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破石頭髮癲
「妹妹,你可有玉嗎?」
賈寶玉發出靈魂一問。
林澄玉:「???」
破石頭蛋子這都多大了,還整天見個小姑娘就問人家有沒有玉,他看不起誰呢,難道他林家看起來窮的連塊玉都沒有嗎?
薛寶釵眉頭一跳,無奈至極。
想當初,她來時,賈寶玉也問了這句話。
姐姐,你可有玉嗎?
誰還沒有個玉了,她家的鋪子里,各色名貴寶玉應有盡有。
但是當時她們家來京,一則是她要選秀,二則是因為她哥哥打死了人,抱著討好賈家的心思,她說:「像這般的玉,我是沒有的。」
誰知這賈寶玉就開始發瘋,突然將玉狠狠砸在地上,惹得她一家沒臉。
現下這句話又來了,她要看看,林家這位姑娘如何作答。
林黛玉垂眸,面前是賈寶玉從項圈上取下的,據說是從娘胎裡帶來的靈玉,她正要說話,林澄玉卻滿臉天真地發問:「寶玉表哥只有這一塊玉嗎?」
賈寶玉一愣,「自然不是。」
林澄玉哦了一聲,「我還當寶玉表哥只有一塊玉,才這般稀罕,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切不要把這些平常之物看得這般要緊,沒得讓人小看了。」
賈寶玉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所有人都說他的玉是寶玉,是靈玉,說他是與眾不同的。
可是現在有個仙童一般的表弟,說這些都是尋常之物,他想反駁,卻又被面前這雙澄澈的眼睛堵了回去。
王夫人心裡不舒服,卻還是笑著說:「澄玉小孩子家家的有所不知,你寶玉表哥的這塊玉,是出生時便帶著的,是天賜之物。」
賈寶玉又自信了,又問:「表妹真的沒有嗎?」
林澄玉:「......」
賈敏:「......」她的這個侄子,怕不是腦子有些問題。
林黛玉:「......像這般來歷的,自然沒有」
賈寶玉更自信了,像這般的神仙妹妹都沒有,他扭頭看向林澄玉,問:「表弟有嗎?」
林澄玉無語了,他現在想把這個石頭蛋子打死行不行。
但是很顯然是不行的。
他取下腰間佩戴的玉佩,說:「我有這個。」
賈母垂眸一看,心間泛起波濤駭浪。
這是......這是宮裡出來的物件。
王夫人笑了,話里話外都是自得,「你這塊玉佩不過是凡物,怎麼能和你表哥的靈玉相提並論。」
賈母:「快些住嘴!」
她正要斥責這個不識貨沒有眼力勁的蠢笨兒媳,賈寶玉卻突然暴起,猛地把手中的玉狠狠摔在地上,「家裡的姐姐妹妹都沒有,如今來了兩個神仙似的弟弟妹妹也沒有,什麼勞什子,我也不要了。」
頓時滿屋亂糟糟,找玉的找玉,安撫的安撫,好不容易才把人安撫好。
賈敏幾人算是親自見證了一場大戲,簡直是熱鬧極了。
林澄玉嘆了口氣,不知道該對此作何反應,賈寶玉此人,難不成是有了原著的加持不成,真是神經病一個。
他正要把玉佩系回腰間,賈母攔住了他,說:「讓外祖母看看。」
賈母細細端詳著這塊成色極好的玉佩,確是宮裡的東西,難道是宮裡賞賜之物?她把玉佩翻了面,仔細瞧著背面一角的小字。
不對!
這個字,竟然是......
玄!
賈母心中大駭,臉色都有些不對了,她有話想問,卻礙於現下人多口雜不敢提,只好暫時按下。
賈敏有些疑惑,問道:「母親,這塊玉可是有什麼不對?」
這話一出,賈母就知道她這女兒對此也是不知情的,「無事,只是我瞧著,這塊玉成色極好,如今很是少見,澄玉要好好戴著,切不可損毀了。」
說罷,她親自將玉給戴了回去。
王夫人端著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說:「咱們這樣的人家,要什麼樣的玉沒有,要......」
「快些住嘴。」賈母厲聲斥責,「無知婦人!休要胡言亂語!」
王夫人端莊慈愛的表情綳不住了,她沒想到賈母會在這麼多小輩,尤其是她最厭惡的賈敏面前,如此斥責於她。
賈寶玉無措地站著,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知道該怎麼辦。
薛姨媽一直沒說話,這時候卻免不了替王夫人打圓場,幾句奉承話下來,屋內的氣氛緩和了些。
此事暫且翻篇,賈母和賈敏說了會子話,又問王熙鳳:「你姑媽的院子可收拾好了?」
「老祖宗放心,都收拾好了。」王熙鳳目光掃過林澄玉手上把玩著的玉佩,恭敬又不失風趣地回話:「都按您的吩咐,早些時候就讓人把院子收拾出來了,里裡外外打掃乾淨,又重新修整了一番,保管姑媽和表弟表妹住的稱心。」
賈母滿意地點頭,「我知道,你是個事事妥帖的。」
薛家三人住的是榮國公暮年所居之處梨香院,這院子有些偏,但勝在出入自在,薛蟠進出皆可從街邊小門出去。
賈家姑娘多,萬沒有讓一個外男整日在府中隨意穿梭進出的道理,因而當時王夫人提議讓她妹妹一家住在梨香院時,賈母只是略一想,便同意了。
但是賈敏三人不同,王熙鳳斟酌了幾天,才選定好,既要離賈母近,位置也要好。
賈母今天開心,留小輩們在這裡吃飯,讓邢夫人和王夫人回去了。
一時間,說說笑笑好不自在。
林澄玉卻有些心不在焉,人在這裡坐著,心思早就飛了。
不知道玄錚如今怎麼樣了,家裡的麻煩結束了沒有,雖然都在京,但是他根本不知道玄錚在哪裡。
沒良心的混蛋玩意兒,林澄玉有些生氣,今天明明就派人去岸邊等了,竟然只是讓人看了一眼就走了,著實過分。
林澄玉不想承認,他現在確實有些「恃寵而驕」。
恃寵而驕什麼的,那是什麼玩意兒,在他這種金剛猛男身上,根本不存在的。
賈敏就這樣住下了,林澄玉聽她和賈母說話,大概是要住個一年半載。
他忍不住在心裡可憐了一把他那獨自守家的老爹。