儘管告訴我,我收拾他。」
玄錚戲謔地看了林澄玉一眼,其中深意只有二人知道,「好啊。」
最近天氣還是有些涼,玄錚沒讓林澄玉騎馬,拉著他上了馬車,體貼入微的樣子看得賈敏感慨萬千,「以後誰要是嫁給王爺,可真是有福了。」
對朋友都如此,想來對妻子會更好。
林黛玉彎唇一笑,「無論以後如何,我瞧著澄玉現在是挺有福氣的。」
賈敏不知道林黛玉話里的意思,只以為她在說笑,便也笑了。
馬車上,玄錚哼哼一笑,很是得意,「岳母可都說了,要是你惹我生氣,就要收拾你。」
林澄玉想一口茶噴他臉上,「你要點臉吧,她說的是這個意思嗎?歪曲事實,顛倒黑白,倒反天罡。」
可是不看語境的話,賈敏說的確實是這個意思,玄錚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不對,越發理直氣壯,「現在本王要抱著你,不能拒絕,不然我就生氣了。」
玄錚要抱,除了某些特殊情況,林澄玉從來沒有拒絕過,這次當然也是如此。
儘管玄錚不好好說話,惹得林澄玉想揍他,最後還是得償所願了。
「美人在懷,果然比孤枕難眠強上百倍千倍。」玄錚故作感慨,「美人不知道,這幾日本王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實在是難受極了。」
林澄玉不想搭理他,玄錚自顧自說:「不過今天就很好,美人在側,本王定能睡個好覺。」
隔著窗,林澄玉看見一個眼熟的人,玄錚見他不說話,不滿地晃了晃腿,「瞧什麼呢?」
林澄玉招了招手,玄錚把腦袋貼過去,兩個腦袋靠在一處說悄悄話,林澄玉說:「看見那個人了沒,我覺得有些像我大舅舅。」
玄錚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有些像,旁邊還站了一頭熊。」
那邊的兩個人側身對著馬車,只留了個側臉給林澄玉,一時也看不分明。
馬車行至近處,林澄玉仔細一瞧,還真是賈赦。
他在這裡做什麼?
正巧這時,賈赦身旁那個高壯異常的男人開口道:「我孫紹祖不是那等忘恩負義之人,微末時曾得老爺出手相助,才能有今日,不過區區幾千兩銀子,全當我孝敬老爺的。」
林澄玉聽得分明,那人是孫紹祖!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就是這個中山狼,忘恩負義,恩將仇報,最後將迎春折磨致死。
玄錚見他面色有異,疑惑出聲:「孫紹祖?怎麼,你知道他?」
「停車。」林澄玉冷笑道,「一個人渣敗類,我今天倒要看看,他是如何誆騙我大舅舅的。」
孫紹祖以前家境艱難,拜在賈家門下,靠的就是一張嘴,不然也不會騙得賈赦多番出手相助。
如今看來,孫紹祖是已經翻身了,那幾千兩銀子,就是原書中逼迫賈赦賣女兒的籌碼。
可是那時賈家逐漸敗落,明眼人都能看出賈家不過是在強撐臉面罷了。
現在的賈家,和原書中風雨飄搖的賈家大不相同,林澄玉倒想知道這孫紹祖還敢不敢痴心妄想。
林澄玉拉著玄錚,跟著賈赦進了酒樓,在他們隔壁的廂房坐定后,仔細聽著那邊的動靜。
賈赦喜歡古董字畫,銀錢一時有些不趁手,就向孫紹祖借了些,積攢起來也有幾千兩了。
可是現在的榮國府是王熙鳳管事,他若是開口,難免會被賈母知道,到時候又是一頓罵。
賈赦正為此事憂心呢,孫紹祖一說不用還了,他高興的什麼似的,和孫紹祖稱兄道弟起來,看起來比和賈政還要親厚。
孫紹祖把他哄得暈頭轉向,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赦老爺,我傾慕一女子許久,可是那女子出身高,怕是瞧不上我,我這心裡實在是煩惱。」孫紹祖故作愁苦,「還好有赦老爺瞧得起,與我喝酒解悶,才能稍解心中煩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